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快點！”我能夠感受到羅莎琳德戳著我后背的尖指甲。

羅莎琳德根本就是比珂絲·帕拉雅還不尊重我的存在。奇怪的是，我并沒有任何生氣的念頭，反而會下意識地按照她說的話去做。

我下意識地找到標有阿拉伯數字二十一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盒子里的顏料細細涂抹。

咦？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明明把顏料涂了上去，銀圈的顏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就在我又一次控制二十一號盒子里的顏料，準備重新涂抹一次時，羅莎琳德直接把指甲戳進了我的肉里。

嘶！我剛想回頭說些什么，羅莎琳德又命令道：“現在用三十二號顏料涂最外面的大圓。”

“我……”我剛想說些什么，手已經不由自主地照做了。

直到我陸陸續續又涂了二十多種顏料后，最外面那個銀圈才成功地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

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準備用十三號顏料涂到倒五芒星時，意外發生了。

通過數十次的涂抹，我發現只要顏料中稍含一點水分，我都能夠加以控制。含水量越大，我的控制力就越強。

這里的顏料雖然含水量各有不同，但是看上去都是黏黏糊糊的。我控制起來還算方便。

可是這個十三號顏料雖然外表看上去也是黏黏糊糊的，但是我從中感受不到一點點水分。

這可太奇怪了，它看上去明明是液體。

羅莎琳德已經在催促了：“我警告你，不要妄圖耍花招。這個計劃是血皇和海王一起制定的。如果計劃因為你失敗了，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沒辦法，我又嘗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不行。

我無奈地說：“這不是我的錯，我只能控制水。這個顏料里一點水分都沒有。”

“怎么可能！”羅莎琳德發出了不可置信的聲音。

隨后，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忍不住回頭一看，發現羅莎琳德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卷羊皮卷（超厚的一卷，大概有成人的一個半拳頭那么大）。

羊皮卷是用一條紅帶子綁著的，我剛剛聽到的聲音來自她拉開封帶的聲音。

羅莎琳德召了召手，就從窗外飛進來四只蝙蝠。

羅莎琳德扯住一角后，把整卷羊皮卷扔了出去。刷地一下，超厚的羊皮卷就在空中打開了。蝙蝠們忙飛過去抓住。

羅莎琳德把手中的那一頭也扔了出去。四只老鼠大的蝙蝠，一只抓住羊皮卷的一角。

廳里的仆人們自動讓出一條筆直且寬闊的道路來，羅莎琳德一邊瀏覽一邊走動。

看得出來，她有些著急，連腳步都不自覺地快了又快。

我的狀態跟她恰恰相反，慢慢地從驚恐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我懸著的心一松下來，腦子也跟著恢復了運轉。

從剛剛我不受控制的情況來看，這個羅莎琳德絕對有問題。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讓我心甘情愿，不對，不由自主地按照她的指令辦事？

她剛剛提到什么計劃，而且還是血皇和海王一起制定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海王也參與進來了，并不是珂絲·帕拉雅心血來潮地偷跑出來調調情這么簡單。

那個什么血皇應該就是吸血鬼的頭頭。

我完全搞不懂，海族為什么要跟吸血鬼合作。

我覺得珂絲·帕拉雅和馬利歐·巴塔利在一起就沒啥未來。一只不會飛的魚怎么能夠長久地和一只不會游泳的蝙蝠在一起呢？

沒想到，這還不光是一對戀人的結合而是兩個種族間的合作。

這是為了啥？海神殿知道這事嗎？還是，祭司也默許？

我感覺自己有點頭暈。我小小的腦袋里裝滿了大大的疑惑，一時運轉不過來。

我又看了看還在看羊皮卷的羅莎琳德。醒過味的我總覺得她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雖然我一直也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是不至于像她一樣啥都敢往外說。總覺得她像極了小說里智商不在線的反派。

而且，從她的一系列行動來看，她應該不會魔法。

這不對呀！一般能知道兩個種族的首領一起秘謀的屬下都是比較高級的那種。至少，電視劇里是這樣演的。

嗯，也有可能，她有特殊技能。我剛剛就不由自主地照她的話做了。

我又看了看左右，發現這些仆人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有管家表現出一副特別激動的樣子。

后來，我才知道，大廳里的這些仆人都是血仆。血仆就是心甘情愿供吸血鬼驅使卻又得不到初擁（轉化成吸血鬼的一種方式）的人類。

血仆對于吸血鬼來說，就是移動的食物。而且，血仆被吸食的次數越多，忠誠度就越高，但是思考能力也會隨之降低，直到成為傀儡一般的存在。

而那些蝙蝠則是血侍，是接受了初擁卻轉化失敗的半吸血鬼。

總的來說，每一只吸血鬼都是很珍貴的。因為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接受初擁，就是接受了初擁也有很高的機率轉化失敗。

就在我涂抹倒五芒星陣的前兩個月，教廷還對吸血鬼實行了大規模的清除計劃。

吸血鬼們的這個計劃教皇（基督教首領）似乎也是知道的。

為此，血皇和有名號的吸血鬼們故意把吸血鬼獵人們引到別的地方去。

這就是智商不在線的羅莎琳德會被派到這么重要的地方來的原因。

不過，這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的首要任務是把珂絲·帕拉雅帶回去，完成和蟹將二的交易，洗清身上的罪名。

如果我想報復的話，我就必須搞清楚海神殿是不是絕對支持海王的。

不過，我覺得自己搞不定這么復雜的東西。

雖然我沒有看過這種復雜的爭斗，但是我也跟著媽媽看過一些宮斗戲。

看電視劇的時候，我就覺得以我的智商根本活不過第一集。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不報復了，直接洗清罪名，回家抱貓看劇才是正解。

既然這是兩個種族間的合作，珂絲·帕拉雅作為聯系人總要常回海底說說進展吧？

到時候，我跟著回去就行了，反正珂絲·帕拉雅回去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離回家很近了，心情一下子就放晴了，感覺自己這些日子吃的苦都不算啥了。反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事實證明，我那是還是太年輕。現在的我就絕對不會有那么天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