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的佳肴、剩的美酒，再加上腦子里想著的佳人，堪稱完美。

武天賜獨飲也喝得興起。

“汪汪汪……”

歡歡的叫聲突然從外面傳來，有了上次的警告，他拎著酒瓶就沖了出去。

“怎么啦？”

他看見大郎呆在門前草坪上。

“我好像看到個鬼影。”大郎戰戰兢兢答道。

他無心的一句話，讓武天賜警覺。

“鬼影？什么鬼影？”武天賜當然清楚此鬼影非鬼影，護住大郎，四處瞅瞅，四周路燈閃爍，只見飛蛾撲火，哪有什么影子？

可歡歡肯定不會隨便亂叫。

“噔噔……”遠處隱約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奔這里而來。

“你快帶歡歡進屋。”武天賜吩咐道，自己則隱至墻壁拐角處。

見有三人突然閃出，他毫不猶豫飛撲上去。

犀利的鷹爪手鎖住最前面一個人的喉嚨，同時飛起的雙腳直踹后面兩人。

突襲得手，只聽見倒地者兩聲慘叫。

然而被鎖喉者并非弱者，一手握他手腕脈門，一手直插他咽喉，瞬間令他松手退開，那人也急退兩步，“咳咳……你誰……”

蕭古？原來是蕭古，他還帶著園內兩名便裝的保鏢，三人稍顯狼狽。

武天賜忙問道：“你們遇到了什么情況？”

蕭古摸著脖子，啐了口痰，什么話也沒說，徑直朝著歡歡的叫聲而去。

他似乎更加關心這只狗，見屋里有亮光，便直接帶人闖了進去。

武天賜一并進屋，在后面追問道：“蕭古，你特么究竟發現了什么，倒是說說啊？”

蕭古就是不說話，在屋子里左瞧右瞧，檢查了下門窗，又到后園轉了個圈，然后再回到客廳來，終于憋出幾個字，“有外人闖入？”

大郎想說見到了鬼影，被武天賜暗中制止。

“沒有！”

武天賜很肯定地回答。

蕭古低頭看看歡歡，歡歡一直在嗚嗚低鳴，此時又朝著前門又汪汪兩聲，分明是察覺到什么，他便帶著人又沖了出去。

武天賜朝著他們的背影嚷道：“找到什么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蕭古三人消失在夜色中，沒半分回音。

他也無所謂，順手將門窗關好。

“老爸，沒事吧？”大郎怯怯地問道。

“沒事，以后我如果不在家，你晚上別出門，記得把門窗都關好。”

“有壞人嗎？”

“這里當然沒有壞人，但有野貓野狗啊，歡歡現在受了傷，肯定不是它們的對手。”

“噢~~我知道了。”大郎似懂非懂，蹲著關心起歡歡的傷勢。

武天賜一番叮囑過后，坐下來繼續喝酒，一個人把大半瓶紅酒干掉。

……

夜風微涼，夜雨無聲。

“砰砰砰……”

武天賜敲響了南一街14號的門，這是城中巷子里一棟不起眼的破舊私宅。

“嘎吱~~”一扇笨重的木門緩緩打開，里面出現一個瘸了一只腿、瞎了一只眼的矮個男子，相貌丑陋，甚至很難看出年紀。

“瘸子。”武天賜叫了聲，伸出拳頭在他肩頭給了下。

他姓楊，這里的人平時都稱呼他為楊瘸子，或者瘸子楊。

“鵬哥。”楊瘸子聲音沙啞，讓開道，迎武天賜進了院子里。

院子里堆的全是回收來的廢品——飲料瓶跟廢紙。

武天賜徑直穿過院子，腳下的易拉罐嘩嘩亂響。

“凱叔還好吧。”進屋后他問道。

楊瘸子一瘸一拐進來，“在我這里，只要腦袋不壞，就死不了。”

“也是，好像你也就腦袋沒壞。”

武天賜看著他，一個渾身是傷的邋遢男人，進屋后，拎起桌上一瓶白酒咕咕喝起來，跟喝水似的。

他也拿起一個杯子，讓瘸子倒了一杯，這酒可不比剛才的紅酒潤喉，火辣辣的能燒透全身。

楊瘸子是他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也是他做鬼影時的情報員。

當初十八鬼影，由于屬于聯盟性質，每個人都有各自獨立的情報來源，分布在九州各地，編織成一張無孔不入的情報網，而他的情報，便全部由這樣一個渾身是傷的殘疾人提供。

如今鬼影沒了，楊瘸子的身份只是一個收破爛撿垃圾的單身老漢，畢竟玩情報拼的是錢，沒有錢是搞不來情報的，至少搞不到有價值的情報。

這里雖是他的家，他卻早就沒了家人，只剩他孤零零一人。

但他與武天賜一樣，堅信鬼影總有復出的那天，這也是武天賜為什么選擇在龍城定居的原因。

有了蕭正魁留給他的那張黑卡，鬼影重啟階段的錢算是有了，但如今以他一人之力，想要重新串聯起整張鬼影大網，這點錢還遠遠不夠，他必須利用助力蕭家強大的機會，來拓展自己的實力。

“今晚是怎么回事？”他喝著酒問道。

楊瘸子拎著酒瓶往墻邊的紙盒上一坐，舒服地打了個酒嗝，“德州的小馬哥總算搭上線，陳家賣了個面子，撤了。”

“還沒查清楚陳家為什么不遠千里跑來插一杠子？”

“這事可以問問凱哥。”

“咳咳~~”

楊瘸子的話剛落，衛凱拖著受傷的身體從屋里出來。

“凱叔說來聽聽。”武天賜將腳邊的凳子踢了過去。

衛凱重傷未愈，還是一臉蒼白，扶著凳子坐下，“我這兩日想了想，祁陳兩家雖然并沒有直接關系，但他們都與千島國的吉家關系匪淺，祁銘的孫子就是偷偷交給吉家代為照料，而吉家又是陳家海外秘密聯盟中重要的一環。”

“所以，祁家是借用了海外吉家的關系？”

“應該是這樣，吉家在千島國勢力龐大，但千島國終究是彈丸之地，吉家一直想圖謀九州，暗中與九州世家交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武天賜點點頭，暗暗琢磨著這些人的利益關系，半晌后，道：“我知道了，目前這些人無關輕重，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快把鬼影這張大網修補好，希望兄弟們在天之靈能助我一臂之力。”

楊瘸子舉起酒瓶猛灌了一口，算是回應。

而衛凱則重重點頭，規規矩矩應聲道：“我定不負主人期望！”

“好好養傷，你們可是我最后的砝碼。”

武天賜躊躇滿志，他還有另外一件很重的事與他們討論——回龍觀黑市。

……

他回到家時，大郎睡得正香，他終于可以踏踏實實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