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停車場,迎面是一座歐式小樓。純白的油漆墻染上一層陽光,朱紅色瓦磚呈“人”字狀分開,四根庭柱垂坐在地板與房頂中。
紅瓦后方是一個圓錐型房殼,被塵土蒙上一層灰暗。一根細如竹竿的長針豎插在圓錐上,橫穿上三顆寶石般剔透的水晶。
陽光透過寶石折射在李弈的眼中,他有種置身于歐洲的錯覺。輕風拂過,窗戶上的盆栽顫動幾下,嫩色的綠枝像貴婦的裙錦隨風擺動。
“不愧是大戶人家,就是有品味啊。”李弈有些感慨。洪家的別墅顯然是專家精心設計的,高低錯落,方圓結合。就算是霍家,也沒有如此合乎形制的別墅。
“趕緊進吧。”楚寒香沒有理會李弈,自顧自的靠近庭院,帶起一陣熏風。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一位帶著白手套的管家出門迎接,黑色的皮鞋油光四射。只見管家躬身讓道,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邀請客人們進別墅一探其中風情。
進入別墅內,管家在前面帶路,黑色燕尾服拖在后面,隨風飄在空中。
進入大廳,一位老人正坐中央沙發,手中拄著一支拐杖。最為特別的就是他威嚴的表情,繃著一張臉,冷冷的注視著一切。
看大廳的坐次,這應該就是洪家老爺子洪齊海,看到李弈來到大廳,洪老爺子示意旁邊的管家給李弈楚寒香上座。
沙發右邊,站著一位高挺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整理好領帶,與靈芝堂的齊軒談笑風生,語氣并沒有李弈想象的那樣高高在上。
“我還以為進門要像電影里一樣要先過關卡試試本領吶。”李弈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你以前不是也挺有錢的嗎?”楚寒香白了李弈一眼。“明明以前在霍家當少爺,居然還會有這種心思。”
“哈哈,畢竟這幾年窮呆慣了,對這種環境有些不適應。”
中年男人與齊軒談了一會兒后,便朝李弈走來,嘴上留著笑容。
李弈連忙起身,緊緊握住中年男人那蒼勁有力的右手,微笑回應著男人的熱情。
“李醫生終于來了。”中年男人精神飽滿,聲音像巨鐘一樣洪亮,行為舉止非常得體。“我叫‘天南’,趁老爺子身體虛弱的時候管理一下洪家事物。”
李弈精神一震,沒想到眼前這位中年男人就是現任洪家家主洪天南,他的事跡李弈有所耳聞。自從洪老爺子突然得病后,便臨危受命扛起洪家大業,一路披荊斬棘讓洪家成為洛城最大家族,可謂是一代傳奇人物。
對待這種大人物,李弈自然不會怠慢,李弈將背部挺直,清清嗓子,語氣如同旭日的陽光一樣溫暖。
“洪當家這么熱情,在下無以感激,定會對令尊的病全力以赴。”
洪天南聽后有些寬慰,看了一眼靜坐在沙發上的老人,心中猛然一緊。對于老爺子的病,他已經花了太多的心思。若是這次請來的醫生還是治不好,那洪天南也束手無策了。
齊軒注意到了李弈的存在,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李弈的存在有些不滿。但畢竟在別人家里也不太好發作。
“哼,你有幾斤幾兩等一會治病就會露餡,到時候看你怎么辦!”齊軒有些憤恨,心中對李弈這樣的游方郎中很是不屑。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名醫生陸續到齊,洪天南一一與他們握手,沒有半點商業巨鱷的架子。李弈暗暗思忖,看來老爺子的病真的很麻煩,需要當家的如此低聲下氣。
齊軒見醫生都來的差不多了,率先問道:“洪當家的,是不是該給我們說一下洪老爺子的病情了,好讓我們對癥下藥。”
洪齊海沒有言語,伸出枯槁的右手示意管家,管家深深鞠躬后站在大廳中央,向幾位醫生解釋道:
“幾位都是藥堂或者某些地方有名的醫生,實不相瞞,洪家請你們來就是為了洪家高尊治病,相信敢來的都是有一些本領。”
李弈有些奇怪,詢問道:“洪家老爺到底是什么病?為什么不去醫院,非要請藥堂和游方郎中來治?”
李弈從來不是個抱殘守缺之人,在他眼里,治病的第一要義應該是往大醫院里跑。這年頭什么化療手術,要治什么病沒有辦法?
洪家這么有錢,又不是看不起病,為什么非要請藥堂或江湖術師來治?
管家看了看洪齊海,眼神有些猶豫,得到洪齊海肯定的回答后,管家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沉穩回答道:
“其實洪老爺在醫院看過了,還不止一家,但結果并不理想,大概情況就是老爺的腦袋里……長了一顆腫瘤。”
此言一出,周圍的醫生都大吃一驚,長個腫瘤那不就是癌癥嗎?而且還長在腦袋里,做手術都不能保證成功率。
李弈倒吸一口涼氣,明白了這事情變得麻煩起來,雖然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病不好治,但沒有想到會是癌癥,而且還是腦瘤。
管家看到周遭醫生的眼神暗淡,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家老爺因為年事已高,擔心挨不過化療,所以醫生不建議老爺化療。而手術則更麻煩,因為腫瘤在大腦里,難以切除干凈而且容易復發。”
“所以我家老爺只得求助于各位,各位都是名聲在外的散醫或藥堂圣手,我家老爺想問一下各位有什么奇方可以治病。”
看到醫生們面露難色,管家補充道:“當然,不管能不能治病,只要能提供可以值得一試的治療方法,我們洪家都會支付豐厚報酬,前提是不能傷害老爺子身體。”
一位醫生開口道:“這種病真的很麻煩,要想治療必須以毒攻毒,但老爺子又年事已高,估摸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個人建議還是要靠齊公子,他可是藥堂少主,按理醫術應該比我們高出多倍。”
眾人目光望向齊軒,五大藥堂名聲顯赫在外,而齊軒又是其中楚翹,雖然癌癥是難癥,但并非不治之癥。若是齊軒的醫術,或許可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