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黑

不回家的小鬼

你的爸爸在哪

媽媽又是誰

淚，干的淚

不是每個孩子

都是眼中的珍珠

手心的玫瑰

誰有家不回

為什么不回

是不是沒有爸爸摸摸頭

媽媽擦汗水

誰有家難回

因什么難回

是不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支離破碎

嘿孤單的小鬼

你坐在那里

抱著自己的腿

顫抖的雙肩

瘦弱又狼狽

這個時候應該有人

輕拍你入睡

你揚起倔強的臉

抿抿小嘴

是不是天公錯偏愛

說你這雙清澈的眼

最適合播種淚水

你放開環抱自己的手

大步走

頭也不回

仿佛又一次相信

世界之大

你并非無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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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紋睜大了眼睛，驚掉了下巴。

“怎么樣，震驚吧，要的就是你這種反應。”顧心悅說道。

“所以你是唬我的？”羅紋手動把下巴合上。

顧心悅看著這漆黑的院子，許久，說：“并不是。”

“所以你并不知道有這門子親戚？”羅紋問。

“對。”

“她的言外之意，她是你的妹妹？”

“或是姐姐。”顧心悅說。

“哦。”羅紋傻傻地回應了一句。

“是不是很歡喜？”顧心悅自嘲道。

“有點熱鬧。”

“亂七八糟！”顧心悅撥了撥剪短的頭發。

“那你在KTV怎么不當場問清楚，還挺鎮定地走了？”

“我那不是鎮定，是慌了。像天上下來一個雷，一個霹靂，我逃離了。”

“你回去也沒問問誰？”

“我不敢問，不知道該怎么辦？白天還因為考大學的事，和爸爸媽媽爭執。賭氣去找你們唱K，舒緩一下心情。到那就發現有人潑你水，扒你衣服。最后還送了個這么個神秘大禮包給我……”顧心悅一股氣說著那天發生的倒霉事，真是福無雙降，禍不單行。

“那你打算……”

“我不敢問，誰都不敢說。我好怕現在自己完整的家庭就是一層紙窗戶，被我一捅就破了。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早上床邊掉了一層，都是我的親生頭發。人說頭發是三千煩惱絲，不知道是不是我剪了這些頭發，就帶走了那些煩惱。”顧心悅坐在樓梯的臺階上，用雙腿支著雙肘，雙手托著頭。

“我不敢建議你什么。有的時候我覺得，假裝比真的沒有還要好。”羅紋感觸到。

“咱們見機行事吧。”

“嗯，也不能一直逃避。你要自己感受一下，自己的家庭，爸爸媽媽，還有和你之間的感情，是脆弱還是堅挺的。有時誤會就是不溝通，不信任造成的。等你感受好了，再決定要不要說，和誰說，這件事。”羅紋認真地分析到。

“我感覺顧曼曼一定不會就此罷休，還會再放招。現在人家捏著我，我只有招架之力，毫無反擊之能。”顧心悅像被顧曼曼掐著脖子，窒息。

“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走走才會明白。如果你感受到家庭關系很堅挺，就私下告訴你的爸爸，和他一起面對。我也不想你盲目地說，再促成你爸爸一不做二不休，拆散了原本美滿的家庭。”羅紋說道。

“以前從沒想過這么多。”

“你得休息，保持體力，迎接戰斗。別什么都沒做，只是一個煙霧彈，就把你炸了個抑郁癥。又結果證明是場烏龍，那真是得不償失了。”羅紋說道。

“真希望是場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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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和顧曼曼走個對臉，顧曼曼還是嘴角一抹神秘又自信的嘲笑。搞不清楚是自嘲還是嘲笑別人。

顧心悅一臉不以為然，她這強大的包裝，敵人一點也看不出，夜夜她是多么脆弱。

“你有沒有看見她那笑，一定又憋著什么壞。”顧心悅小聲對羅紋說。

“她不一直就那樣嘛。”羅紋安慰道，其實羅紋也覺得沒那么簡單，也預感有什么事情要發生，至于是什么事，她暫時還想不出來。

一直到上午老班的課，老班才宣布要競選班長。為了節約大家的寶貴時間，方法很簡單，相當班長的站起來，其他人從中選一個，寫在紙條上交給班主任，班主任直接回去整理，再把結果公諸于眾。

