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陸元的同意,早就按耐不住的單道士立馬消失在院中,跑進屋里查看情況去了。
早先若不是顧忌天條,唯恐傷了這些凡人,他怎么可能會被幾個青年就給攔住。
云初沒有理會,帶著小月走到瓷瓶邊,撿起如同觀音菩薩所持玉凈瓶的兩只瓷瓶,一只自己拿著,一只拿給好奇的小月。
隨后再次牽上小月,也跟著陸元走進屋子,進屋時抬頭望了望已經轉到頭頂的太陽,微微皺眉。
他覺得時間過得有些快了,明明出來還沒有做些什么,卻已經快要接近正午。
喃喃道:“有些不太好辦啊,這時間看起來有點不夠用,下回得換個方式出行,否則這行程拉不上來?!?
小月被云初牽著,一手拿著不大的瓷瓶正愛不釋手地打量,沒有聽到自家哥哥低低的自言自語。
隨之兩人進屋,就看到單道士站在床前,背對著進屋的眾人左手虛探,掌間有青色光芒透出,正對床上躺著那神色無奈的漢子來回掃探,口中一直叨叨著不可能。
云初笑而不語,蹲下身見小月還在打量瓷瓶,便伸手到小月背后,避過眾人的視線,悄然越過空間截來一小段花瓣初謝,葉傍殘蕊的桃枝。
跟變戲法一樣從小月身后拿出桃枝,在小月疑惑的目光中,將桃枝插入她手里瓷瓶,如插花般。
隨后起身拿過屋中小桌上的舊水壺,將自己手里的瓷瓶放下,往小月的瓷瓶中加了些水,放回水壺后再次在小月面前蹲下。
“哥哥,這是做什么?。俊?
小月眨眼,既好奇云初哪兒來的桃枝,也沒看懂云初為什么這么做。
“這就是哥哥送你的禮物啊。你稍等,一會兒咱們走的時候就有新鮮的桃子吃了。”
神秘一笑,云初對小月賣了個關子。
“切!哥哥老是這么神神秘秘。算了,我就等著一會兒吃哥哥說的桃子吧?!?
嘴巴微微撅起,小月兩手抱著插著桃枝的瓷瓶,有些懊惱。
從第一眼看到云初,她就覺得云初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迷霧,神秘莫測。
后來搖身一變,云初居然神奇的變成自己的哥哥,相處下來,這種神秘感越發強烈。
“哥哥……”
“好了,沒什么神秘,這兩只瓷瓶跟道士差不多,都有神奇的能力,算是個寶貝。”
“那哥哥怎么會知道?而且那個道士如果不出現,這兩個瓷瓶不就真是害人的東西嘛?”
云初被小月說得一時語塞,無奈地搖搖頭,也不知是小月天生的敏感,還是小月在馬恕那先入為主的想法,他在這個妹妹心里的形象,還真是很不普通啊。
但是這么快就讓小月接觸修行之事,云初還有些顧慮。
苦惱地笑笑,小丫頭還真是給他問住了。
小月則將插上桃枝的瓷瓶抱在胸口,雙眼亮晶晶地盯著云初,她想了解哥哥,現在的哥哥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門外的陽光逐漸熾熱,無形中顯得屋子里有煩悶,陸元和幾個村里的青年都盯緊道士的動作,聽著道士口中念叨。
忽而屋外風聲傳來,一股暖風透過屋子的房門和縫隙鉆進屋子,吹動云初的白衣,也吹低了小月的目光。
“哥哥,還是不想跟小月說說自己嗎?我連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做什么的都還不知道呢?!?
低落的話音隨著暖風落到云初耳中,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著面前低下頭的小月,嘆了口氣,云初抬手又輕撫上小月的小腦袋。
“唉!就這么想知道哥哥是什么人嗎?”
