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他切下一塊蛋糕，微笑著遞給她，仿若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二十八歲生辰快樂。”

Alice接過蛋糕。

“算起來，我已經同你度過六年的生日。每一次都是咱們兩人過多沒有創(chuàng)意。所以呢，我這次就把你妹妹帶了過來，你們姐妹倆一起過這個生日更有意義，這就是我向你許下的驚喜，”說完，葉臻切了塊蛋糕遞給鐘意，“鐘意，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大頭鬼，你不早說，”鐘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Alice，“第一個生日呢，我都沒給我姐準備禮物。”

“你姐不會在乎的。”

“可是姐，我記得媽說過你生日是十二月啊，怎么現在才六月份就……”

“當時我就被隨便賣給人家了，所以都不知道我確切的生日，王家就隨便填了一個報了戶口，”Alice低頭，小口吃著蛋糕，干脆道，“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這個話題仿佛讓她不高興，她垂著頭，聲音干澀的像是被沙子磨過。

鐘意只能“喔喔”了兩聲。

“沒關系Alice，現在你又有了妹妹和媽媽，好日子才剛剛開始。”葉臻轉身，示意鐘意也說些什么話，但偏頭時卻看到了她嘴巴上的奶油，“你瞧你那吃相，怎么剛吃就糊的到處都是？”

“和你們吃要什么吃相嘛，又不是別人。”鐘意掏出紙巾，胡亂往嘴巴上抹，“我……”

葉臻按住她，“你別動，我來。”

她才不是聽話的人，身子扭來扭去的嫌他動作麻煩；而他表情溫柔認真，像是在對世上最美麗的珍寶。Alice冷冷看著這一切，只覺得有刀子在心里流竄般的刮來刮去，那樣明顯卻又生硬的疼。有紅色果醬不小心沾到手中，黏黏膩膩還帶著些溫度，鮮艷的仿佛心里流出來的血。

“夠了吧？”對面的女人終是沒有忍住，那樣平日里引以為傲的涵養(yǎng)和氣質在這樣的畫面面前不堪一擊，Alice砰的撂下勺子，“Eric，你是什么意思？”

這樣大的動靜將不明就里的鐘意嚇了一跳。

可葉臻卻像是預知到她會這樣，“我的意思很簡單，”他抬起頭，唇角凝出抹笑意，突然握起她的手，“我喜歡鐘意。”

被提到名字的人瞬間僵化。

“我喜歡鐘意，小時候我們倆一起上學同桌的時候，我就喜歡她。”抓著她的手一點點用力，“出國那么多年，我一直以為會將她忘掉。但是回來才發(fā)現，這事情失敗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好感，你的喜歡，”他迎向她的眼睛，“我只能辜負了。”

在桌底下放著的手在漸漸握緊，Alice告訴自己，這時候一定要笑，一定要做出笑容。她努力牽扯嘴角，想做出微笑的上揚姿態(tài)。可是只是稍稍一勾，這弧度便戛然而止。

這樣的心境下，如此動作，實在是太難太難。

手腳剎那間冰涼，仿佛血液在忽然間被抽走。她只能用力屏息，強迫自己聲音不要太顫抖，幾乎是從齒間擠出的那三個字，“為什么？”

“就是喜歡。”他的回答明朗而簡單，“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你！”

她咬牙切齒，騰地一下站起身，“鐘意，你給我起來！”

情況突變，鐘意腦子慢，聽到她這樣叫她，條件反射的起立。

只覺得眼前一花，有個東西直沖沖的向自己糊了過來。她根本來不及閃躲，耳邊只剩下Alice憤而離去的高跟鞋聲。

臉上油膩無比，木呆呆的伸手摸上去，一手果醬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