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左明然微微一愣,對此事確實是一無所知。
天域的信息素來絕密,秋名出山,各界只聽說是大神退役,沒曾想是在逃犯。他下意識看向身側的男人,隱隱覺得跟對方有關。
下一秒,似是覺察到他的視線,男人眼角下斜,眸光深邃,冰冷冷問道:“站不起來?”
分明是關心的話,從對方嘴里說出來,卻更像一種強者的鄙視。
左明然咬咬后槽牙,忍著肩膀的疼痛,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沖自家大哥甩臉色道:“我只是為了贏競標,秋名的事情我不清楚,沒什么事我就走了。”
“誒,你小子……”
砰。
左校話沒說完,人已經奪門而出,他無奈嘆了口氣,沖男人微微垂首歉意道:“我這弟弟從小被家里人寵壞了,閻少請見諒。”
“嗯。”男人反應淡漠,腳上軍綠高靴踩在木質地板上,步調沉穩,陽光慢慢映上他的眉宇,露出一張如冰雕雪塑的俊美容顏,輪廓立體深邃,棱角分明,是罕見的美男子形象,可因著身上氣息過于冰冷詭譎,即便是同處一個屋子里,也讓人時常不敢直視他的臉。
左校心中還在懊悔,倏地感覺到身側座位籠下一片陰影,男人金刀大馬坐下了,他呼吸微頓,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閻少,這件事情不是我故意弄錯的,我們左家幾代人都服務于天域,明然日后肯定也會對天域盡忠職守。”
他一字一句解釋著,在男人強大的威亞下倍感艱難。
而男人似乎早對旁人的反應習以為常,聞言眼瞼微垂,十指交叉在身前,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矜驕的貴氣,薄唇微動,淡淡道:“他身體素質不錯。”
“真的嗎?”左校瞬間抬眸,臉上乍現出驚喜,忍不住打探道:“那是不是代表明然可以……”
后面的話他知道不能隨便說,但心中卻還是升起了期盼。
這次左家接到的任務就是協助審判聯盟的代表網羅人才,而左明然昨晚的表現成功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左校本來還滿心希望,卻不曾想比賽的人不是自家弟弟。
他一面怕對方認定是自家弄虛作假,一面又怕弟弟斷了前程。
盡管只是男人的一句夸獎,但左校知道,能得到審判聯盟的執行者——獵使的認可,這本身已經代表了莫大的榮耀。
翌日清晨,盛家花園別墅。
盛染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著窗外爬進來的陽光,輕輕眨了眨酸澀的眼皮,這才將電腦屏幕關上。
屋外,保姆隔著門板也不敲,大聲喊道:“大小姐,都九點半了,樓下老爺跟小姐都等著你吃早飯呢。”
盛染側過頭,一縷墨色的發垂到的身前,落在她極黑的瞳孔旁,微瞇起的雙眼中泛起一絲危險的光。
保姆清了清嗓子還要再喊,大門刷地一下打開,身形高挑的少女逆著光站在那兒,清清冷冷地看著她,竟是瞬間震得她話都說不利索,“大,大小姐……”
“嗯。”盛染淡淡應了一聲,聲音不輕不重,擦過她身邊時只留下一句,“下不為例。”
她明明什么都沒說,但保姆卻覺得這個素來蠢笨的大小姐其實什么都知道。
樓下客廳。
陽光大片灑落的落地窗前,正有一個身穿旗袍的溫婉女子端坐著,手上的咖啡熱氣慢慢消散,她卻沒有胃口喝。
桌子對面,何澤成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你看,她就是這樣爛泥扶不上墻,昨晚出去瘋玩了一夜,現在連早餐都不吃,詩晴都在琴房里練了兩個小時了。”
盛芩麗聞言只輕輕蹙眉,柔美似窗外清麗脫俗的百合花。
“阿染年紀還小。”她低聲解釋道。
“她還比詩晴大一歲呢,你看看詩晴,再看看她,這外邊誰不知道她的性子,盛氏的董事們能放心把產業交給她?”何澤成說到這里,禁不住冷嗤了一聲,這才點出了重點,“還不如讓詩晴去才靠譜呢。”
后面一句,讓盛芩麗眉心擰得更緊,臉色愈加不好看。
但她并未說出什么難聽的話,天性的柔弱使她看上去有一絲凄美,也更加好任人揉捏。
何澤成見她這樣,更加眉飛色舞地介紹起近段時間何詩晴的研究成果,臨了還把一份文件推到對方跟前,“詩晴是編程方面的天才,她的設計連清大的何教授都稱贊有加,現在互聯網公司本來就人才稀缺,網游一塊更是短板,詩晴的才能明明是最好的補給,你們為什么就不肯給她一次機會?”
盛芩麗被他步步緊逼,抿著嘴角顯得不堪一擊,她的視線落到眼前的文件上,被上面那一行標題吸引,眼底的光搖擺不定。
私心里,她不想讓何澤成的私生女介入盛家的產業,可何詩晴的優秀以及董事會的施壓卻讓她舉步維艱。
上次已經否決過一次何詩晴的策劃案,這一次恐怕……
盛芩麗心頭無奈,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冷不丁聽見樓梯口傳來一道清冽悅耳的嗓音。
“小姨,她的方案不行。”
盛芩麗驀地回頭,就見樓上下來一名白衣白褲的少女。
她怔怔望著對方,一時間竟是沒回過神來,“阿染?”
她還從沒見過盛染卸妝的樣子,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傾國傾城。
“嗯。”少女只是淡淡點頭,對于這位剛才主動維護自己的女子并沒有敵意。
反倒是何澤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一下站起身喝道的:“你憑什么說詩晴的方案不行,你看過嗎,看得懂嗎?承認別人優秀就這么難,我看你就是被寵壞了,一點也不為盛家著想。”
盛染從小是由老爺子帶大,這話明顯是在指桑罵槐。
盛芩麗心中有氣,奈何性子太軟,沒法反駁,只有盛染擋在何澤成跟前,以往的怯懦順從被清冷疏離所替代,一時間讓他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氣個半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少女坐在桌邊安然自若吃起了早餐。
何澤成的臉色黑成一片,“好,那我們就去董事會評評理,看他們是接納詩晴的方案,還是畏懼你們盛家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