“愿意為班集體服務的站起來。”老班站在講臺說。

現在也不是小學，都想當大班長。中學的學生都是含蓄而深沉，低調而悶騷的。

“愿意為班集體服務的站起來。”老班第二次說。

大家都在環視班里，羅紋也在前后左右，轉著頭看，只見顧曼曼悠悠地站起來了。

“我的娘。不好。”羅紋心碎了一地。

這要讓顧曼曼當上了班長，班級學生的資料，她很正經地就拿到手了，不管是她的，還是顧心悅家里的。今后可別讓她捏著一點錯，即便沒有錯，也可以正當溝通，騷擾家人。

這個時候的顧曼曼在羅紋心里就像個小三，生怕被她拿住正妻的聯系方式。

羅紋跟顧心悅使個眼色，“快站起來，尋得一線生機，以求自保。”

顧心悅又回羅紋一個眼色，“為姐妹挺身而出，看你的了。”

羅紋哆哆嗦嗦，正要硬著頭皮站起來，反正不是老班選，是大家公投，不見得人緣就那么差吧。

忽的，路鵬程站起來了。

“我的天。帥呆了我一臉。”羅紋準備向他暗投一個敬慕的眼光，碰上一顆熱乎乎的愛慕之心。

結果正對上路鵬程看著她的雙眼。羅紋秒慫，錯覺，一定是錯覺。我何德何能，何其平庸。

隨著路鵬程站起來，班里不僅是羅紋，都起哄鼓掌起來，也不知道是真心慶賀，還是假意吹捧。

“額。”這顯然在老班預料之外。“還有沒有同學？”

羅紋和顧心悅如獲大赦，這個時候她們的雙腿寧愿用來劈叉，也不想用來起立。

“那就這樣。大家30秒內把紙條傳給我。大課間我來宣布結果。現在準備上課。”老班說道。

同學們速速地寫，可恨兩個人的名字都有點筆畫多，尤其是路鵬程。給班主任傳紙條，可是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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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課間，老班捕頭如約而至，“經過我的統計，顧曼曼當選為班長。”

羅紋馬上環顧班里，班里女生要過半還多幾名，以顧曼曼的人緣，女生是得罪多半了，男生也不可能全數選他，應為男生都是極端，要么學習極好，要么學習賊差，賊差的同學自然想選個路鵬程這樣的班長，歸屬同道中人，自然相互照顧，不會一板一眼。這樣算來，羅紋開啟了最強大腦，班長應該是路鵬程當選的可能性比較大。

“趁著大課間公開唱票吧。要公投就要公開公平。畢竟還有一個男生顏面的問題，怕傷及到他脆弱的心靈。”羅紋說，她決定不再忍讓，步步緊退，只會讓作惡多端的人有機可乘。

“公開唱票！”顧心悅也附和著。

“公開唱票……”顧心悅的一大波男粉絲立馬追隨她的腳步。

老班沒辦法，不敢與眾為敵，何況大家的要求合情合理。即便沒有選上顧曼曼，這也是大家選的，不是他當班主任的，沒有盡力。

“我唱票。大家監督，我每讀一票都向全班展示一下，大家盡量寫大一點。”湯莎莎自告奮勇。

班主任讓魏小林在黑板上統計，湯莎莎唱票。

為了節約大家寶貴的大課間，這個民主選舉的過程是相當神速。湯莎莎變成了閃電嘴，魏小林變成了魔術手，不到十分鐘，就完滿收工。

可能顧心悅的粉絲起了作用，也可能路鵬程的人格魅力得到了最大發揮，或許大家想挑戰一下老班的權威。結果顯示，投顧曼曼的不到十票，班里八十多個人。這打臉啊。

老班看著大家選舉出來的結果，居然臉不紅心不燥。再看顧曼曼，也是嘴角帶笑，不以為然。

心里真是強大啊。羅紋感嘆到。因為羅紋自己是很在意別人看法的，如果是她不得民心到如此地步，跟扒光她衣服游行，沒什么兩樣。

只見老班站在講臺上說：“根據大家公投的結果，路鵬程當選為正班長，顧曼曼當選為副班長，各有分工，具體再說。感謝兩名愿意為班集體服務的學生。大家鼓掌。”

吐出來這句話，自己拍拍手，就飄然而去。

胳膊擰不過大腿，姜還是老的辣。

大家也只是狗熊掰棒子，掰一個丟一個，瞎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