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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山鬼破泄私密機 玉女俠收陰爪牙(下)

  • 漢宮斗紀
  • 費世正
  • 5612字
  • 2020-05-01 08:11:18

夏侯嬰聽令,即去門外將那個名叫彩玉的宮主帶了進來,她一見到那穿夜行衣的年輕女子,就訝異的問道:“女兒,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讓你呆著不要動嗎?”原來她們是一對母女,那個女孩子自然就是先前和太子劉盈私定終身,已經有夫妻之實的那個神秘的玉山女。這會兒露出了真面目來,那氣度竟然能落落大方,有著大家閨秀的從容風范,看得大家都愣住了。玉山女開口道:“娘,你不知道那猿人另有隱情,他其實是被人所害,是真的人,他是遭人陷害被打爛頭皮后,強行再將山魈活剝了頭皮蒙在上面,就長在一起了······”說完聽得宮主瞠目結舌,驚問道:“竟然有這等事兒,你如何知道的?怎么一直沒給娘說?”玉山女回答:“我一來怕嚇著娘,二來也沒有徹底證實,所以就一直瞞了下來。”這母女這淡定勁兒,旁若無人地侃侃而談,可真把在場的漢家君臣氣壞了。

樊噲突發虎吼,喊道:“你們在皇帝面前,全無顧忌,當是在你們家院子里?還不趕緊回答你們是誰?怎么能在深宮將御女英姬擄掠來的?快說。”樊噲突然來一下驚雷,嚇得宮主微微色變,脫口而出,道:“我們只是皇帝的守宮人,是前朝的遺民,這一切皇帝不是早就知道的嗎?”劉邦震怒,道:“放肆,看看你們盤根錯節的關系,看看你們能在朕的深宮中捉拿英姬如探囊取物的身手,你們會是尋常的前朝宮人,鬼也不信,竟敢來欺誑朕?樊噲,給朕拿下!”皇帝一聲怒吼,交戟的衛尉軍在樊噲的率領下,直撲那宮主母女。

看到這一幕,宮主驚叫一聲,她女兒立刻就要動手,眼見得一場實力懸殊的火拼,就要以宮主滅殺開始。突然,帷幕里傳來一聲冷冷的聲音,道:“且慢,讓我來說。”聲音是來了,可是,只見聲音不見人,大家循聲費勁地找了半天才看到,原來是一個侏儒,費勁地邁開短羅圈腳沖了出來,看得劉邦差一點啞然失笑,這都是哪兒跟哪兒,要命的時候沖出來一個小矮人,玩兒呢?可是,再一看那小矮人,一臉的見過世面,毫不驚慌。拜謁皇帝道:“皇帝,臣是宮主的家奴,還是我來說吧,臣先來說第一個問題,我們是怎么知道籍孺的冤情的,又是怎么將兇手英姬順手擒拿來的。”

御羞苑······

那個猿人山鬼怔怔地看著宮主母女兩個,雙眼淚水溢出了眼眶,不停地灑落地上,宮主憐憫地看著,對女兒道:“萬物有靈啊,這山鬼竟然還能口吐人言,嚇煞本宮主了。但魚在水,獸在山,可憐這山鬼離了山中洞府,流落在此,起了思念之苦,所以胡言亂語,竟說自己是漢宮的人,唉,我勸慰他,他也不聽,還是女兒你來說他幾句,可不要抑郁而死了。”望著那猿人可憐兮兮蹲在那兒,玉山女點點頭走近前去,又對母親道:“母親,你忙去吧,女兒來開導他就是了。”

猿人望著宮主緩緩離去,突然跪倒在玉山女的面前,用凄惻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是前朝的大貴人,可是,你知道我是誰?你能相信我嗎?”玉山女毫不遲疑地點點頭,道:“你是一個人身山魈頭顱的奇異物種,當然不是尋常的人物,你突然出現在鼎湖宮玉山,你身上肯定有神秘的謎團,發生了很大很神秘的故事,我能相信你的話,也請你相信我,我會幫你,不管發生了什么,你都不要灰心,再苦再難,一切皆有可能,希望總會有的。”猿人悲鳴一陣,再拜叩謝,哭訴道:“我本是皇帝嬖幸的男寵籍孺,因為自己的蒼玉玉璧,被呂后侄子呂產訛詐去了,所以不服,要去皇帝那后告他,因此得罪了呂后······”說完就把自己如何被陷害的事兒梗概說了一遍。

