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北沒有回應,默默地出了門。楊源在,他就放心了。
“以前我是看錯了人,竟然還覺得這小子人不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楊源懊悔地說。早知道顧西北是這種人,楊源就不然余詩韻和顧西北交往了。
余詩韻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發生這件事,顧西北固然有錯,而她自己也有責任。她不該游戲人生。不管出于什么樣的原因,她確實傷害了顧西北。所以她選擇原諒顧西北,不計較這件事。
“哥,你今天怎么過來了。”余詩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隨口問道。
“媽昨天做了些魚丸,這是她讓我給你送的。”楊源指了指茶幾上的一個紙袋說道。
“哦,謝謝哥。大老遠給我送來。”余詩韻客氣地說,狀態不是很好。
楊源擔憂地望著余詩韻,心疼地說:“韻韻,你還好嗎?要不我今天請假,陪你。咱們回家住一段時間。或者再重找工作,不工作先出去散散心也行,家里養得起你。”幾句話的功夫,楊源給余詩韻安排了好幾個去處。
“哥,你不用擔心我,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能不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讓爸媽和許清波知道這件事情。”余詩韻望著楊源,眼中滿是祈求。
“好。”楊源承諾道。不用余詩韻開口,楊源也不會對別人說的。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上班吧,別遲到了。”余詩韻催促道。這個時候她想一個人呆著。
“我留下來陪你吧。”楊源不放心地說。
“我真的沒事。哥你去上班吧。我想一個人呆會。”余詩韻婉拒道。
“那好吧,有事你跟我說。我隨時過來。”楊源叮囑道。
為了讓楊源安心,余詩韻輕輕點頭說:“好的。”
楊源走后,余詩韻給律所領導打電話請了一天的假,然后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嘟嘟嘟……”突然手機響了,把余詩韻嚇了一跳。一個本地的座機號碼,看上去有點眼熟。
“喂,你好……”余詩韻拿起手機接通,說了一句禮貌用語,然后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你好,請問是余詩韻女士嗎?我是XX派出所的民警。”吐字清晰,聲音清亮的男聲從電話里傳來。
原來是派出所的電話。難怪余詩韻會覺得眼熟。之前因為工作上的事情,余詩韻曾給派出所打過電話。“嗯,我是。”
“請問你現在有時間嗎?方便來派出所一趟嗎?有個叫顧西北的人來派出所自首,說他侵犯了你。有些情況,我們還需要了解。”
“好的,我現在就去。”余詩韻說完,掛斷電話,立刻就往派出所趕去。昨天她是想過要把顧西北送進監獄。反思一下后,她發現自己也有錯,所以放棄了原來的想法。沒想到顧西北這個麻煩精又給她找麻煩。
余詩韻從出租車上下來,步履匆匆地往派出所跑。
辦案民警已經在辦公大樓下等著她了。陳設簡單地審訊室,余詩韻神色如常地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也僅僅是因為剛才跑過來太累了。
面前有一張桌子,桌子對面是和她一樣年輕的民警。應該是剛工作不久。“請問,案發現場在哪?你有沒有收集到什么證據?”
“在我家。昨天他喝醉了,而我也有點迷失。我們是大學同學,現在是同事。沒有什么強迫,我自愿的。一夜情而已。他想娶我,我不同意。他就賭氣過來自首。”余詩韻無所謂地說著。一切是那么合情合理。她說的也和顧西北說的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民警懵了,愣愣地看著余詩韻。這案情神反轉呀。
“顧西北在哪,我能見見他嗎?”余詩韻平靜地說。
“可以……可以。”民警后知后覺地說。
在民警的帶領下,余詩韻見到了顧西北。
顧西北面容憔悴,頹廢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手上帶著晃眼的手銬。曾經意氣風發,侃侃而談的青年才俊,現在成了犯罪嫌疑人。
一旦罪名成離,顧西北會坐牢,前途盡毀,還會淪為業界的笑話。一個律師,知法犯法。那么他的人生也基本上算完了。他們畢竟相識一場,余詩韻也不愿意看到顧西北這樣。
“顧西北,別鬧了好嗎?到此為止。我真的沒有功夫跟你糾纏,你不在乎名聲我還在名聲呢。”余詩韻生氣地說。
“韻韻……”顧西北艱難地喊道。他只是想懲罰自己,卻忽略了他這么一鬧會讓余詩韻聲明盡毀,余詩韻和許清波的婚姻也可能就此告吹。
“回去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余詩韻氣憤地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余詩韻走后,民警把顧西北批評教育了一頓之后,也讓顧西北回去了。
顧西北頹敗地從派出所出來,律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有委托人找他,領導讓他馬上會律所。領導語氣有點不好。不過他這樣沒請假,也說明,被罵也是正常。顧西北強撐著打起精神往律所趕。余詩韻是原諒了他,但是他自己原諒不了他自己。
他這樣狼狽落魄地出現在律所,周圍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顧西北也不在乎了。他淡然地去廁所整理了一下,就去見委托人了。
林英落一上午都在胡思亂想。早上她起床之后沒有見到顧西北,就去敲了顧西北臥室的門,發現顧西北也不在臥室。她心里頓時就生起隱隱的不安。各種不好的事情充斥在大腦了。她越想心里越亂。早上她給顧西北打電話,顧西北沒有接,發消息顧西北也不回。她想給余詩韻打電話,讓余詩韻幫忙看看顧西北有么有去上班。電話打過去,卻是關機。今天的一切都反常了。林英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林英落趕緊打車去律所找顧西北。
到了律所,就看到顧西北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別人都去吃飯了,就他自己在那坐著,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干嘛。
林英落走過去,看到了顧西北臉上的淤青和傷痕。“你怎么了?被當事人打了?”
