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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斂澀(捌)

  • 子歸仙辭
  • 段月見
  • 4070字
  • 2019-11-10 21:42:40

所有人都沒料到川洛會如此說,頓時整個御書房內安靜的掉根針怕是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霽風看向川洛,眼神赤裸裸的寫著的是不解。

赤鳳道:“竟是沒想到,瓊琚公主這般受歡迎?”

川洛笑:“你是嫉妒?”

赤鳳冷著一張臉不回答。

川洛看著臉色變幻莫測的皇上:“雖然本皇子與皇上的愛女有婚約,但我們并非良配,本皇子心有所屬。”

“你晚了一步,川洛,她即將嫁給煋淪。”

川洛笑:“如果我有辦法讓她不會嫁給煋淪呢?皇上你本來也就不喜歡本皇子,但是為了拉攏本皇子這一條神脈,玄武國這一個國家。你又必須得犧牲你的一個女兒。”

“大皇子的辦法,是什么?”

川洛勾唇一笑:“雙珠換!”

*

接下來的幾日里,我每日都是同煋淪學習仙術,又聽他講青龍國的風土人情。

那日晚上,目兒送來的喜服我試穿后,果然正好。連那繡花鞋也是合腳,定是親自量好了的。

那一場春雨后,天氣就開始翻著翻的暖了起來。

花兒開的更盛了,原本只是抽芽兒的樹也開始舒展開了葉兒。

春光正好。

二哥哥羽聲似乎和目兒的關系也好了幾分,可能是粘了我與煋淪的甜蜜氣氛,感染了兩個人。

最可憐的,當屬大哥哥羽濼了,因為唯安的原因。他每日里只是吟詩,最多是去叔叔們的藥堂,整日里都泡在里面。

那次去了皇宮回來后,爺爺說了,大哥哥羽濼拒絕了進宮為官,羽家的仕途當真是到了爺爺這里便要斷的干干凈凈了。我心里也松了一分,以后舉遷青龍國也好說一些。

當我以為,一切都會這樣安安穩穩的進行時,又收到了皇宮的帖子。

婚禮訂在了回國的前一天。

說是怕十天后上路舉辦婚禮過于著急,煋淪也答應了。那帖子就是說,在我和唯安嫁于他國之前,舉行一次晚宴。邀請了白虎國京都的所有少男少女,我想,白虎國的皇上,這是又搞得哪一出?唯安還有我已經賜了婚,但是霽風卻是遲遲沒有落下婚約。本來我是以為他會和赤鳳公主在一起的,沒想到并沒有。這一次的宴會,八成是為了霽風的婚配。

發到丞相府的請帖一共五張。

大哥哥羽濼、二哥哥羽聲、三哥哥羽牧、我以及我的未婚夫煋淪。

二哥哥羽聲哭的哭天搶地,抱著目兒:“我不去!我有目兒了,我還去干嘛!”

我不知道他們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但看二哥哥對目兒的那份心,倒是不怕目兒以后會受委屈。

大哥哥一張臉平靜的可怕:“皇上發的請帖,你敢拒絕不成?”

目兒也難得體貼的話語:“二公子去吧,沒事的。”

三哥哥羽牧玩著手里的明珠:“皇上的意思,太顯而易見了吧!這是要給我們找一個伴侶嗎?”

我道:“哥哥們不喜歡的,直接拒絕了皇上就成。我想,晚宴的主角已經有人了,哥哥們只需壓著點自己的光芒,不要太招搖便可。”

煋淪也道:“你們并非皇家,這婚事還是可以握在自己手中的。”

所有人,對這次的晚宴的目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

晚宴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每一個參加的世家小姐都須得表演節目,我雖已和煋淪定親,第二日成親,但是作為公主殿下,代表的白虎國的顏面。唯安同我商議,她彈琴我伴舞。

男子皆拿著一束花,送給自己心儀的姑娘。

煋淪和二哥哥羽聲皆是嫌棄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花兒,想扔又不能扔的模樣甚是可笑。

今日,煋淪身著一身白色的云錦袍,上面是銀藍似繡著云紋,腰間佩戴的黑色的腰帶,上面墜者一塊玉佩。他左手執著我送與他的紙扇,右手背在身后是那朵花兒。

我推門而出,乳黃色的裙擺像春日盛放的迎春花。灰白色的眸子里是細碎的光,額心目兒為我點了一抹姜紅。

頭上依舊是煋淪為我買的紫光檀祥云簪,目兒剛在房內還說了我半天:“平日里小姐打扮的素凈也就罷了,今日晚宴,小姐不得把那些世家小姐比下去?怎么說,小姐現在也是我們白虎國的瓊琚公主。”

我擺弄了一下頭發,摸了摸那紫光檀祥云簪,道:“你還知道我是個公主了?目兒為何從來不稱呼公主殿下?”

