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舅病故
- 半透明的夢
- 大秦之歌
- 4297字
- 2019-10-24 14:25:42
這是一個多雨的季節,早晨,我外婆披好衣服,走出窯洞門,站在門前的草棚下,看著如網的秋雨,心里堆滿了惆悵。天剛微微發亮,院子里除了雨聲,淅淅瀝瀝一陣緊一陣慢下個不停之外,剩下的只有孤寂和寧靜。我外婆側頭看了看大舅二舅的窯門,見靜得出奇,知道他們仍在睡覺,心里暗暗埋怨了幾聲,便將頭轉回來。
草棚不大,只有一張席子那么大,外婆站在草棚下,目光深邃,神情凝重,瘦弱的身體在微涼的秋雨中沒有絲毫顫抖,相反卻透射出威嚴和不可屈服的神態。她把兩只干枯的手握在一起,放在腹前,從頭到腳一身黑衣增加了她的莊重與矜持。
外婆中等身材,瓜子臉。我小時候見到外婆時就感到她比村里的其他老婆長的好看,長大之后,外婆雖然死了,但她的聲音宛在,時常浮現于我腦際,我能想象出外婆年輕時一定是位香飄四方的俏姑娘。
當我夢到外婆站在草棚下凝神思考的神態,那滿臉的皺紋讓我猜想著年輕時的外婆究竟長的是什么樣子的一種美。
關于外婆富有神奇色彩的一生和她美貌如花的長相,我只能膚淺而粗略的從十幾年前媽媽給我講的有關外婆的許多生活細節之后,腦子里才隱隱約約有一絲牽強的記憶,腦際中只覺得外婆年輕時一定是一位天真活潑、文雅持重的姑娘,但是外婆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媽媽所講的只能給我提供這樣一個模糊的輪廓,留下的只有我在每一次想到或夢到外婆之后去猜想了。
外婆大約是我十歲時去世的,她匆匆忙忙離開這個世界時,作為她最心疼的小外孫,我因為在外地的一所學校上學而沒能去看她最后一眼,聆聽她最后的不倦教誨和充滿顫抖的深情撫愛,時至今日,我每想起這件事,內心深處總感到這一生沒能和外婆訣別是我最大的遺憾。如果外婆的靈魂在冥冥之中能夠看到我,我會流著眼淚看著天空,祈求外婆對我的諒解并接受我的懺悔。
奇怪的是我每一次夢到外婆之后,外婆總是對我保持著她的威嚴和不可抗阻,與我所渴望得到她深情撫摸的幻想截然相反,盡管如此,外婆的威嚴和傲然依然讓我感覺到她的堅定與偉大,在我心目中對外婆的尊敬和崇拜更加強烈。如果說這種感情對于少年時代的我來說帶有一定的主觀色彩,那么,成年之后我對外婆的這種感情卻充滿了濃郁的理性色彩,因為這時我已經運用現代青年的文化修養并結合外婆所處的時代背景和她個人的人生經歷來全方位的認識她。
我夢見外婆在窯洞外的草棚下站了許久之后,大舅和二舅的窯門先后打開,窯門在多雨的早晨“吱”的一聲打開,那聲音在雨空飄了很遠,刺耳的聲音在雨網中特別響亮。外婆沒有被刺耳的門聲驚動,她依然凝神不動的站在草棚下。草棚上鋪了足足有一尺厚的草,雨水沒有滲透草棚打濕地面,外婆腳下的一席之地仍然干凈清潔,聽到木板門尖利的打開聲,我夢見外婆的神態除了凝重莊嚴之外,一種被歲月鐫刻得十分明顯的痛疼和不屈服的掙扎。這種表情在外婆滿是皺紋的臉上頑強的相持了一陣,最終被外婆堅強的驅除于面部之外。
窯門最先打開的是大舅所住的那只窯,大妗子手里端一小瓦盆充滿尿騷味的尿從窯門中走出,那是她與大舅一夜的杰作。她走出窯門,看見外面下著小雨,土地上全是雨水的浸潤,看了一眼站在草棚下的外婆之后,便毫不猶豫地把那一盆尿“啪”一聲傾倒在雨地上,飛濺起許多小精靈般美麗的尿液花,地面上也有一層泛著白花的尿液泡沫。
