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武天賜就拎著一大包衣服，從旁邊商場里回來。

“柳小姐，衣服給你買來了，你將就著穿吧，可能不大合身，你也可以先換上了自己再出去買。”

“其實不用的，我家里人很快會送來……”柳如意嘴上推脫，還是打開了條門縫。

接過衣服，她心中暗想，家人不知何時才會趕到呢，便趕緊打開袋子瞧瞧，臉一下子臊得通紅，這都什么人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有，而且除了外套，里面的全雷絲，自己不過是上衣被刺破而已……

門外的武天賜也冤啊，他又沒看見她里面穿著什么風格，不過是報了尺碼讓店員一步到位罷了。

柳如意俠女當慣了，對穿著向來不挑剔，可女人嘛，看著新衣服，哪怕是從未嘗試的款式，還是忍不住全換上了。

不一會兒，她換好衣服出來，還都挺合身，外套雖還是運動裝，但顏色從深藍變成了粉紅，多了些女人味。

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紅暈，甩了甩手中的服裝袋，“多少錢，回頭我給你。”

武天賜擺擺手，“不用了，算是我賠給你的，柳小姐也是江湖中人，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剛才的輸贏吧？”

柳如意劍眉輕挑，“比武有輸有贏，很正常，既然輸了，我再苦練幾年，還會再來挑戰。”

武天賜聽著很是欣慰，“那我們說好的，跟你父親的飯局呢？”

“我會替你們安排。”柳如意爽快答應，臨走時，不忘感謝道：“謝謝你的衣服。”

……

送走她，武天賜也該下班了。

他完全不用理會衛凱，獨自駕車離開，開的自然是賈伯留下的那輛老爺幻影車。

而衛凱現在就像他的一個影子，可以替他辦許多不方便親自辦的事，這樣，他鬼影的身份也不會過早暴露。

車剛進城中心，他便發現有輛車正追過來，車里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

他放慢速度，把車停在路邊。

不等他開口，老者便問道：“您是武公子吧？”

“有事？”

“我們老爺有請。”

“哪位老爺？”

“柳家家主。”

“帶路。”

武天賜沒料到柳劍松這么快就想見他，看來柳如意說話還是算數的。

兩輛車一前一后，沒開多遠，就在鬧市中的一處茶館前停下。

老者帶著武天賜上了二樓的一個雅座。

柳劍松、柳如意父女都在。

柳如意見他來了，趕緊起身，主動伸手過來，“武公子你好。”

武天賜趕緊與她握手，柔中帶剛，不愧是練劍的手，“柳小姐，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湊巧我爸現在有時間見你。”

其實柳如意還沒來得及把這身衣服換掉，就約了老爸，粉紅運動外套的衣領，悄悄拉低了許多，里面的雷絲被撐起足夠的高度，女人味中又多了些嫵媚。

武天賜看在眼里，這才見面第三次，眼前的豆蔻女孩變化真大，令他不敢直視，立馬轉眼望向了柳劍松。

“柳老板您好，”

他本想伸手，發現柳劍松一手拿盅一手拿壺，沒有跟他握手的意思，他只好收了回來。

“武公子隨便坐。”柳劍松給他倒了一杯普洱，不緊不慢說道，“我聽如意說你想見我，今天正好在這條路上喝茶，就邀請閣下坐坐。”

武天賜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喝光，這么小的杯子還不夠塞牙縫的，“我是一個商界新人，而您是商界領袖，我對您的崇拜那是……”

“年輕人，直說吧，約我所有什么事？”柳劍松打斷他的話，又給他倒了杯茶。

他端起茶杯又是一飲而盡，“首先當然是想認識認識您，畢竟現在的龍城，屬您的威望最高。”

“你這樣說，不怕蕭家人罵你吃里扒外？”

“蕭家除了蕭老，其他人都太短視，的確沒有您德高望重。”

“可蕭老對我的評價并不高。”

這個問題，武天賜自己也覺得奇怪，兩家僅僅是競爭關系，并沒有私仇，為什么蕭老刻意疏遠柳家，搞得兩大世家水火不容似的。

此刻他只是呵呵，“可能是因為代溝！對，就是代溝！”

他的解釋很牽強。

柳劍松似首并沒有聽他解釋，端起茶盅聞聞品品，然后放下，“好吧，現在我們認識了，還有事嗎？”

他的直白有點不近人情，武天賜覺著跟他接觸到的其他商人明顯不同。

他特意看了看安靜的柳如意，她單手托腮，一雙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完全沒有加入話題的意思。

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索性直接了當，“其實我對生意也不大懂，只是聽說柳家正大力拓展海外貿易市場，我們蕭氏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搭您這趟順風車。”

這個問題似乎很對柳劍松的胃口，他多說了兩句，“我們柳家的主要港口都在咱們金州濱城，那里海淺港小，規模有限，航線也都不太遠，比不得德州的深水港，蕭氏出海貿易可都是走的德州港，沒必要舍大逐小，這不符合做生意的原則。”

他拒絕合作的理由很充分，完全是站在蕭家的立場看問題。

武天賜無以反駁，想了想，只好自揭痛處，“您應該聽過花邊，宋家的公子一直覬覦我老婆，我要誓死捍衛我的名譽，斷絕與宋家的往來。”

他原本以為在男人之間，綠帽是最容易得到共鳴的。

可柳劍松長他一輩，跟他真共鳴不到一塊，依然平靜道：“宋臻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何況他兒子的名聲早就臭大街了，武公子不用太在意，這應該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合作。”

什么意思？自己這樣有誠意，居然引不起他一丁點興趣。

武天賜有點炸毛，“柳老板是瞧不起蕭家，還是瞧不起我？”

柳劍松放下茶杯，第一次正眼瞧他，非常鄭重其事地說道：“年輕人，你這話就過了，每行每業都有它的規矩，你還只是初入蕭家，能否當得起這個家還另說，就因一己私心急著想要舍棄多年的合作伙伴，改投他家，這不是我柳某人的做事風格，對不起，我們之間不可能合作，永遠不可能！”

呵，他還挺有原則的，武天賜不僅不生氣，反倒敬重他三分。

“不，你將來會跟我合作的，一定會！”武天賜很有信心，端起茶杯，想要敬柳劍松一杯，卻發現杯中無茶。

柳劍松自斟自飲，無意再給他倒茶。

“噗呲！”柳如意突然笑起來，“我看你們也聊不到一塊去，我還是送你走吧。”

她沒有半點從中撮合的意思，率先起身。

武天賜見狀，也覺著沒有聊下去的必要，“柳老板慢喝，晚輩先走一步。”

柳劍松揮了下手，算是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