目兒斂了眉間的光:“奴婢還沒能適應過來。”

我笑:“你不叫我公主殿下我才開心呢,白虎國的公主殿下你只記得唯安便好。”

“太子哥哥。”我看著煋淪,朝他招招手。

煋淪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而羽聲則是驚嚇不已的模樣。

“你過來,我給你束發。”

然后,我要給他戴一個獨屬于自己的發帶。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尤其是煋淪還是太子殿下。所以,以防有人在晚宴上對煋淪下手,我要宣布主權!

羽聲看了看煋淪的頭:“小妹,太子殿下這頭發束的很好啊。”

我一挑眉。

煋淪拍了一下羽聲:“胡說什么呢,哪里很好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拔了自己束發的簪子,那不比女子短多少的長發便瞬間傾瀉了下來。

羽聲瞪直了眼睛。

我趕忙跑下來,捂住了羽聲的眼睛:“二哥哥,不許看!太子哥哥。你快去我房間里!”

煋淪挑眉看了我一眼,乖乖的進了房間。

我把二哥哥羽聲推出了我的院子,又關門把門栓插上了。

二哥哥在門外一通亂敲:“你們快一些啊,這來接我們進宮的馬車很快就要來了。”

我喊道:“知道了知道了!很快的。”

進屋時,煋淪安安靜靜的坐在梳妝鏡前。

目兒低著頭:“奴婢先退下,小姐有什么對束發不懂的,可喚奴婢來。”

我點頭。

煋淪的發,竟是和女子的一般柔順。

“你這頭發,保養的真好。”我忍不住感嘆。

煋淪淺笑:“天生的,我摸過寰兒的,比我的好。”

我不再說話,看著他今日這一身的裝扮,最后在我的發帶中,找到了一個不算浮華的淡青色繡銀線白梅花絲帶。

“你看,這個好看嗎?”

煋淪掃了一眼:“好看。”

“那我給你用這個束發你喜歡嗎?”

煋淪眉眼里滿是溫柔,浸的一片寵溺的汪洋:“喜歡。”

我開心的給煋淪束發。

覺得單單系個絲帶太簡單了,又用自己會的不多的編發手藝為煋淪編了幾縷發。然后系上絲帶。

我輕輕摸著那絲帶:“這樣,你就是我的了,那些姑娘們就不要想了!”

我又盯著他手中的花:“這花,你要是給了別人。明日我們的婚禮,是說什么都不會舉行的。”

煋淪將花塞進我的手里:“寰兒現在便拿著吧。”

我又塞回他:“不合規矩,而且,沒有花不放你進宮哦。”

“那正好!”

“可是我要去的哦。”

煋淪憋屈的收好花,又把它護的好好的。

“那你在皇宮里也不能收我之外的花!”

我搖頭:“這個,我可能無法保證。三個哥哥為了不結婚,一致說好的把花都給我。”

煋淪:“……”

他倒是忘了幾個大舅哥的存在了!

“除了我和他們三個!”

我扯著他的手:“好,我們走吧。”

皇宮,目兒是不能進去的。

她十分擔憂的道:“小姐,你此去可千千萬不要遠離姑爺,或者不要離得三位少爺太遠。”

那些世家小姐可都是些豺狼虎豹啊!這可千萬不能在明日結婚的關頭出什么事!

我踩在上馬上的凳子上,回頭給老媽子似的目兒做了保證:“我知道了。”

羽家的人,全坐在一輛馬車上。

自然,煋淪也屬于我們羽家人。

我一上馬車就開始不停的吃車上準備的糕點,幾個哥哥都不忍看我。煋淪打住了我拿第四個糕點的手:“最后一個,不能再吃了。不然晚宴之時你吃不下去,表演的時候也會不舒服。”

我裝可憐,嘟著嘴巴,灰白色的眼睛里寫著大大的請求。

“沒用。”煋淪心硬起來裝可憐也拉不回來。

我“嗷嗚”一口把糕點塞進嘴里,輕輕扯煋淪的衣擺:“太幾……哥哥……”

因為塞著糕點,嘴里有些口齒不清。

“最后……一噲耗不耗鴨!”

