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洗漱的水我給你打好了。給你梳妝完了，我們一起去鎮上的館子吃好的。”

一睜眼又是綿娘在眼前，就像昨夜都沒離開過一樣。

我看著她素面的臉，褪掉了濃妝和妖嬈的痣，瞬間年輕了幾歲。

“真好看。”我又忍不住看呆了，伸手想摸摸她的臉。

綿娘突然呆住，抓住我放在她臉上的手，眼角滑落了兩滴淚。

我看到她突然流淚，不知何故，立馬坐起身來。

“怎么啦？我說了不應當的話嗎？”

“沒有，我開心。”可能覺得自己失態了，她馬上轉過身，背著我。

“綿娘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你去梳洗下。我給你打扮打扮，漂漂亮亮的。”說著有轉過頭來對我笑著。

梨花帶雨，哭著都這么好看，想了想自己，每天蓬頭垢面的。忽然想起之前下山剛進鐘府時，門口那個把我抓住的護院，還嫌我臟。

“你瞧，好看嗎？”綿娘今日沒在自己眼角點黑痣，反而在我眼角處點了，我對著銅鏡，想起了畫中人。

然后又給我挑了一些頭飾，幫我畫了眉，絳了唇，還在之間染了粉色的蔻汁。

“會不會，太夸張了？”沒上過妝，怎么看都覺得處處別扭，伸手想把唇上的橙紅擦掉。

“不許擦，好看極了，我真高興。”說著又摟著我，抱抱摸摸聞聞。

收拾了好一陣，綿娘拉著我下樓，師兄他們已經在大堂里吃著早點。走到大堂他們都眼睛定定的看著我，我被看得臉紅心慌，就說是太夸張了吧。

“師兄小哥，今日把你師妹借來一天，晚上再給你送回來~”說著直接拉著我出門了。

“希兒~”

來不及回應師兄就被拉到街上了。

可能是自己不太習慣上妝，總感覺街上的人對著我在指指點點。

“綿娘，不如我們回去吧。”

“怎么了？不舒服嗎？”說著她伸過手來，談了談我的額頭。

“不是，我覺得…我覺得街上的人在看我。像看猴子似的。”

“哈哈哈，傻姑娘~”

綿娘拖著我到處逛。一下坐下來吃點特色小吃，一下推我到珠釵鋪子挑選，逛完了像是不過癮，又到了花花綠綠的脂粉店、布匹店，買了一大堆東西。

“這些都幫我送到客棧去哈！”

“得咧！老板娘，這是你誰啊？怎么瞅著面生啊，怎么？換口味啦？”店里的掌柜調侃她。

“去你的~老娘我今個心情好，懶得和你口舌。趕緊給我送過~”

“綿娘…”

“怎么又不開心了？不喜歡這些？不喜歡我們到隔壁店再瞧去？”

“不是…我，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呢？請我吃的，給我打扮，還買這么多東西給我？”

“對你好哪有什么為什么，我喜歡你就對你好著。對你好著我就歡喜。”雙手捧著我的臉，輕輕的揉了起來。

“我們…我們很快就會走的，我們不是來玩的。”

“走？你們要去哪里？”

“不知道，我們是來打聽消息的。”

“你聽說過墨赭嗎？”

“沒有！”綿娘聽到我問起墨赭，先是頓了一下，然后果斷的說不知道。

“你在這里這么多年，經營客棧應該見識過很多……”

“你瞧那匹布，和剛剛那支梅花簪子該是很相稱。”說著借故走開了。

她肯定是知道什么東西的，為什么不肯告訴我呢？

我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一時風情，一時傷情，滿身的秘密。

“為什么扯開話題？”我走過前去，拉著的她衣袖。

“可惜這顏色稍暗了點，走，我們去隔壁家。”

看來她是不打算回應我的質問的，得另想辦法。

逛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師兄他們是出門了還是呆在客棧里，我跟著綿娘，慢悠悠的走回客棧。

“且慢！”綿娘突然停了下來。

“來，你跟我來。”說著帶我拐來拐去，找到一個捏面人的攤子。

“大哥，給我倆照著捏，一人捏一個，整好看點哈~”

“兩個小娘長得這么俊，還要再好看點，那不是難為我嗎，哈哈哈”

“哈哈哈~”她笑著替攏了攏發，又整了整了衣衫。

“來嘍！新鮮貌美小白面人兩個哈”

“大哥這個能放多久？”她接過面人，很是高興，來回在手上把玩。

“好生放著能擺上個來月吧。”

“如何能擺得更久點。”

“造個盒子給供著？哈哈。這面人不值錢，想捏了什么時候再來就是了，不差這幾個錢。”

她聽著也沒回答，給了錢就走了。

我還以為她要送一個給我，結果一路上拿著兩個面人，我碰都沒碰到…

晚上還是得找機會，從她嘴里問道墨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