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的仔細聆聽,老人的脈象比較細小,時而滑動。這是細滑之脈。
經過一系列的觀察詢問,李弈確定了老人舌苔淡薄,老年體弱,連化療都不保險。兩次手術都會再次復發,讓醫生們也很犯難。
李弈又詢問的B超結果,許露從柜子里翻了出來交給李弈。李弈發現老人家右腹股溝多發腫大淋巴結,較大的兩個約有38mm×25mm和40mm×15mm。
大致了解了老人的病情后,李弈才開始著手治療,雖然李弈學的是古醫,但不代表他不接觸現代醫學,有b超透鏡等好用的設備,有時候比診脈判斷都要準。
一味拘泥于古道,又怎么能進步?唯有集百家之長才是正道。
經過剛才的診斷,李弈斷定老人的病在古醫里是痰瘀互結,需要化痰去毒、解淤散結才能有效治療。
“此病為痰瘀互結,需要化痰去毒、解淤散結。用重樓、穿破石、皂角刺、全蝎、冬葵子、王不留行、穿山甲、蜈蚣等解毒散結,再用土貝母、黃藥子、紫草等化痰祛瘀,此病可解。我寫一方子,你們抓藥去吃便是。”
許露聽到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雖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自己的奶奶是有救了。激動的留下淚水,撲過去將李弈抱住,激動的說道:“謝謝你,李哥?!?
李弈體諒許露此時的心情,也沒有阻止,而是任憑她激動的流淚,右手在她的頭發上順去,安撫著懷中哭成淚人的許露。
窩在床上的奶奶看著此情此景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許露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年輕時的許露母親。
那一年,她的老伴重病在臥,自己與許露母親是多么的無助,最后是自己的兒子治好了老伴。那時的許露母親,也是這樣抱在她父親的懷中。
后來,京城有了大型傳染病,死傷無數。是許露父母毅然站出,盡力拯救每一個病人。最后,他自己和妻子也染上了傳染病,雙雙離開人世。
臨終前,因為與其他親人關系不好,他們把許露托付給了年邁的自己。自己盡力把許露撫養長大,現在卻成了許露的負擔?,F在想來,或許對不起自己那去世的孩子。
想到這里,老人眼眶也有些濕潤,或許,許露已經找到合適的歸宿,自己的使命也已到頭,一直在這茍延殘喘的吊著一口氣,不就是為了許露的幸福嗎?
老人眼中的李弈與許露父親身影重合到一起,她呢喃望著窗外,仿佛間看到了自己死去多年的老伴與許露的父母,都在天上向自己招手。
那一刻,老人發自內心的笑了,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圓滿。老人伸手向窗外探去,似乎想要觸碰那沒有邊際的天空。
一股熟悉的溫熱從老人掌心傳來,老人望去,許露緊緊的握著奶奶的手,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不管什么時候,奶奶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放你去天堂找爺爺的?!?
許露的淚水已經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不放棄生活的堅毅,這是老人在許露母親身上沒見到過的表情。
“或許……你和你母親不一樣,你將會走向更遠的舞臺?!崩先嗣嗣S露的臉頰,擦干她的淚痕,與許露抱在一起。兩人沒有眼淚,只有幸福的笑容。
天上,許露爺爺和父母的幻影看到這一幕,微笑著招招手,隨后消散于天際。
李弈躲在門外,靠在墻上聆聽里面溫馨的一幕。他沒有繼續選擇打擾許露一家,只是把寫好的藥方放在桌子上,靜靜離開了這里。
現在的李弈就是這樣,喜怒不喜歡表現在臉上,只是默默放在心里,然后等待獠牙伸出的那一刻,將敵人整個吞下。
李弈走到小區一處空地,朝著樹叢冷笑一聲。
“別躲了,別忘了我可是醫道傳人,你身上那股藥香味瞞不過我的鼻子?!?
“哈哈,看來幾天不見,你的醫術精進了不少?!?
凌無常從樹后走出,臉上并沒有失敗的灰頭土臉,而是偏執的自信。
“那一幕真感人啊,連我都在顫抖,那是對血的渴望。”
“既然你想殺我來找我便是,為何要假手于人?這樣可不是君子所為。而且你居然還欺騙許露,真讓人不快啊?!?
李弈對凌無常非常的憤怒,利用許露對奶奶的感情讓她來殺自己,這種玩弄人心的本事讓人厭惡。
李弈拿出了一個瓶子,里面是幾粒藥丸,是凌無常給許露奶奶治病的藥,他已經品過了,是鉛汞劇毒,如果給她奶奶吃了還得了?
“騙她?哈哈,我怎么會做那種事情?我可是真的想治她奶奶,此藥雖然成分帶毒,但在我丹醫的手里卻能變成以毒攻毒的良方。你可以懷疑我的醫品,但絕不能懷疑我的醫術?!?
凌無常雙手交叉站在那里,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氣,他對自己的丹道非常自信。
“其實只要她按時給奶奶吃我給的藥,也能治好淋巴癌,只可惜啊,你這家伙橫插一杠。”
“哼,許露奶奶的病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我自會醫好她。”
李弈對他的說法表示懷疑,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由自己來治療才是穩妥選項,不然保不齊凌無常還會怎么威脅許露。
“哈,只可惜你沒機會了,上次我沒帶毒藥,這次我把毒藥全部武裝上了,只需要一個照面,便能讓你全身膿腫?!?
凌無常向李弈跑來,右手篡著一包未知的藥粉,李弈雖然不知道是什么藥,卻也明白其中的兇險。
但李弈卻微微一笑,從袖口掏出一種藥粉撒在空氣中。
“哼,毒藥對我沒用的,論用毒,丹醫可是祖宗?!?
凌無常并沒有把李弈的藥粉看在眼里,丹醫從古至今便研究毒道,精通的毒理不是李弈的醫道能比。
正當凌無常吸入的那一刻,臉色發生變化,他突然后撤,跑出藥粉范圍之外,緊張的說道:“這,這不是毒藥,這是石蒜粉?”
李弈微微一笑,自從上次與凌無常戰斗過,他就開始思考當時凌無常為什么突然頭疼,后來找到就是這石蒜粉在作怪,當時撒出的藥物里含石蒜,所以凌無常才會痛苦。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凌無常不能碰石蒜,畢竟石蒜毒性不算大,對丹醫來說應該不值一提。凌無常應該是對石蒜留下過什么心理陰影。
凌無常忌憚的望著李弈手中的石蒜粉,最后深呼一口氣,平靜說道:“這次就放你一馬,下一次你就沒這么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