小月抬起頭,兩只靈動的雙眼蓄滿晶瑩,“想!想知道哥哥的一切,不然小月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生怕這就只是一場夢。夢醒了,整個世界又只剩小月一個人了。”
云初心頭大震,睜大雙眼盯著小月,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現給小月帶來的竟然會是這種擔心。
怪不得綠柳昨天晚上會那么不忿,想來他不在的這兩天,小月肯定同樣惶惶不安,唯恐他這個現在唯一的親人,不再回來。
心頭一酸,云初憐惜地把小月擁入懷中,顫著嗓說道:“不會的,還記得哥哥之前跟你說過嗎?”
“這個天地間,你再也不需要畏懼,哥哥會是你最堅定的靠山,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你想知道哥哥的事,那回頭哥哥就慢慢告訴你,只是希望到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依賴哥哥?!?
因為哥哥在這個世界,也只有你這么一個親人。
剩下的半句,云初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
小月從半蹲著的云初懷里抬頭,眼睛紅紅的看著哥哥,稚嫩的語氣肯定道:“會的,不管哥哥說什么。就像哥哥也說過,不管我們有沒有關系,那天過后,小月都是哥哥的妹妹了嗎?”
“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心里感動,云初環著小月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知道她或許也猜測他們倆,并不是親兄妹。
“好,既然小月都這么說,那哥哥就放心了。”
將小月放開,擦干她眼角的淚痕,云初微笑,發自內心的感到溫暖。
小月也展開笑顏,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紅潤的臉蛋,笑起來格外好看,甜到云初心里。
“那,哥哥什么時候跟我說你的事?”
“待會兒回去的路上,哥哥就跟你說,怎么樣?”
“好啊,那哥哥一定要說?。≌米屝≡鲁灾绺缯f的桃子,一邊吃一邊聽哥哥說。”
“行!就你機靈,這小腦瓜子轉得賊快,什么都給你感受到了。”
親昵地捏了捏小月的臉頰,云初笑著答應。
解開心里的結,他也輕松了很多。
有些東XZ著,無論出于什么原因,總會讓人如同背著包袱,做什么都顧慮重重。
“好吧,既然都這樣了,那現在就讓小月看看哥哥的本事吧?!?
站起身,云初右手依然放在小月腦袋上,輕聲對小月說道。
隨后面向停下探查的動作,站在丁二甲床前苦苦思索的單道士,緩緩揭開云息對修為的隱匿。
瞬間,單道士驚詫轉身,盯著身上忽然多出來筑基修為的云初,臉皮抽動。
“好啊,我說怎么回事!原來是你這小子在其中搞鬼,還敢裝成凡人戲耍道爺!”
身形一閃,認定是被云初戲耍的單道士,惱羞成怒中,眨眼就從床前,越過眾村民出現在云初身前。
胸口如風箱般起伏不定,小胡子不停跳動,嘴巴斜得越發嚴重,像是吊著一旁的黑痣。
抬手,作勢就要狠狠拍上云初的肩膀,給他一個教訓。
把小月嚇得小臉煞白,驚呼一聲,下意識就想站到云初身前去推開道士。
云初倒是淡定,嘴巴輕輕囁動,屋外一聲狼嚎響起,驚住陸元等人的同時,讓單道士拍下的動作也忽的定在云初肩頭。
“咦!道長這是做什么?”
云初輕按住小月,故作驚疑地問單道士,只是他嘴角怎么看都像是調笑。
單道士額頭滲出冷汗,艱難地扯出一個怪笑,手還是落下,不過卻是極其輕,甚至有點顫抖。
“哈,呵呵,那個這天兒有些熱,昨晚又修仙太久,貧道這肝兒有些疼!”
“哦?那道長這手是做什么,打招呼嗎?”
“對對對,公子說的不錯,就是打招呼。貧道跟公子一見如故,想跟公子交個朋友,又苦于沒有由頭,只好莽撞了?!?
“哦~這樣啊,道長早說嘛,大可不必如此,其實本公子也想跟道長交個朋友。”
點點頭,云初意味深長地笑著拿開單道士的手,輕輕一握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