大妗子雖然有些老氣,身材矮小,且僂著腰,目光呆滯,寡言少語,但是卻能把日子安排得像模像樣。我不明白,為何我夢到她時要比實際生活里的她更加老氣凄涼,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如同一個多日不見陽光的女丐和瘋女,也許這才是大妗子不為人知的本來面目;也許這是大妗子命運注定的最終歸宿;也許這是我短命的瞎猜胡想。
大妗倒完尿回到窯里,把裝尿的小瓦盆放在大木板門后,這時,大舅哼哼吱吱的痛苦聲從嘴里鼻子里眼睛里爭先恐后的往外跑。大妗顯然被大舅的無力呻吟弄得心慌意亂,她急忙撲上炕,為大舅的身子拽蓋好厚積著污垢的被子,手輕輕的在大舅寬闊的前額摸了幾下。這是大舅身患重病以來大妗養成的習慣,沒有問候沒有撫慰,大舅痛苦的時候,大妗給予他的只有這兩個簡單而又機械的動作。完成了這兩個動作,大妗慢慢從炕上下來,身后大舅仍然持續不斷的無力呻吟,那聲音和這滿窯洞的刺鼻尿騷味滲合在一起,把充滿霉味的窯洞弄得陰森可怖。
我出世時大舅的音容笑貌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對大舅的印象也是從媽媽的言談中有點些許的猜想。
當我夢見大舅被病魔糾纏得身形枯萎的模樣時,我仍然感覺到大舅有一種雄性的粗獷與豪邁,滿臉的病容遮掩了他的雄壯,若是大舅身體健康,我斷定他一定如媽媽所言,是一位雙目炯炯孔武有力的魁梧漢子,貌清骨正,氣宇軒昂,一身的威武讓他在全村人眼里永遠榮耀。
大妗在大舅的呻吟聲中倉促的收拾著滿窯狼藉的臟物,我夢中的大妗與現實生活中的她大相徑庭,不善修飾,不喜收拾。她慢慢做著這一切時,手里依然顫抖著不停,弄得她心神不寧,她腦子里不斷想起昨夜的一個夢,朦朦朧朧中她夢見一只白額吊睛的肥臀大虎從院門飛奔而入,大虎直奔她的窯洞,她看見大虎進了窯門,嚇得趕緊保持安靜入睡的樣子,一動不動的躺在被窩里。大虎輕輕一躍上了炕,搖擺著它那條巨大的蛇一樣的肥尾巴,跨過她的身子,把嘴對著大舅的身子,她看見白額吊睛大虎那充滿血腥的長舌和鋒利尖銳的兩顆巨大虎牙,她心里頓時緊張得要命,預感到大舅馬上會飛入白額吊睛大虎的血盆大口,成為它的美味佳肴。大妗痛苦的閉上眼睛,只一會,她以為大舅的命已經被老虎吞噬,掙扎著睜開眼睛,驚愕的看見大虎此刻正用一尺長的巨舌舔著大舅蠟黃的臉頰。大妗發現老虎的動作體貼入微,溫柔細致,再看它的眼睛竟是那般親切慈祥,眼睛一眨一眨,閃動著動人的富有憐憫色彩的淚花。老虎舔了很久才戀戀不舍的跳下炕出了院門。大妗子后來醒了,她的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她探起身子,看見大舅睡得非常安詳,下炕端著尿盆給大舅接尿,手伸下去感到很濕,才知道大舅已經尿過了,這一次她居然沒有聞到濃郁的尿騷味。大妗想到那只白額吊睛大虎,內心就感到驚悸萬般。
大妗做完屋里的一切,出了窯門來到外面,踩著泥濘的地面來到外婆的草棚下,外婆對大妗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依然威嚴莊重。
大妗說:“娘,我今天拉孝志去看病吧?”