最后,猿人又抽泣道:“······呂皇后授權讓人將我的頭臉,用刺條和竹鞭打得稀爛,鮮血淋漓,再牽來一匹山魈,活生生剝了頭皮,趁鮮活蒙在我的頭上,過了數日就皮肉粘連,長成一體了······”聽到這兒,玉山女一雙怒目炯炯,罵道:“這呂后還有人性嗎?簡直連禽獸都不如,那兩個謀害你們的幫兇女子長得有什么特征,平時活動有什么規律,你說說看。”

猿人籍孺咬牙切齒道:“她兩個一個曾是反王臧荼的繼室夫人東方云兒,一個曾是叛王彭越的側室箕英姬,他們都因為丈夫反叛,被皇后收孥,后來甘心充當皇后爪牙,助紂王為孽,那英姬長得······”他接下來,把她兩的體貌特征細細描述了一遍。

最后又補充道:“現在呂后視她們兩個為左右羽翼爪牙,所有的特務勾當都會讓她們直接率人出宮去執行,所以他兩經常出入宮闈。”聽到這兒,玉山女興奮起來,暗喜道:“這就好辦了,你放心吧,我會幫到你的。”猿人哭道:“你一個芊芊弱女子如何能幫我?我只是心中有無限委屈,只怕是死了也沒人知道,落得過冤死鬼,所以才對你說出來,我不是山魈,我不是山鬼。你們剛剛救我那陣子,我說自己是神農山修煉成人形的山鬼,是因為我不了解你們,怕你們密報朝廷我的信息,如果那樣,我還哪有命在啊?”玉山女只談談回一句道:“你等著。”

她轉身去了半天,轉身出來已經是一身勁裝,黑巾將所有的鬟髻束緊套頭,黒紗遮面,窄袖胡靴,身形一展,猶如飛鳥一樣,敏捷地竄上殿瓦,叫一聲:“我去也。”幾個起落,已經渺無蹤跡了。這一夜,正在長安市上,一身甲胄為呂后執行完特別任務的雙梟——皇后的左右東方云兒和箕英姬正在往宮里趕去,她們身邊清一色都是女殺手,個個面無表情,仿佛是冷血的兵馬俑。臨近皇城的時候,英姬忽然覺得有一絲詭異的涼風撲面,感覺不對,一模腰間,果然是腰牌不見了,她暗叫一聲不好,回頭一看,看見有一個玲瓏的身影在背離自己緩緩離開,她的手中拿著的恍然就是自己的腰牌。

入宮以來,她作為皇后的爪牙,早就專橫慣了,怒罵一聲:“蟊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來捋虎須,看我不拿住了細細剮了你。”頓時,轉身一躍,已經健步如飛跟了上去。可這一來,前面那娉婷的身影在逗她玩兒似的,你快我也快,你慢我也慢,逗得英姬怒火萬丈,尖嘯一聲撲了過去。忽然,他只聽得兩耳轟響如同驚雷,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嚇得驚恐地尖叫起來,原來眼前出現了另外一處陌生的宮苑,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一把鋒利的短劍已然切向她的咽喉,她看到一張冷得像寒霜一樣少女的臉,低沉而厲聲的呵斥:“別叫,要不我一劍下去你喘氣的地兒就分了,那就得自己找人去接上去了。”

這一句話讓平時放肆慣了的英姬,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不再敢大聲喊了,只是點頭表示答應,低聲哀求問道:“姑娘,你輕點,千萬別急,你要我干嘛?是不是找錯人了?”那夜行衣人也不回答她,一招手,猿人山魈的籍孺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冷冷問道:“現在,你心中有數了吧?”英姬哪肯那么容易就范,故作糊涂的問:“姑娘,這不人不鬼的野獸,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啊?你讓他出來到底是啥意思啊?”夜行衣人沖猿人一努嘴,道:“別浪費時間,你給她挑明了。”籍孺這時候想起自己被陷害,由一個人見人愛的小鮮肉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山魈,那怨憤恨天天塌,咬牙切齒道:“是你們在我和傅夫人的酒食里做了手腳,誣陷我們私通奸情,然后,將傅夫人打入冷宮,用鴆酒逼她自殺,將我頭面打爛蒙上山魈鮮活毛皮,長在一起變成了山鬼,上天啊,天理何在······?”

