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怎么就有罪了
- 三國志英雄志
- 冷零契
- 3089字
- 2019-12-04 23:45:20
中平六年,秋。
青州
這趟充滿詭異運糧之旅,終于開始。
陳云望著浩浩蕩蕩的運糧長隊,方知古時運輸不易之處。
這兩萬石糧草,足足用了五百輛板車拉著,除去武威與離島提供的兩百輛,尚有長樂車馬行近期兼并得來的三百多人。
加上隨同的五百州兵在內,足有千人。
雖然到達那寥城之前,行的是官道。不過這時候的官道,亦是夯土而成,無非是相對平整一些。如此一來,這糧隊難免行進緩慢,一天只能走個三五十里路。
那青州刺史黃琬更是親自押車前往,足見其對此事重視。只是沒想到孔融亦是陪同前往,難怪前日在他府上,臨別之時,他對陳云說再見之日不遠,原來應在此處。
“獻之莫怪我未曾提前告知亦會參與此事,此次交易,畢竟有違國法,只能低調行事。”
陳云看著孔融的一臉歉意,心想要說隱瞞的事,我這只會比你更多,我現在不怪你,你到時候也別怪我。
“孔大人乃是一心為國,我又怎會怪罪。只是可惜大人拳拳愛國之心,卻被朝內黨爭之事耽擱,無法盡情施展,反而要以身犯險,行此違禁之事。哎,真是國之不幸。”
孔融聞言亦是一嘆。
“刺史大人常說,如今社稷多難,我輩儒家子弟自應設法自救。正所謂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以不息。孔融既為圣人子孫,又怎敢違背君子之道。”
這孔融倒真是個諄諄君子,凡事都講究禮法,雖然有些迂腐,但這等為人,算是陳云來到三國所見之人的翹楚了。
只可惜按照自己記憶,孔融一生不得志,最終因為出言不慎,被曹操所殺。想來也與把持這君子之道有關,如此之人,自是不愿對曹操妥協。
想道此處,陳云望向孔融的目光不由帶著些憐憫。
“大人又是何必呢。當今天下,為個人私利者比比皆是。大人出身名門,身份顯貴,若只求一生榮華,自是唾手可得。”
“呵呵,出身?我衍圣公族內倒是不乏獻之所說的醉生夢死之人。孔融雖是一介書生,又怎是這種茍且偷生之輩。”
“何況,獻之也莫要勸我。以你之才,若當個富家翁應是足矣。如今為了離島生計,上下奔波。不也是為了心中之志嗎?“
陳云聽他這般說辭,本欲說自己為生計所迫。可話到嘴邊,卻覺不妥。捫心自問,他如今作為,早已偏離初到三國時‘抱大腿,享富貴’的原路。其中有多少是被時勢所迫,又有多少是因為見到諸多英雄豪杰,心生壯志?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若心中之志未能實現,便是富貴一生也不過是白活。”
啪.......
孔融聽得此語,擊掌叫好。
“好一個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短短八字,道盡這看長似短的生命之旅。以獻之文采,若是來日寫得文章,必會名傳四海。只可惜子義還在離島,整頓賊俘。若是他也在場,今夜定要與你二人一番暢飲。”
陳云看著孔融那灼灼目光,心內微赧。哎,一不小心又剽竊后人了。不過以我這知識水平,若是不剽竊后人,甭說寫文章,便是偶有妙語也做不到。所以諸位后人文豪,若是日后還有借用,還請海涵。
孔融身兼督運糧草之事,自然不便久留,行禮道別之后,便自行遠去。
待得天色微岸,這糧隊便擇地扎營消息。
在漢朝時,尚是一日兩餐。不過陳云還是保持著一日三餐的習慣,中午早已偷開小灶,大快朵頤,此刻倒是不餓。
‘回頭離島也要改成一日三餐才好,起碼對胃好些。’
閑來無事,便讓蔣欽喊文大過來。
武威車馬行一行兩百余人,虎鯨營占了一百二,武威則有六十余人。還有一些,便是文大帶領的幽州流民。
如今除去文大這群人,其余皆是知曉這運糧之時會有事發生,一旦事發,便會向陳云靠攏,并且懷揣黃巾,以備不測。
只是這文大,畢竟是臨時招募而來。雖然前次糧店表現不錯,可也不能全盤托出,一番思索后,還是決定對其暗示一番。
那文大聽說陳云傳喚,自是帶著他那兩兄弟一路小跑,趕來相見。
“東.......東主。你喊文大啥事。”
陳云看著文大這猶是喘個不停,想來聽到自己傳話,便一路小跑趕至,倒對他這番積極的態度心生好感,有了幾分招攬的意思。
“文老大,這幾日在這武威車馬行內,過得如何?”