“不行。”煋淪將糕點遞給了大哥哥羽濼。羽濼接了過去,就放進了坐塌下的盒子里。

我沮喪著一張臉,心里暗暗念了幾遍:煋淪真討厭!

“乖,好不好?”

煋淪的手,撫在我的頭上。大大的,暖暖的,頓時一肚子的氣就泄了出去。

這人耍賴!

羽聲哎呀呀的叫:“簡直沒眼看啊!小妹你和太子殿下秀恩愛可不可以顧及一下你面前三個哥哥。”

羽牧把玩著茶杯:“二哥,你說顧及你就行,別拉上我。”

羽聲看向大哥,最近為情所困所傷嚴重著呢,哪里能看到這種高沖擊的場景。

羽濼在一旁像是沒事人一樣,喝著茶,對我和煋淪的情況視而不見。

羽聲:“……”

*

此時臨近黃昏,暈黃的光暈灑在皇宮門前的大理石地面上,美輪美奐。

我們到時,已經有好幾輛其他家族的馬車停在門外。我們不是最早的。

和我們同時停下的,還有一輛馬車。

有點小,是我們馬車的二分之一。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

那少女看上去和我一般大小,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頭上系著白色的絲帶。長的甚是干凈,清秀可人。

我心里還念著目兒說的,沒人比我更素。這下好了,還沒進皇宮門呢,就看到了比自己穿著打扮還素的。

少年要更小一些,臉上稚氣未退,比少女矮一些。穿的雖是比少女華麗些,但是那有些蠟黃的小臉讓人看著實在不舒服。

那趕馬的家仆把人送到什么話也沒說,就準備走。

少女喊住他:“伯伯,何時來接我們?”

“皇宮離府不遠,小姐和少爺就走回去吧。畢竟這晚上了,冷的很,誰還愿意出門?”那人很是不客氣。

我目瞪口呆,這是家仆?和自家少爺小姐說話,這一副主人姿態?

“可是,明兒他身體很弱,受不得風。”少女臉上有了幾分急色,拉住了那趕馬家奴的衣擺。

那家奴被抓了衣擺,嫌棄萬分,竟是一把推開少女,打了一下馬屁股就走了。

少女被推了一個踉蹌。

少年扶住了少女:“姐姐,明兒沒事的。”

兩個人沒朝我們這邊看就進了宮。

“嘖嘖,真是可憐。”二哥哥羽聲說的可憐,可是那表情上卻是一點沒看出來。

我側眸:“二哥哥,你認識?”

“那可不,認識!”羽聲一副得瑟的不行的模樣:“這京都的姑娘,哪有我羽聲不認識的!”

我扯了扯嘴角:“是了,差點忘了二哥哥花花公子的名頭了。”

羽聲一僵。

“那是大司馬家的嫡小姐和嫡少爺。”大哥哥羽濼道。

我抬頭看他:“即是嫡系,怎么會這樣?難不成,大司馬家現在很不好?”

羽濼笑:“非也,大司馬重家好的不得了,但小妹可聽過一個詞。寵妾滅妻,大司馬重錦便是如此。這嫡系,也只是曾經。嫡大小姐重陽,和嫡大少爺重明。”

“現在,他們算是庶出了。”

我從未聽過這種說法,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幾個哥哥都沒有再多說什么,我們五個人跟在重家姐弟后面進了宮。

“嘿,我瞧著誰來了,原來是重家的兩個賠錢貨。”

幾個人沒走多遠,就聽見一道尖銳的聲音。

“本小姐正打算出宮回馬車上拿東西,卻是晦氣,遇到兩個倒霉鬼!”

我看到的,在重家姐弟不遠處,站著兩個女子。

皆是濃妝艷抹,看不清她們本來的模樣。穿的也是花里胡哨,金銀翠玉皆是戴在身上。刺眼的緊。

重陽和重明沒打算和兩個女子交談,在引路的公公指引下打算離開。

誰知一個女子竟是伸長了自己的腿,要去絆在她身邊經過的重陽。

我想著,重陽這要是摔倒了碰了臉,那可就完了。

女子最注重自己的容貌,我不能讓這種悲劇發生。

“重陽!”我想也不想就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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