籍孺說到這兒,英姬的臉色陡然慘變,突然,她的喉部一涼一熱,已經是鮮血染紅了短劍,聽得夜行衣人一聲低吼:“你們到底是用的什么藥?說!”英姬驟然明白這后果是有多么嚴重,再拖下去,自己將會是殘缺不全的一具死尸了,渾身一抽,叫道:“姑娘手下留情,我說,都是呂后······”由于太急,兩人糾結了大半天,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事情總算理清了,面對呂后的惡毒手腕,籍孺和夜行衣人無不發憷。就在這時候,宮外忽然來報:“皇帝來了,皇帝來了······”聽到這個消息,籍孺簡直要發瘋了,蹦起來叫道:“皇帝來了?太好了,我馬上就去見他,我要讓呂后他們一個也走不掉。”

身著夜行衣的玉山女突然冷笑起來,順手拎起身邊剛剛新磨的銅鏡,對準籍孺一照,銅鏡里立刻就可以看到一個山魈的頭顱,籍孺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嚎啕大哭道:“我不是皇帝的男寵了,我不是美人籍孺了,我是一匹山鬼,是丑陋的猿猴,我要做回我自己,要我的美麗的臉,呂后,是你們害了我,英姬,你賠我,你不賠償我,我就咬你的臉讓你變成和我一樣的猿人······”說完,他猛地朝英姬撲了上去,呲牙開咬,玉山女一見,猛地拉開,罵道:“你要干什么?你齜牙咧嘴的口吐白沫,你變成了瘋狗是嗎?你這么做和她們有什么兩樣?”籍孺大哭起來,絕望地嚎啕道:“那怎么辦?難道我永遠不能見皇帝了嗎?難道你們讓我永遠沉冤到死嗎?我不甘心。”

玉山女夭夭頭道:“當然不是,如果那樣,我還冒那么大風險有什么意義,皇帝不是已經來了嗎?這說明上天已經在眷顧你了,你一定要有信心,看我的。”說完,她凝重地扭頭,看向英姬,這時候,英姬剛剛經歷了差一點自己被那猿人咬了臉,變得面目全非的劫難,本心是十分感激那個姑娘的。這一會兒,又看見她朝自己惡狠狠地瞧來,就像屠夫打量要拉上屠宰凳子的牛羊一樣,先來揣度一下肥瘠,再動屠刀零割碎剮,這也太恐怖了,她頓時崩潰,尖叫起來。夜行衣姑娘冷酷的問道:“你怕什么?心中有鬼是吧?像你們這種皇后身邊的爪牙,專門干壞事的人,出門身上肯定不會少那些害人的玩意兒吧?”

那姑娘一邊說著,一邊閃電一樣動了手,在英姬的身上摩挲一遭,早已從她的懷中搜出藥囊,撕開倒了出來,只見掉落在地都是藥瓶,開口問道:“這是什么藥,說!”英姬苦著臉回答:“那粉色的藥瓶里是化骨水,那黃色藥瓶里的是催情丹,那黑色的是······”那姑娘聽得不耐煩了,吼一聲:“別廢話,哪個藥瓶里裝的是你害人家傅夫人和籍孺的藥?我只問它,你給我挑出來,快!”就在這關鍵時刻,那個侏儒,也就是鼎湖宮里的下人優旃來報:“快快回避,宮主已經將皇帝迎進宮門來了,漫山遍野都是將卒,還在這兒,這不是擺明去送命嗎?”被按在地上的英姬一聽,渾身一震,竟然狂笑道:“好,好啊,皇帝來了,你們一個也跑不掉,趕緊放了我,要不然,哼······”

玉山女看著英姬洋洋得意的樣子,瞬間,出手如電,咬牙吐出一句:“拆骨散骸手,”電閃雷鳴之間,英姬就垮塌了下去,黃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布滿了臉龐,她的銀牙咬得“嘎嘎”響,似乎要碎了,她哀叫:“我求你,做點好事兒,殺了我······”玉山女由于興奮,開始五官扭曲,恨恨地道:“沒那么容易,這叫一報還一報,快說,那藥在哪兒?”英姬還在抗拒,很快她徹底垮了,交待道:“黑色的藥瓶子里······”