文大聽得此問,咧嘴笑了起來。
“自加入武威之后,不但被東主賜了新衣,每日兩餐都能吃飽,還偶有肉食。真是過得神仙日子。兄弟們都說東主乃是平生罕見的大善人,能跟隨東主,真是祖墳冒了青煙,文大三生有幸,不對起碼五生有....”
陳云連忙揮手讓他停下這拍馬屁,心想這文大啥都好,就是馬屁拍的有點太浮夸了。
“既然你們過得不錯,此次運糧之后,不知可愿日后隨我同去離島安家。你們兄弟可以放心,到了離島,人手一套房,組織還能幫你們牽線搭橋,讓你們早日娶上媳婦。”
文大聽說讓他們前往離島,全身劇震,雙眼一紅,又落下淚來。“嗚嗚嗚....愿意,自是愿意。東主你人可真是太好了。”
陳云聽得滿意回復,亦是面帶笑容。
“不過這運糧之時,恐怕陸上難免會有些心懷不軌的劫匪,屆時...”
不等陳云把話說完,那文大就擼起了袖子。
“東主大可放心,要是真有不長眼的賊人趕來劫掠,我兄弟幾人卻也不是吃干飯的。便是百余悍匪,也會拼死護得東主周全。”
“你等兄弟皆是身手強健之人,我自是知道。此路有州兵護送,又怎會有這等流匪不開眼呢?”
“那東主您的意思是?”文大瞪眼看著陳云,一副莫不這頭腦的樣子。
“我意思是,如果真有人來劫掠。怕是至少有幾千,如此以來,州兵也無法護得周全。”
文大聽得此言,一臉悲壯道。
“若真是有幾千兇匪,我兄弟諸人定然拼死墊后,讓東主先走。”
陳云被他這跳脫思路氣的一拍前額,這文大明明挺機靈的,怎么說起這事如此費勁。
“什么殿后啥的,咱們只管跑就是,你整天瞎想什么。賊人要的是糧草軍械,咱們跑了他還能追?”
文大聞聽此言,方才恍然大悟。
“東主說的有道理。不過萬一那匪徒要對東主不利,文大還是要墊后才是。”
陳云見他如此冥頑不靈,雙手握上他的肩膀,鄭重說道:
“今日你等兄弟既已加入離島,我們便是一家人。真遇到禍事,只管聽令行事,保命第一。不要自作主張,去玩什么拼死攔阻。”
言罷對著蔣欽吩咐道。
“中石,去把黃巾拿來發與文大。”這蔣欽原本無字,陳云便為其賜字中石,寓意其為中流柱石。
“我是說萬一啊,萬一遇到劫匪。你們可聚于我左右,若是賊勢眾大,便臂纏黃巾,與我等一起突圍。這黃巾是為了讓我們便于辨認。”
文大這才聽明陳云意思,重重點了點頭。
“文大明白了。我是說萬一啊,萬一遇到劫匪,萬一賊勢眾大,萬一東主有危險,文大還是要率領兄弟們為東主墊后。”
陳云見他這般護主心切,倒是心內一贊。這漢朝之時,卻是不乏忠義之士。心想反正話交代的這么明白了,到時候隨機應變就是。
便點頭稱是,成全他們這番忠心義膽。
待得文大三人回到自家營地。
習二一臉凝重神色:“看來這陳云亦是知道有人將要前來劫掠。”
文大輕輕點頭,拿起手中黃巾,端詳起來。
“臂纏黃巾,莫非此次劫掠那太平道竟是也參與其中。只是這陳云又怎么得知,難道說他與太平道竟是合謀?”
言罷對著習二常三說道:“今次這青州之行,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們三兄弟還是要多做防備才是。”
等到送別文大之后,這邊卻是王修到訪,告知孔融今日邀他赴宴。
陳云連忙整理方才被文大那榆木腦袋氣的亂了的儀容,便隨他前往孔融營帳。
卻見這賬內竟有四人,于禁也在其中。
居中者身穿紅色道袍,頭頂高官,面容清癯,看面相好像四十上下,不過可能因為平日操勞,須發已見斑白。
于禁與孔融分坐其兩側,那孔融下位還有一人,身穿黑色武士服,孔武有力,一臉絡腮胡須。
王修引陳云坐于于禁下座,自己則坐在那黑衣武士之側。
孔融見陳云坐定,便站起身來,為他介紹道。
“獻之你可算來了,這位便是青州刺史,黃琬黃大人。”
言罷又指著自己身側的黑衣武士說道:“這位乃是此次領軍校尉,性武安,名國。”
“文則與獻之你早已相識,這邊就不再介紹。”
等到為陳云介紹完堂內諸人,方才回轉身來,對著黃琬說道:“大人,這便是那計退泰山四寇,剿滅飛鯊島賊人,又巧使妙計迫使公孫盧放糧的陳云陳獻之。”
黃琬身為一州刺史,說話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陳云,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