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霖華跟在張警察后面，說實話她真的好久好久沒進過警局，一路過去看到的拘留室都是空的，不得不感嘆現在社會變得越來越好了，起碼犯罪率降低了很多。

再走過幾間空的拘留室，在靠近墻的最后一間拘留室里，那個老太婆正著急的來回踱步，張警察輕咳幾聲，“劉敏芳！有人想跟你談談。”

莫霖華這才知道原來這老太婆叫劉敏芳。

劉敏芳轉過頭看向張警察身后的人，在看清楚來人時，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嘲諷，“呦！你們警局現在就這水平啊，派這個小姑娘來和我談？我沒什么好談的，該說的我都說了，”說完理也不理身后的人，直接躺在了那張床上。

張警察眉頭皺了皺準備想呵斥什么的，身后的莫霖華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讓他別那么沖動，隨后慢慢開口道，“老人家你是沒什么好談的還是不愿意談？至于把該說的都說了，這句話我可一點都不信呢。”

劉敏芳冷哼一聲，沒再說什么，反而把被子一蓋打算睡覺了。

莫霖華眉頭皺了皺，看了眼張警察，示意讓他開門。

張警察愣了一會，還是拿出鑰匙把門給打開了，莫霖華知道他的擔憂，遞了個放心的眼神過去，隨后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走進去后，莫霖華坐在了床邊，狀似無意道，“我聽說你這么冤枉我是因為那個女人讓你這么干的，你也是慘的呀，人都到了警局了，她都沒來看過你一眼，唉，也不知道會判個幾年，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個兒子，不過要是讓別人知道他有一個坐過牢的媽，你猜別人會怎么想你兒子的？”

其實這老太婆有一個兒子的事，她也是從張警察那套出話來的，據說這是她老來得子，對這兒子可寶貝得緊了。

老太婆原本都不打算搭理她的，結果在聽到莫霖華提到她的兒子時，立馬緊張起來了，再也顧不得什么，坐起身來略帶驚慌道，“你想對我兒子干嗎！！！”

“欸，老人家你別緊張，我又不會對你兒子干嗎，我這是為你著想，要不這樣吧，你把指使你的那個女人所有的信息告訴我，或許可以讓你判少幾年，”莫霖華邊說邊留意著劉敏芳的神情，在看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猶豫時，知道這事肯定能成。

接著又慢慢開口道，“我也知道你有一個兒子，年紀也不大，你也不想錯過兒子的童年吧，如果你還不肯說的話，按照我國的刑法規定誹謗罪，以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還沒記上你故意傷害罪，同樣的.....”

還不等莫霖華說完，只見劉敏芳滿臉恐懼的拉住她的手，看她那樣子就差沒給自己跪下了。

“求求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求你高抬貴手....”

看到劉敏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莫霖華雖然有一點于心不忍，但是想到她的所作所為，冷聲打斷道，“求我沒用，這事我做不了主，不過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或許也不是沒希望的。”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那晚來找我的女人我的確是看不太清她的樣子，她說事成之后不僅不會把我作案的證據拿去警局，反而會給我一筆錢，不過我怕她會失信，在臨走的時候，裝作不小心撞到她，從她包里偷偷拿出了一張卡片。”

莫霖華沒著急搭理她，反而在她說的過程中一直盯著劉敏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那是張什么卡片？放哪了？”

“那是她的身份證，就放在我的枕頭套里，”劉敏芳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莫霖華，見她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突然很是后悔，想不到這丫頭小小年紀，說起話來卻絲毫不含糊。

莫霖華倒不知道劉敏芳心里想了那么多，回頭變外邊的張警察點了點頭，隨后站起身準備走出拘留室。

誰知，莫霖華才剛起身，劉敏芳忽然朝她跪了下來，嚇得莫霖華連忙伸手打算扶起來，畢竟她可受不了這一跪啊，“老人家，你有什么話起來好好說。”

“姑娘，我不想讓我兒子知道她母親是這么一個人，他還小，我不想因為我而毀了他，求求你們了好嗎？”