“算是吧。”顧西北淡淡地說,沒有一點精神。從早上到現在他只是喝了幾杯水,一口飯都沒有吃,很餓,但是他寧愿餓著也不愿去吃飯。
“太囂張了,隨隨便便就敢動手打人,告他們去。尋釁滋事,故意傷害。律所什么態度?不管律所什么態度,咱們也絕不息事寧人。”林英落憤慨地說。
顧西北有些煩躁地說:“好了,你別管了。我自己處理好的。”
“哦……”林英落淡淡地說。她看出來顧西北不高興,于是就順著顧西北。
“你沒吃中午飯吧,一起去吃中午飯吧。”顧西北說著起身往外走。
“好呀,把韻韻也叫上。”林英落高興地說。
顧西北腳步不停地往前走,隨口說了一句:“韻韻今天請假了。”
“請假了?一定是去準備和許清波的婚事了。她沒事不會請假的。”林英落猜測道。
她這么一說顧西北心里更堵了。“我們快點去吧,一會都還要上班。”顧西北失落地說。
飯菜上桌了,顧西北卻不動筷子。
林英落看著顧西北疑惑地說:“快吃呀,工作了一上午,你不餓呀?”
“落落……我……”顧西北看著林英落,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你就說呀?”林英落看著顧西北猶豫的樣子,很著急。
“沒什么,快點吃飯吧。一會你回去上班要來不及了。”顧西北端起碗,開始吃飯,卻吃的很慢,食不知味。
林英落以為顧西北是工作上的事心煩,也沒多想。吃完飯,顧西北回律所了,她搭車回國稅了。
下午下班,楊源趕緊驅車去了余詩韻的住處。今天一天,他都在擔心余詩韻。推開門,一股飯菜的香味就席卷而來。楊源抬頭,看到余詩韻在廚房做飯,得心應手,有條不紊。人也精神多了,比早上他離開的時候狀態好。楊源倍感欣慰。
“做什么好吃的呢?要不要我幫忙?”楊源走過去圍觀。
“不用,哥你去洗手吧,一會就可以吃飯了。”余詩韻把最后一道菜裝盤,然后端著菜肴去了餐桌旁。
楊源洗好手,順便把剩下的菜端過去。
“哥,你今天不回家了?”余詩韻給楊源遞了一雙筷子。
“不回去了,顧西北那混蛋要是敢再來,我打斷他的腿。”楊源憤怒地說。
余詩韻淡淡一笑,肯定地說道:“哥,我和他說清楚了,他不會再來了。他要是敢再來我就報警處理。”
“沒事,我在這兒陪你幾天,家里也沒有什么事需要我回去處理。”楊源不放心地說。他擔心顧西北再來糾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還擔心余詩韻想不開。他在這兒陪著自己也放心些,回家他會空擔心的。這才是最主要的。
余詩韻勉強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林英落下班后往律所繞了一下去接顧西北。走到律所卻被以前的同事告知顧西北一下班就走了。林英落便立刻往家里趕。
回到家,進門就看到顧西北坐在沙發里,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盯著天花板。他已經換下了白天那身衣服,人也收拾的干凈利落,一點都不像下班在家的狀態,反而有點像要出去的樣子。
“你回來了呀!我去律所找你,他們說你下班就走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余詩韻絮絮叨叨地說,在門口換上了拖鞋。
“先別做飯了,我有話要對你說。”顧西北坐直身子,扭頭看向林英落,嚴肅地說。
“你要和我說什么呀?”林英落一臉好奇地走過去,卻看到顧西北腳邊放著一個行李箱。“你是要去出差嗎?”
顧西北搖搖頭,說:“落落,我們分手吧。”
“為什么?我們明明相處地好好的。我以為我們會結婚,會白頭到老。”林英落震驚地說。中午他們一起吃飯,一切都還好好的,才半天過去,一切就變了個樣。
“那都是假的,我們一點也不好。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顧西北冷漠地說。他不知道這些話對一無所知的林英落來說有多傷人。
林英落的眼中噙著淚水。她倔強地問:“你是遇到喜歡的人了嗎?”
顧西北嘆了一口氣。他也并沒有多么無辜,他也一直在傷害一個深愛著他的單純善良的姑娘。在這場游戲里面究竟誰贏了。余詩韻是達到了她最初發起游戲的目的,但是他們都是輸家。
“落落,你是一個好姑娘。只是我們不合適。對不起,耽誤了你這么多年。現在我不想再錯下了,也不想再耽誤你了。祝你早點遇到那個珍惜你的人。”顧西北真誠地說。
“她是誰,我認識嗎?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林英落忍著心痛,不甘心地問。就算是要分手,她也要分的明明白白的。被人打敗了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是林英落經歷過最丟人的事情。她很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比她好在哪里,讓顧西北這么神魂顛倒。
“好吧,我也不想瞞你了。她是余詩韻。”顧西北坦白道。
“韻韻……”林英落腦海里靈光一現,過去的各種事情紛紛涌入腦海。她豁然之間發現了很多顧西北喜歡余詩韻的力證。“這么說,你很早就開始喜歡韻韻了。”林英落淡定地說,心里的氣憤降低了一半。男友喜歡上自己的閨蜜,這么狗血的事情發生在他她的真實生活里。但是她卻對余詩韻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