玉山女一番暴風驟雨一樣的操作,拿藥瓶,然后突然喂藥在英姬的嘴里······根本就沒讓他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兒?英姬就中招了,她睜圓那美麗的大眼睛,夢囈一樣喃喃道:“你怎么這么狠?······我完了。”看著這一幕,猿人籍孺也嚇呆了,但很快他就明白過來,又笑又哭,道:“蒼天有眼,這就叫蒼天有眼啊!”這時候,藥效開始發作,英姬野獸般怪叫一聲,玉山女讓人放開了她,任由她瘋狂撕撓自己,將自己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脫下······于是,就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事情到了這時似乎已經是水落石出了,劉邦聽完這一切,整個人變得頑石一樣冰冷,對大家道:“你們信不信,朕回京之后,會徹查皇后,連太子、丞相一個都不會放過。”劉邦話說到這兒,殿上諸人都沒有人以為然,皇帝會為一個毫無價值的男寵,難道去廢黜皇后呂雉?這簡直就是笑談?難道還會波及自己的親兒子太子劉盈和天下居功第一的親信丞相蕭何?可有人例外,這個人就是陳平,他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宮里頭還有他的摯愛戚夫人,他接下來定會借此機會讓宮闕再起風波,借機大做文章,只是這樣一來,漢宮宮斗,又會是紅墻血染,碧瓦淚濕,怨鬼戚戚,冤魂蕩蕩。

可是,聰明如陳平還沒想到,萬萬還沒想到,皇帝到了這份上,還會有這打算,他的雙眼死死盯住那玉山女,看著她英姿颯爽,緊身的曲線反而更加分嫵媚,越看越愛,掂須一笑道:“你那姑娘,你不愿說自己的芳名是吧?沒關系,朕就叫你玉山美人吧,朕為你已經不惜一切,你應該懂朕的心吧?你這豆蔻年華,安能在此伴隨枯樹老鴉,看守這前朝廢宮?你不如隨朕回京,朕會賜你不盡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你看可好?”玉山女聽了顏色一變,厲聲道:“當然不好,你們這些皇帝,擁有皇后、命婦、夫人、御人、媵人、嬙人千數,你怎么還不知足,還不嫌多啊?”劉邦笑道:“朕的女人雖然不少,但每一個都不一樣,朕怎么會嫌多呢?朕不是那濫交之主,是真心看上了你,宮主,你說呢?”說到這兒,那宮主急了,臉色大變道:“陛下,這萬萬不可,不可啊。”

“你什么意思?難道朕配不上你女兒?”

“當然不是。”

“那又是什么?讓你母女屢屢推脫?是何道理?”

“陛下,不可以,真的不能說啊。”

一邊的夏侯嬰應聲道:“天子是四海人主,納令嬡為妃,是天生的富貴好合?也是你們祖蔭?你們在推脫,就是不知好歹,你們想抗命圣意嗎?”

玉山女頓時被激怒了,問道:“皇帝又能怎么樣?有何了不起,我就是不愿意怎的?”說完就往宮外闖去,這還了得,劉邦的鼻子冷哼一聲,樊噲大吼一聲:“哪里走?”親率衛尉上來阻擋,眼見得一沖突在所難免,就著這擦槍走火的骨節眼上,那個侏儒健步上前,一把揪住玉山女裙裾,叫一聲:“姑娘,不要急······”聽得一聲脆響,那侏儒已經將玉山女身上的一件玉飾硬生生扯了下來。玉山女大叫一聲,弓腰護住裙擺,瞪大迷惑的雙眼,質問道:“旃叔,你瘋了嗎?”

侏儒旃叔也不管她,對皇帝喊:“陛下,讓大家且慢動手,我有話要說,能讓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事兒······”上回說到劉邦一看不對,趕緊讓樊噲退下,對旃叔道:“嗯,你有什么話要說?那就說來與朕聽。”旃叔便將從玉山女身上扯下來的玉環恭恭敬敬奉上,劉邦讓夏侯嬰接過,拿去一看,頓時,臉色大變,紅白不定,俯身驚詫不安地細細審視玉山女和她的母親宮主彩玉,驟然間僵持在那兒,聽得彩玉沉聲道:“陛下,

世上千年帝王家,

咸陽改得長安花。

咸陽留取守宮人,

長安人又見繁華。

請陛下細細觀察掌中物。”只見劉邦手已經微微打顫,那玉環滑落在御案之上,他突發狂吼道:“玉山女,原來你是······也不知玉山女和宮主到底是誰?劉邦為何如此作驚天之態?也不知這一場秦舊宮奇劇如何風云,兇吉如何?欲知后事如何,敬請閱讀第三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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