看著劉敏芳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莫霖華頓時覺得腦殼疼，略帶難為的看向了張警察，隨后無奈的嘆了口氣，“老人家你先起來好嗎？等抓到這個人我們在做決定，不過在此之間，不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你就起來吧。”

“真....真的嗎？謝謝你們....真的太謝謝了，”劉敏芳愣了一會，抹了把眼淚，在莫霖華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坐回在床邊。

莫霖華這才松了口氣，慢慢走出了拘留室，等張警察鎖上門后，跟著他又走回了辦公室。

張警察忍不住調侃道，“小姑娘想不到你口才這么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學這個的呢，對我國的刑法挺熟悉的嘛。”

莫霖華略帶尷尬的撓了撓頭，“其實也就知道那么一點點，班門弄斧而已，你就別夸我了。”

張警察笑了笑，隨后恢復一臉正經道，“好啦，既然知道她發在哪了，不如我們現在就抓緊時間把那卡片拿到手，小姑娘你要跟我們走一趟嗎？”

見莫霖華應了聲，張警察點了點頭，帶了一兩個人，莫霖華也跟了上去，因為劉敏芳家就在附近，走路過去就能到了，幾人便走路往劉敏芳家走去。

劉敏芳家就住在巷子里的老居民房，一路上守著周圍人的眼光注視，仿佛要把自己看透似的，莫霖華不自然的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什么，只好繼續跟了上去。

走了沒幾步，終于走到一戶人家前，張警察首先敲了敲門，沒過多久便聽到里面傳來一聲比較虛弱的聲音。

“誰呀....”

“警察辦事，麻煩配合一下。”

門很快便被打開了，只見一位滿臉皺紋的老人，不過看他面相并不像是那種惡人，反而給人一種慈祥的感覺，莫霖華禮貌性的朝老人點了點頭。

“我們可能要進去一下，不會打擾您很久的。”

老人倒沒說什么，笑著點了點頭，隨后讓出了一條路，示意他們可以進去了。

張警察示意了身后的兩位民警，三人便徑直走了進去，熟門熟路的往房間走去，莫霖華略帶尷尬的笑了笑，還不等她說什么，老人先一步開口。

“小姑娘進來坐著吧，我知道你們是來查我老伴的事，唉，誰也她做這碼子事，現在這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老人說完后，看向門外的天空幽幽的嘆了口氣。

莫霖華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接口，這時候張警察拿著手上的身份證走了過來，遞向莫霖華開口道，“你看看身份證上的人你認不認識？”

接過身份證后，看到上面的名字，莫霖華愣了愣，隨后搖了搖頭開口道，“這我真的不認識，不過這個人...也姓柳，就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么巧？”

“嗯？是誰？”

“這個人叫柳絮兒，而我認識的是柳雪蓉和她姐姐柳嬌嬌，也不知道她們之間是否有關系，張警察你有辦法找到這個人的住址嗎？”

“也不是不行，不過得要花費些時間，要不你先回去忙吧，我這邊一有消息就打給你怎么樣？”

莫霖華看了眼時間，雖然張警察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自己心里總覺得怪怪的，咬了咬牙開口道，“張警察調查這個人應該用不了多久吧，我說不定可以幫到你什么，讓我跟著去吧。”

這回到張警察愣了愣，看到莫霖華眼里的堅定，也不好再說什么，點了點頭，便跟老人說了句打擾了帶著兩個人走出了門口。

幾人回到警局后，張警察便讓人身后的兩人去調查，莫霖華則跟著走進了辦公室。

......

過了好一會兒，剛剛跟著的兩名民警，其中一個敲了敲門便走了進來，把手上的資料遞給了張警察，隨后開口道，“據我們調查得知這個人現在就住在竹馨花園A棟1203，有兩個堂姐，大堂姐是柳嬌嬌，二堂姐是柳雪蓉，她現在是一個人獨居，處于失業狀態。”

“行，那你跟我還有小趙現在就去她家，畢竟竹馨花園離這也是有段距離的，”張警察說完便走了出去。

幾人上了車后，便開著警車往竹馨花園開去。

......

