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葉傾衣摸出滅魂鞭，仔細摸索著上面的紋路，把鈴鐺弄得清脆作響。

這個時候，洛秋璃的眼睛分明還是好的，很美很亮的一雙眼。可是，才兩年而已，為何她的雙眼就被……

要不是她現在只是一抹靈識，動手根本沒用，不然，她早就殺下去把洛秋璃給搶走了。

容無相瞥了眼她握緊鞭子的手，不由按住了額角跳動的青筋。

這丫頭，倒是很有同情之心，但，倘若她動手，那他怕是穩不住回音之術，他們都得被扔出去了。

“先莫動怒，看完再說。”

話未完，兩人面前的場景又被換了一次又一次，將二人的過往全都如卷軸一般，飛過一遍。

從祈玉珩與洛秋璃的相識，到方才的成親，再到莊主與夫人如何恩愛，西院有多凄涼，下人看見風使舵，祈玉珩不聞不問等等。

很快，記憶里的一年后。

葉傾衣眼前一黑，“這是……”

她剛要問這是哪兒，旁邊容無相就給她指了指方向。

陰暗的地牢里，潮濕陰冷，一卷草席，地上還有幾只耗子嘰嘰聲。

一個滿是傷痕的女子趴在草席上，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臉。

“她怎么了？”這人不是洛秋璃是誰，才短短一年，怎么就被關到了地牢？成了這副樣子？

“她的手……”葉傾衣走近才發現，她的手被白布包扎著，外面滲了許多血跡。

“廢了。”容無相只瞥了一眼，就看出她受了什么傷，“手筋從中段被挑，武功被廢。若是養好了，今后她的手也握不得筆，碰不得重物，也練不了武了。”

“祈玉珩做的？”這里依舊是無涯山莊，從洛秋璃的回憶來看，她在山莊這一年過得并不好。

被下人欺負，被祈玉珩冷落，受了不少苦。能在山莊把人傷成這樣，除了祈玉珩有這等本事還能有誰？

容無相沒接話。

比起她的這些痛苦，沒了雙眼，怕是更讓人難以接受。

葉傾衣自然也發現了，地上的女子氣息奄奄，頭發遮住了被白布覆住的雙眼。

那可是……

活生生的一雙眼啊！

竟叫人給挖了！

可惜，眼前又是一陣朦朧。洛秋璃的記憶陷入混亂，沒清醒的地方，他們是看不見的。

“我們先走吧，去下一個地方看看。”

兩人走后。

地牢內，一個白衣人影出現，他慢慢蹲下身，眼神萬分心疼地看著地上昏迷的女子。

“璃兒……”他拳頭握緊，似是自責又悔恨，卻又始終壓制著，替她輕輕解開白布。

女子的手傷痕累累，上面的血跡已經干涸。他拿出一瓶藥，要涂抹在她傷口，可剛一觸碰，便引得她不安。

“玉珩哥哥，你信我……不是璃兒做的……”女子痛得囈語，渾身顫抖，“不要……玉珩哥哥我求求你……不要……”

“不要殺我父親……”

“不要讓璃兒沒了眼睛……”

他的手頓住，喉結滾了滾，聲音有些沙啞，“……不會。”

隔了好久，他才輕柔低語，“璃兒，不會了……”

她這才卸下防備，時不時皺眉，讓他輕輕涂抹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