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的城市，不禁有些感慨：只是一年而已，就已經(jīng)物非人非了。

當我重新回到阿爾邦的房間時，他還在睡覺。不過，我并沒有什么耐心等待他自然清醒。

太陽都已經(jīng)出來了，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叫醒他也不算太失禮。

再者，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黑戶。我想要重返歐洲大陸少不得要阿爾邦打點一番。

至少，我需要他給我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這一切顯然需要在無人在場時才能談及。如果可以，我希望再過兩個小時，自己就能用新的身份登門拜訪。

我這樣想著，就凝了一個小水球幫阿爾邦洗了把臉。

“噢，上帝啊！真是見鬼。”阿爾邦憤怒地從床上坐起。

他一邊用手抹了把自己臉上的水，一邊粗聲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起床氣吧！

“早上好，親愛的阿爾邦先生，很高興見到你。”我在一旁輕聲問好。

這個時候，阿爾邦才睜開了自己的小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啊！你，你，你……”

我拿著女巫給我的硨磲在他眼前晃了晃：“是瑪?shù)贍栠_或者說佐伊讓我過來找你的。我是神靈虔誠的信徒。聽說，我還有兩位伙伴也來這邊旅游了。不知道，你是否見過她們。”

聽了這話，阿爾邦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原來是神使大人。真是抱歉，讓您看見這樣的我。”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睡皺的衣袍。

“如果可以，還請您給我?guī)追昼姷乃饺藭r間。出于對您的尊重，我希望自己就算不能拿出最好的狀態(tài)，至少可以穿上正裝見您。”

“當然，真是抱歉，是我來的時候不對。”

“不不不，您能來是我的榮幸。您什么時候來都是對的時間。”

“謝謝！”

我說著離開了阿爾邦的房間。等我憑感覺認為已經(jīng)有十分鐘的時間悄悄溜走時，我才重新回到了阿爾邦的房間。

此時，阿爾邦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甚至帶上了帽子。

按理說，在室內(nèi)是完全可以不帶帽子的。不過，我很高興他能這么重視我。

他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朝我笑。看那嘴角的弧度，很像我在電視上看到的商人或者說成功人士常用的笑，只是阿爾邦做出這副表情來顯得相當溫和自然。

阿爾邦的長相遠稱不上帥氣。人至中年的他理所當然地發(fā)福。吹了氣的臉顯得他的眼睛更小。他的鼻子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還算高挺，這會兒已經(jīng)不幸陷入肉中了。下巴也是雙層的。

奇怪的是，哪怕是這樣一張丑臉依舊會讓我覺得他是一個有一定魅力的人。

自信的眼神，從容的態(tài)度，……溫和的表情。讓我看著莫名覺得他順眼。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現(xiàn)在急需他的幫助，而他又看上去十分靠譜。

至少，從外表來看，他是一個相當靠譜的人。

“非常榮幸可以認識您。”

“我也是。我曾經(jīng)在大陸生活過一段時間，很早就聽說過阿爾邦先生。”

“啊！這都是托神靈和諸位神使的福。我之前只是一個在狂風巨浪里艱難地討生活的窮漁夫。如果沒有神靈和諸位神使的幫助，我早就死在狂濤巨浪中了。

我能有現(xiàn)在的小小成就，也是托神靈和諸位神使的福。如果沒有諸位神使送來的本金，沒有神靈的保佑，我一個窮漁夫窮盡一生也不可能擁有現(xiàn)在的一切。

這一切都是神靈和諸位神使賜予我的。因此，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事情，您盡管開口。”

阿爾邦說得十分誠懇，說到后面甚至有一絲激動。他看上去是一個跟愛麗莎一樣虔誠的信徒。

只不過，愛麗莎信仰的是上帝，而阿爾邦信仰的是海神罷了。

“我真高興你可以這樣想，愿海神保佑你。”

“萬分感謝。得到了您這樣的神使的祝福后，我相信自己會更得海神的寵愛的。請問我能為您做些什么？”

“我需要換一個新形象和一個新身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聯(lián)系到我那兩位伙伴，或者是瑪?shù)贍栠_。”

“當然，這完全沒有問題。我很高興自己可以幫上您的忙。我的理發(fā)師是一個十分有品味的藝術(shù)家。還有瑪格麗特，我敢說就是在巴黎，您也找不出十個像她這樣會搭配服飾的人。

至于您的身份。您是如此地年輕。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對外說您是我剛從英國旅游回來的侄女。

另外三位神使目前都在巴黎。國王正要召開議會討論限制工業(yè)污染的問題。

如果您想，我馬上安排。最晚，您后天中午就可以抵達巴黎。議會被安排在下個星期五舉行。您有足夠的時間跟三位神使商量。”

很快，阿爾邦就把理發(fā)師叫來了。看著理發(fā)師那一頭及腰的秀發(fā)，我就知道他是一位藝術(shù)家。而且，他在藝術(shù)家中也是特立獨行的那種。至少，在那個年代里是這樣的。

“噢，親愛的愛麗絲小姐，我必須向您推薦這款科學(xué)家的最新發(fā)明。上帝賜福，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只需要一點點就可以把您的頭發(fā)變成您需要的任何顏色。”

他說著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個層層包裝的小瓶子。他剛一打開瓶蓋，我就在一陣極其濃烈的臭味中失去了自己的嗅覺。

我本能地想要拒絕，卻又在他到他的介紹后，強行將“不”字吞了下去。

“真的這么神奇嗎？天吶，我都忍不住想要現(xiàn)在就看到效果了。上帝保佑，還請給我染出像黃金一樣的頭發(fā)。”

我估計這就是早期的染發(fā)劑了。雖然這玩意兒臭得像茅坑里的化石，但是我還是沒有忍住染發(fā)的誘惑，迫不及待地嘗試了一下。

哪個孩子小時候沒有渴望過染一頭金發(fā)呢？最好再剪一個炫酷的發(fā)型。

雖然我現(xiàn)在覺得那樣太非主流了，但是在當時的我眼中再也沒有比這更酷的事情了。

在經(jīng)過長達三個小時的折磨后，我的新發(fā)型這樣做好了。擁有著一頭金色大波浪的我看上去酷極了！

其實，我還想剪一個厚厚的斜劉海的，能遮住眼睛的那種。可惜，這位特立獨行的理發(fā)師幾經(jīng)掙扎后，還是沒敢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