開到小區樓下后，張警察帶頭幾人跟在后面往A棟走去。

上到12樓，很快便找到了1203，張警察眼神示意讓莫霖華去敲門，起碼不容易打草驚蛇，三人便在兩邊侯著，好等里面的人開門可以抓個正著。

“你好，業主在嗎？我是居委會的，關于業主會議看看你什么時候有空，麻煩出來簽個名，”莫霖華看了眼張警察，看到他比了個手勢，便慢慢開口道。

“不簽不簽啊，別來煩我！”

“不行啊，要每個業主都要簽，不會耽誤你多久，就幾秒鐘的事。”

話音剛落，門口很快便被打開了，兩邊侯著的民警沖了進去，三兩下便把人按倒在地。

莫霖華這才松了口氣，天知道她裝的多辛苦，絞盡腦汁才想到這么一句臺詞。

“你們這樣是擅闖民居！我可以告你們的！”地上被按到的女人還一臉憤怒的瞪著張警察。

“你是柳絮兒小姐吧，我們來就是為了確定一件事，你是負責指使劉敏芳去醫院造謠誹謗的人吧。”

柳絮兒愣了愣，眼里閃過一絲焦慮和慌亂，但還是快速否認道，“我沒有做過這件事！你們在這樣小心我去告你們。”

還不等張警察說話，莫霖華緩緩道，“你倒是去告啊，看看法官是站在誰那邊的，也不知道說你天真好還是愚蠢好，你覺得我們貿貿然來會沒有證據，老實交代你背后真正的人。”

柳絮兒愣了愣，轉頭在看到莫霖華時眼里滿是慌張和不知所措，怎么....怎么這個女人來了，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看到柳絮兒的反應，莫霖華忍不住嘴角微微揚起，“你最近是不是丟了什么貴重的東西？”

起初柳絮兒還不太明白莫霖華的意思，忽然想起自己丟了的身份證，再聯想起她剛開始說的話，眼睛不由得瞪向莫霖華，“我的身份證是不是在你那？！”

看到她不打自招，莫霖華只覺得滿頭黑線，這智商也真的是沒誰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我很好奇，我和你素未謀面，你怎么會讓人來冤枉我？”

柳絮兒眼里閃過一絲緊張，把視線轉向另一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沒關系，我現在來告訴你，看你身份證上的信息，你也不過才二十一，要是坐過牢出來就不一樣了，你也真的是有情有義啊，不過當你失去可利用的價值，那個人還會來救你嗎？”

一旁的張警察再一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丫頭怎么說的自己很老成的樣子，自己也才二十一二左右。

柳絮兒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隨后抬起頭小心翼翼開口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

莫霖華故作沉思的想了好一會，“嗯....這我不能做主，不過得看你能說出什么。”

“我說我說！其實是柳雪蓉那賤人，是她騙我說只要....只要幫她對付一個人就會....幫我追回我前男友，然后她給我看了你的照片，讓我去破壞你的聲譽，最好能讓你判個幾年，誰讓你礙眼。”

莫霖華雖然心里早有準備，不過聽柳絮兒親口承認還是覺得有點不可置信，和張警察互換一個眼神后，張警察示意兩個民警把她壓回警局。

“放開我！！不是我說了就可以放了我嗎？！”

“柳小姐，我想是你聽力不太好，我可從來沒說過我要放了你這句話，況且這事我也拿不了主意。”

聽著柳絮兒罵罵咧咧的被壓了出去，莫霖華這才真正松了口氣。

“小姑娘你口才真的挺好的，要不是知道你在醫院上班，我還以為你是做這一行的，今天真的辛苦你了，下次有最新的消息會跟你說一聲的。”

莫霖華笑了笑沒說什么，兩人下了電梯后，張警察讓兩名民警壓著柳絮兒坐在后排，自己便上了駕駛座，莫霖華想著這里離醫院也有一大段距離，還是跟著回去吧。

回到警局面前，把柳絮兒壓了進去后，張警察把自己號碼給了莫霖華，道了別后也跟著走了進去。

莫霖華看了眼時間，真的不知不覺都快十二點了，還是吃些東西再回去吧，想到這也沒再多想，轉身往餐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