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的墻壁將太陽擋住,陰影落在龍華大學的一處墻角。
陰影之中站著兩位男人,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穿著無數(shù)圓環(huán),腳上凸起著黑色錐刺,儼然一副街頭混混的模樣。
另一人彎背佝僂,嘴圈上垂著白花花的胡子,頭發(fā)如蠶絲,皓白的發(fā)色纏在一起,有些亂蓬蓬的意思。
他們兩人就是李弈與那位治好的老人,只見老人態(tài)度恭敬的看著李弈,神態(tài)之中居然有些討好的感覺。
“你演的很不錯,那個云霆被我們玩的很慘,一會回家之后等著漲工資吧。”
“謝謝李弈少爺,只要能為李弈少爺出力,就是我的榮幸。”
若是旁人聽到了這對話,就會明白了剛才李弈的治病不過是一場演戲,不是云霆能力不夠,而是病人不讓他治好。
“哈哈,估計那云霆還在苦惱自己的醫(yī)術不夠,殊不知他醫(yī)術再高,也只是恒遠公司的墊腳石。”
“這次真的賺大了,那些天真的學生們都爭著買我們的課,這下舅舅估計要樂瘋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李弈的計劃中,先是讓雇來的老人靠近云霆裝病,然后在學校中傳播云霆要救人的消息,引他們去觀看,然后等他沒有治好后自己登場治好老人,最后在一片歡呼聲中宣傳恒遠公司的好處,然后販賣恒遠的課程賺的盆滿缽滿。
這才是李弈計劃的全貌,無論是云霆還是龍華大學的學生都被他騙的團團轉,最后還要乖乖給恒遠公司送錢。
“少爺,那我就先走了,家里還有幾口人等著我去吃飯吶。”
“走吧走吧,對了,把這疊錢帶上,回去買的好吃的和家人分享,你今天立了這么大功,肯定要好好犒勞你。”
“謝謝少爺。”
這就是老人愿意給李弈打工的原因,盡管李弈可以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但他對員工從來都不吝嗇花錢,這為員工的忠誠打下堅實的基礎。
李弈深諳行騙之道,對于這種危險的事情很容易鬧掰兩敗俱傷,很多涉黑的人都目光短淺,為了眼前一點利益出賣員工利益,員工與上層積怨,最后導致整個行業(yè)崩潰。
然而李弈則不同,他們恒遠是一家正經(jīng)公司,絕對不能出現(xiàn)半分污點,所以他才會不斷給員工甜頭,讓員工們高收入和高風險并存,這才是正確的經(jīng)營之道。
老人走后,李弈伸了個懶腰,今天的大賺讓他十分高興,下一次他準備就賣恒遠公司的特效藥,為了更多的利潤,他必須物色一個和權威有關系的人物,一個像云霆一樣的踏腳石。
只有打倒某個行業(yè)的權威,才能最大程度的在群眾心中樹立高大的形象,讓他們以為一個行業(yè)中全是泡沫,根本不需要專業(yè)知識也能隨便批判。而云霆是五大藥房的人,是古醫(yī)界有名的人物,是代表古醫(yī)界的權威人物,所以李弈才會對他下手。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醫(yī)術這么厲害,原來里面有這么多門道。”
李弈緊張的回頭,這里應該只有他和那老員工兩人,老人剛走,為何還會有聲音?難道李弈的計劃被人知道了?
一位杏眼月眉的女人站在墻外,掐腰怒視著李弈,她鵝黃的衫衣在陰影外閃著璀璨的陽光,與躲在墻下陰影中的李弈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是陳思情?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啊。”
李弈認識她,她和李弈是一個班的同學,因為李弈經(jīng)常翹課,所以對同學的記憶有些模糊,一時沒聽出她的聲調。
“當然聽到了,你這種卑鄙的小人,活該遭人唾棄。”
陳思情也在當時的圍觀群眾里,她無意中瞥見了李弈曾經(jīng)邪笑了一下,盡管旁人沒有注意,但一向敏銳的她卻察覺了這個笑容,所以一路尾隨李弈來到這里偷聽了對話。
“呼,好吧,開個價吧。”
“開價?”
陳思情不明白李弈的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說開價?
“別裝了,大家都是生意人,如果你想告發(fā)我,直接錄下聲音悄悄走就行了,為什么還要特地站出來讓我知道?無非就是要錢嗎?”
按照常理來想,如果陳思情真想要告發(fā)李弈,為何還要特意站出來告訴他?直接悄悄跑了告發(fā)就可以了,但陳思情偏偏跳出來把事情挑明,說明陳思情的目的是貪圖李弈的錢。
“不要把我想的和你一樣齷齪,我只是想讓你自己認錯。比起我去告發(fā)你,你自己去和同學們認錯更好些,這是心理委員的責任。”
陳思情將左臂揚了揚上面用別針扎著一圈綠色布條,上面印刷著心理委員四個字。
“呼,原來是個笨蛋,嚇我一跳。”
聽到陳思情剛才的話,李弈松了一口氣,如果陳思情剛剛悄悄離開,把李弈的言論散播出去還真的麻煩了。或者利用這個消息要挾李弈,讓他乖乖吐錢,李弈還真會覺得棘手。
但陳思情居然蠢到告訴李弈,那就只好抱歉了,為了不讓她把消息散播出去,只好動用些非常手段。
“呀!”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xiàn)陳思情背后,將她的兩只手腕反向鎖住,隨后一把冰冷的匕刃碰到了她的內脖。
這位出現(xiàn)在背后的人力氣奇大,陳思情一介女流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他制服。她感覺到抓著自己手腕的那手非常粗糙,顯然是練出過許多老繭。
“劉磊,做的不錯,回頭賞你紅包。”
“劉磊?”
陳思情聽說過這個名字,他是學校里一個比較兇狠的人物,據(jù)說整天和李弈一起鬼混不做正事算是龍華大學的兩個毒瘤。
但陳思情也不是完全無謀之人,既然敢直接出現(xiàn)在李弈面前肯定是有后手的,龍華大學墻外就有攝像頭,如果李弈想在這里動手結果生命根本不可能不被發(fā)現(xiàn)。
只要李弈一出去就會被攝像頭照到,他根本無處可逃,所以陳思情才敢當面站出來指責李弈。
“你覺得區(qū)區(qū)攝像頭能夠威脅我嗎?”
陳思情躬身望向李弈,只見他臉上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容,好似在嘲笑陳思情的想法。
“只要事后去監(jiān)控室處理掉攝像頭的錄像就可以了,這真的不費多少事。”
“既然這樣,那就動手啊,了結我,就不會泄露你的秘密,但你只要放跑我,就會把你的丑事抖出來。”
就算面臨如此險境,陳思情依舊冷靜的思考。她篤定了李弈不會下手,如果他真的這么容易就可以殺人,那就沒必要與自己廢話。
在這嘮叨這么長時間,恰恰說明了李弈沒有這個膽子,李弈只是在嚇唬她,好讓她乖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