大妗說完,看著外婆的臉。半晌。
外婆說:“我去。”
大妗說:“今天雨大,還是我去。”
外婆說:“你在家,我去。”
大妗說:“娘,路爛不好走,你隔日去。”
外婆說:“沒事。”
大妗看外婆神色堅定,不容更改,便沒有繼續和外婆爭嘴,悻悻的轉身回到自己的窯里。今天拉大舅孝志去公社醫院看病的事,是前幾天外婆定下來的。外婆對大舅一個月來身患重病極為關心。有時她看到大舅的樣子心里就感到特別難受。大舅四十多歲的人了,至今還沒有子女,外婆深為大舅的這個命運感到遺憾和痛苦。大舅是外婆三個兒子中外婆認為最有出息的一個,外婆對大舅寄予的希望也最為熱切,大舅這次抱病臥炕一蹶不振的樣子使外婆對王家的榮譽興旺極為擔心。
二妗是個麻利的人,起來之后收拾完自己的屋里衣物,便進了外婆的窯洞點火燒水。外婆的窯洞是主窯,外婆的炕連著鍋灶,一家人做飯吃飯幾乎全在外婆的窯洞。若在往日,這些點火做飯的事情只是大妗的事,只是近一個月來大舅身患重病,病情加重。二妗感到外婆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見色行事的二妗才勇敢的主動的挑起了生火做飯這種差使。
濃濃的野草煙從煙囪里慢慢升空散開,雨中的外婆神色微略有些放松。三舅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天書也沒有念過,成天除了放羊之外在這個家庭里沒有其他事情需要他來做,但三舅屬于那種憨厚懂事的農村青年,經常幫助家里做些事情,他眼里有活,這一點讓外婆感到很高興。外婆看見三舅挑著水桶去山溝的泉水里擔水,才慢慢轉過她的身子,邁著她那雙三寸金蓮,步子穩穩的回到自己的窯洞里去。
我不明白外婆為何作出這樣一個嚴肅的決定,她居然要親自拉著架子車把大舅孝志送到十五里外的公社醫院去治療,而且要在一個陰雨霏霏的雨天去。我唯一能理解的就是外婆對大舅孝志的濃濃母愛和對大舅的無限期望,是她想讓大舅盡快恢復健康振興王家家業。于是她決定親自送大舅去公社醫院治療。
當大舅身亡井中,偉岸的軀體在井里的深水中苦苦掙扎,病萎的喉舌在黑暗的深井里強烈的發出一聲聲凄慘呼喚時,外婆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栗,她一定感到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悔恨就是做出送大舅治病的決定。
一家人吃完飯之后,外婆無聲地走進自己的窯洞,出來時仍然是一身嶄新的黑衣黑褲,表情嚴肅,她叫大妗套好架子車,把大舅放在車里頭。大妗聽了外婆的吩咐,踩著泥濘的地面,把架子車套好,然后在院子里的麥草堆上撕了一大捆麥秸,平平鋪在架子車廂底,又在麥秸上鋪了一床散發著尿騷味的褥子。在三舅的幫助下,大妗把大舅背出窯門,放在架子車廂里。大妗背著大舅顯得毫不費力,大舅被滴在臉上的幾點冰涼的雨水弄得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一反往常的萎靡與病態,放射著一種充滿精力的熠熠光輝,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溝對面那座高山之巔的一棵千年古柏。大妗把大舅放好之后,又從屋里抱出一床同樣散發著尿騷味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大舅身上,然后又輕輕地把被子四角往實里掖掖,讓大舅的身子更暖和一些。
二妗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她忙著給那兩頭被饑餓弄得發出不滿情緒的母豬和食,木槌在鐵質的豬食盆里不斷的攪拌,懷孕的母豬聽到那熟悉的攪拌聲,在豬圈里叫個不停。
外婆看見大妗在被子上蓋好一片白色塑料紙之后,勇敢走到架子車轅桿內,把拉車的那條粗壯的麻繩緊緊系在自己的右肩上,然后邁著她寸長的小腳把大舅往外拉。她啟程了。
大妗跟在外婆身后,臉色相當驚張,囁嚅地說:“娘,還是我去吧!”
外婆無語,步子邁得更堅定。
過了一會,大妗又說:“娘,讓我去吧!”
外婆說:“我能成,我去。”
大妗跨出一大步,來到外婆面前,眼睛祈求的看著外婆冷漠的臉。
大妗說:“今個下雨,路滑。今天我去,改天你去不成么?”
大妗的話顯然是對外婆強硬政策的一種挑戰。她也不明白平日對外婆所有的言行從不反對的自己也說出這么一句話,她覺得驚張。眼睛惶恐的睜得很大。
外婆說:“你當我不行了!我兒子的病我最關心。我今天就要拉他去看病。”
外婆口氣不容爭辯,表情異常嚴酷。大妗知道今天去不成了,悻悻的垂下頭,把眼睛閉起來,幾滴淚水與雨點一同砸在地面,濺起時已成為苦澀渾濁的泥水。外婆從大妗眼前拉著架子車閃過。
快出門時,二妗急急地走到外婆跟前,快言快語的說:“娘,今個說是給大哥看病,可你拉著他去,倒讓我們在家的不為病人擔憂,卻更擔憂的是你,這么大年齡,拉著個人在雨地里走,誰不擔憂哩!”
外婆似乎被二妗的話有所說服,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來。大妗好像看到了希望,重新抬起頭,盯著外婆的臉。
二妗又說:“娘,你一定要去,我們也不攔住,不如讓孝勇跟你一塊去,我們也安心些。”
外婆無語。大妗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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