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男朋友好貼心喔。”售貨員對她低語，目光里全是羨慕，“現在的男人，能這么仔細的為女朋友挑鞋子的很少了。”

看著彎身仔細挑選鞋子的葉臻，Alice唇角微揚，目不轉睛的追隨著他。“Alice，”葉臻轉身，“你腳是多大碼的？”

“大概37。”

“OK，”他皺了皺眉，像是在想什么，隨即彈指，“小姐，麻煩給我拿這款的37碼鞋子來。”

這是一雙珍珠白色的鞋子，鞋身綴滿亮晶晶的鉆石，“先生，我們這款鞋子是今年的新款，昨天剛剛到的。鞋子上的鉆石都是施華洛世奇提供的美鉆，至于這鞋跟，看起來高，但是因為采用的是今年最時興的設計，慢慢緩沖向上，因此女生穿起來會很舒服，絲毫不會累腳。”

葉臻比了比這鞋跟，“Alice，你喜不喜歡？”

“你要給我買鞋？”

他已經俯下身，“先穿上試試。”

Alice穿上鞋子，試探著走了兩步，服務小姐立即跟在身后，“我們這鞋子昨天進場，試穿的人不下十個人。但都駕馭不了這個風格，一雙也沒被賣走過。這位小姐氣質高雅，穿這雙鞋子恰能顯示出其性感獨特的氣場，真的很適合。”

“Alice，怎么樣，喜歡嗎？”

“喜歡。”

“你多走幾步，看看舒不舒服。”葉臻轉頭，又看向柜臺，“小姐，那雙寶藍色的鞋子，也給我拿一雙。”

“Eric，”Alice拽他，“你瘋了？買這么多雙鞋子做什么？”

他皺眉，“這顏色不喜歡？”

“喜歡……但……”

“喜歡還但什么，總要有兩雙換著穿的。小姐，麻煩幫我包起來。”

回到辦公室，Alic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桌上的日歷表。到底是因為什么買禮物？若是節日，最近的日子便是她的生日。可距離那也明明還有快四十天。

不過如果喜歡，哪一天都是過節吧。之前他們在美國，這樣互贈禮物的時候也是有的。

早上看到他送鐘意上班，差些萬念俱灰，一上午都沒工作下去。現在想來，他們是老同學，久違重逢，自然來的親切。大概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吧。

Alice努力克制，告訴自己要安心工作。可腦海里一遍遍重演著剛才他蹲下身子為她試鞋，關心的問她是否舒服的細節。剎那間，她自以為強大的自制力還是全然崩潰，拿起紅筆，她將這天都畫上心形標記，落筆的剎那，心里像是盈起了無數甜蜜的泡泡，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一切。

她連忙端正坐姿，收起笑容，“怎么了？”

“Alice，這是給世華做的預算案，”陳天師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您先看看，如果合適的話，需要您的簽字。”

“這是你做的？”Alice翻了翻，“數據整合方面，有沒有給人看過？”

“沒有。”

“那好，把這東西拿給小鐘，讓她再仔細對一遍。你們倆要確保數據核對無誤，再交給我。”

“可……可客戶要求，這些數據要絕對保密。”

“陳策劃，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笑，“是覺得小鐘會泄露數據嗎？”

“不，當然不是。”

“你讓我確定‘合適’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讓我自己算一遍？”

“……”

“我是覺得呢，對于數據這樣的東西，兩個人算總比一個人算來的準確。既然我不用做這樣細節性的東西，就必須有另一個人來把關。我認為，小鐘很適合這樣的工作。她確定沒有問題，”Alice伸出長長的指甲，在負責人的空白那欄敲了敲，“在這簽字。”

出了總監辦公室，陳天師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位置。

看他表情不對，賈蘭花湊過來，“天師，你難道被K了？”

陳天師抬頭，突然盯向鐘意，眼神詭異復雜，像是在研究什么疑難問題。

鐘意被看得渾身發毛，“哥，我又闖禍了？”

“你和夜叉是什么關系？”

“啊？”

“說，你和夜叉是不是有我們不為人知的故事？昨天被教訓的那么兇，今天卻一朝平反，”他逼過來，嚇得鐘意直往后退兩步，“久未見面的朋友，失散多年的姐妹，還是相愛已久卻被世俗拆開的百合情侶？”

說失散多年姐妹的時候，鐘意心咯噔了一下，簡直就要說“你怎么知道”了，但后面的話表明，天師只是在不著調的推測。

“天師，你別賣關子，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我去送世華的案子，你們也知道，世華的案子A套都已經過了，上次不過的就剩下‘五六’活動預算，這是掃尾工程。這東西算正確了就對了，魔頭只要簽個字就可以交付世華，但是——”他眼睛又看過來，“總監新規定，預算要先到鐘迷糊那里審核一下。她確定沒有問題，才能呈交到上面。”

“這也就是說，”蘇老三若有所思，“我們做了個大花襖，已經訂好了對襟兒的扣子要交給客戶過目。然而咱們總監說，還不到那個時候，你得讓鐘迷糊檢查一下那扣子縫沒縫到袖子上去。如果她看好了，那才OK。”

“話糙理不糙，”陳天師點頭，“正是！”

“我靠，”王小柔猛拍鐘意，“鐘迷糊你行啊，你該不會趁我們不在色誘了夜叉吧？這就是平白無故給你一個官做啊。你只需敲敲計算器，就能做史上最大權利檢核官！”

鐘意含糊的應是，心里卻有了底，隱隱有些自豪。

到底是一家人，姐姐說照顧她，果真就照顧她了。

因為這從天而降的“史上最不像話”官，鐘意又被蘭花哥他們給敲詐了一頓。

大家圍在她身邊，都說以后要看她臉色行事，以后要抱她大腿，以后要巴結迎合她，求她給碗飯吃。

直到分開，鐘意還是忍不住笑。這群人雖然形容惡毒，但能看出來是真的羨慕她的。從小學到大學，她學習成績只能算是湊合，連個“組長”也沒當過。姐姐一來，她也算有了“背景”。

這大概就叫時來運轉吧。

正要拐進家里的胡同口，身后突然有人喊她，“鐘意。”

她一愣。

是葉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