“后來呢？”李彥霖問道，“曲文瀟是怎么自殺的？”

蕭暮染整個人都埋在沙發里，她的長發披散下來，讓林皓和李彥霖看不清她的表情，看起來陷入了某些回憶，任憑肩頭抖動，也沒有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林皓放下手機，他剛剛收到同事查來的資料，她們寢室六個人，現在除了蕭暮染還能安安全全的站在這里，剩下的就只有精神病院的江婉。

當年曲文瀟自殺后，鄧安琪就被人殘忍的分尸了，至今兇手也沒找到；趙卓卓失憶了，大一的時候出車禍當場死亡；至于他的青梅竹馬---賴云佳，她，失蹤了.....

蕭暮染劇烈地搖頭，她聲音顫抖“我……不知道！”說著她抱起雙膝，將頭埋進膝蓋，整個人都縮起來“別……問我了，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那徐端陽.....”

林皓拉住李彥霖“今天太晚了，咱們先走吧！”

李彥霖看看已近崩潰的蕭暮染，只得放棄：“好吧，蕭小姐，我們先走，你好好休息吧！”

蕭暮染就像沒聽見一樣，抱著雙膝動也未動，林皓和李彥霖無奈，只得自行離開。

“哎，頭！你怎么會想問蕭暮染十年前的事情？”兩人出門后，李彥霖問林皓“難道就因為徐端陽和曲文瀟的關系？”

林皓抬頭看天，寧城沒有大型重工業，空氣很好，白天能見晴空萬里，夜晚能見滿天星河，可惜這么美的景色卻也沒有人能靜下心來欣賞。

林皓平復了一下心情，無奈的笑了一下“小時候父母工作忙，我幾乎是在鄰居家長大的，鄰居家有個小女孩，比我小半年，叫賴云佳！”

李彥霖驚訝的張大了嘴“那……那……”

“她失蹤的時候，正是高三課業最緊張的時候，賴叔叔和阿姨都急瘋了，滿世界的找她，可我……什么都幫不上他們……”

林皓難得露出如此落寞的神情，李彥霖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能干什么，誰讓你那時候還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警官呢？”

“不過，你的那個青梅竹馬是在學校失蹤吧？那學校就那么大地方，怎么還能找不到呢？”

林皓搖頭“說的是啊，可就是找不到人，學校里老師同學加起來三千多人，都要把學校挖地三尺了，但就是沒找到人！”

“那可真是……”李彥霖回頭看去“你這個同學……咦？”他本來想說蕭暮染有事瞞著他們，可一回頭驚呆了！“林皓，你……你回頭……”

“怎么了？”林皓不明所以，但他一回頭，也驚呆了。

只見蕭暮染住的那棟樓，上，下，左，右全部都黑著燈，只有蕭暮染的那間小屋，幽幽的亮著一盞燈光，看起來孤獨，而且詭異。

蕭暮染的耳邊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她閉上眼，腦海中不斷閃現出賴云佳慘白的臉和伸出的手“暮染，救救我！救救我！”

蕭暮染實在是受不了，她顫抖著找出安眠藥“賴云佳，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我沒有不救你……我一直在……努力……救你……”

陽光曬得人頭暈腦脹，蕭暮染剛跑完800米，喘著粗氣整個人都癱在曲文瀟的身上，悄悄的看著隔壁班的男生們打籃球。

曲文瀟滿臉無奈，跟走過來的賴云佳相視一笑。

賴云佳笑著坐到蕭暮染旁邊：“暮染，你就不能跑快一點嗎？剛才又沒及格！一會兒還得再跑一遍！”

蕭暮染：“呼……呼……”

曲文瀟搖頭：“佳佳，你別再打擊她了，先讓她勻口氣吧！”

趙卓卓一邊拍著籃球一邊跑過來：“說什么呢你們？哎？江婉和鄧大小姐呢？”

“江婉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你又不是不知道！鄧安琪嘛……”賴云佳聳聳肩：“I don't know！”

曲文瀟問趙卓卓：“你不是去打籃球嘛？怎么回來了？”

“別提了！”趙卓卓坐到曲文瀟旁邊：“一班和三班的開賽了，沒有我們打籃球的地方！”

“怎么這樣？！”曲文瀟皺眉“明明就是你們先去的嗎！”

趙卓卓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二班女生也不夠，還非要拽外援，打的也沒意思。”

蕭暮染終于出氣順暢了，她舔了舔干澀的嘴角：“想喝水……”

趙卓卓說道：“剛跑完不能喝水……”

“趙卓卓！”

趙卓卓話音未落，不遠處就有一個男孩子喊她：“趙卓卓，李老師給找了一個場地，你還打不打？叫你們班女生過來啊！”

“啊？”趙卓卓趕忙站起來“打打打！來了！”

其余的三個女孩也看向那個男孩子，他皮膚黝黑，眉眼卻生的明媚，陽光下，臉上的汗珠如一顆顆晶瑩的珍珠一般滑落。

“他叫什么啊？”曲文瀟問道。

“他啊！徐端陽！”賴云佳扶起虛弱的蕭暮染“好像是剛轉學過來的，難怪你不認識！”

“那你……”

“哦，他文章寫的不錯，給校報投過稿……”

“佳……干嘛去啊！”蕭暮染軟軟的不想動，她就想坐著……躺著也行。

“去買水！”賴云佳不容置疑的攬住蕭暮染就走：“你不是渴了嗎？”

“啊……要不你……去吧……佳佳……幫我買回來吧……”

“蕭暮染，對我這個大美人撒嬌你覺得有用嗎？”

兩個女孩說笑著越走越遠，看臺上又剩下曲文瀟一個人，“徐端陽！徐端陽！”曲文瀟托著腮，小聲的念著那個男孩的名字，風吹過她旁邊放著的一本書，書名只有兩個字，書面卻布置的鮮血淋漓，上書，《筆仙》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