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聽到武天賜的問話，馬上回答道：“武總您不知道，這里的業(yè)主沒一個好管的，就我們這些人，真要管還管不過來呢。”

武天賜聽他說話，不像打雜的，便問道：“哦，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您的辦公室主任常福，所有事您都可以吩咐我做的。”

“噢，常主任是吧，我怎么覺得口有點渴。”武天賜誠心要試試他。

“來咯！”常福利索地倒了杯清茶送到，前后不到半分鐘。

武天賜一邊喝著茶，一邊問道：“昨天你在哪里忙？”

他回答得特別利索，“當然是休息啊，您告示都貼出去了，我們能不休息嗎？”

“呵呵，有前途！”

常福也跟著“呵呵”，“還望武總以后多提攜。”

武天賜點點頭，又問道：“蕭進發(fā)現(xiàn)在忙什么？”

“他幾乎在這里的每個廠都有股份，教唆著大家盡快搬廠呢！”

“為什么你們不跟著一起？”

“蕭會長昨天批給大家的那塊地太偏僻，還是空地一塊，一個月之內(nèi)就算遷了廠，我保證也沒法開工，像我們這種連車油錢都付不起的人，沒法跟著他們混。”

“其實跟著他們從無到有，將來可就是元勛了。”

常福尷尬地笑笑，“我們又不姓蕭，吃苦的是我們，吃肉哪輪得到我們。”

武天賜給他豎了大拇指，“你這人說話實在，我喜歡，我不也不姓蕭嗎，以后有肉一起吃！”

常福聽著高興極了，嘴上卻吹捧著，“武總雖不姓蕭，可您是蕭家的爺，我們比不得。”

“去忙吧。”

“好嘞！”常福像領旨般高興，出了辦公室就吆喝起來，“你們都別閑著，要加倍努力為武總辦事！”

……

管委會好一番忙碌，產(chǎn)業(yè)園的人氣也格外的旺。

就在這忙碌的時刻，宋橋帶著他那十輛悍馬又回到了龍城，來到了管委會門前。

武天賜正愁無事可干，搬了個小凳子在門口看熱鬧。

宋橋迫不急待跳下車，整個人看起來春風得意，仿佛得勝歸來的將軍。

“宋公子遇到啥喜事了？”武天賜跟他熱情打招呼。

宋橋不敢離他太近，“老子高興，是因為有人要倒霉了。”

“哦，誰是這個倒霉蛋？”

“小子，就是你！我凱叔今天要教你怎么做人！”

武天賜直搖頭，“宋公子，你好歹也是自稱九州首富，三番兩次找我麻煩，不是閑得慌嗎？”

“最后一次，沒有下次了。”宋橋非常肯定。

“既然這么有把握，為什么還要親自跑一趟，你這還是閑得慌。”

“老子不看著你受虐而死，心里才是堵得慌！”

宋橋好不得意，大喊一聲：“請凱叔！”

隨著車門被打開，衛(wèi)凱出現(xiàn)了，十分有儀式感。

衛(wèi)凱是誰？混江湖的無人不知，號稱“九州殺神”，有人說他殺人是為了錢，有人說是憑心情，總之，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計其數(shù)。

他最明顯的標志，就是左臉有一個十字形傷疤，因為名氣夠大，有人想過模仿他，可模仿的人最后都少了半張臉。

他從車上下來，既沒有想象中的風衣墨鏡，也沒有西裝革履，穿著不過是普通的灰色夾克，腳踩一雙破布鞋。

但沒人能無視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殺氣，騰騰殺氣，這個年近四十的漢子正向武天賜靠近。

“衛(wèi)凱！”武天賜直呼其名。

衛(wèi)凱的動作遲疑了下，“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

是啊，誰不認識他呢？他衛(wèi)凱的大名雖然上了高雅之堂，可也是一出江湖傳說。

可武天賜接下來的話，讓衛(wèi)凱一陣惶恐。

“五年前，濱城半月灣，你跟我說過什么？”

衛(wèi)凱死死盯著他，“你是誰？”

“我？姓武名天賜，現(xiàn)在的龍城產(chǎn)業(yè)園臨時總經(jīng)理。”武天賜回答得極為輕松。

這個姓名跟這個身份并不重要，衛(wèi)凱整個人僵住了，五年前的一幕涌上心頭。

當年濱城半月灣，他帶著年邁的母親被仇人逼至海崖邊，走頭無路之時，是那個鬼影從天而降，救了他們，他是個有恩必報之人，當時便許諾，待母親百年后，愿認鬼影為主人，一輩子追隨他。

可惜那時的武天賜并不需要人伺候，他是最神秘的鬼影，來去無蹤，有人跟著反而礙事，哪怕他是人見人怕的衛(wèi)凱！

撲通！衛(wèi)凱突然跪下，磕頭大拜，“主人！”

宋橋嚇得差點跳到旁邊樹上，“我去？凱叔，你瘋了吧？你可是我眼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居然給這無名小子磕頭，還喊他主人？”

衛(wèi)凱一直跪著，回頭說道：“宋公子你走吧，武公子是我的恩人，現(xiàn)在是我的主人，我不可能傷害他，也不允許別人傷害他！”

“你是不是中了邪術，這小子邪乎得很！”

“我很清醒，你快走，離這兒遠遠的，免得我會傷害你，因為你對我的主人大不敬！”

“你、你、你沒義氣！我要回去告訴我爸！”

宋橋又怕又惱，唯恐衛(wèi)凱反過頭來對付自己，只能再一次倉皇而逃，這一次，他沒敢再留一句狠話，甚至都不敢多看武天賜一眼。

他的那幫保鏢更是像看了一部驚悚片，只求快些遠離這個深不可測的年輕人。

……

九州殺神居然跪拜在武天賜腳下，這種新聞最適合風傳，雖然尋常小市民們并不知道九州殺神有多厲害，但光聽聽這名字，就知道牛逼，也知道了武天賜更牛逼。

連賈伯這種見過世面的老人家，看到衛(wèi)凱時，都感覺殺氣逼人，偏偏讓他認作主人的武天賜，卻跟個逗逼似的，完全沒有距離感。

武天賜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把衛(wèi)凱帶進辦公室密談，連賈伯也回避。

他問：“鶴城之行，可有收獲？”

衛(wèi)凱搖搖頭，“我的事已經(jīng)不重要。”

“不，很重要，祁家是害死你父親的嫌兇，也是當年差點害死你們母子的嫌兇，一定要追查到底，只不過，這個仇找誰報，還有待商榷，畢竟當年的糾紛是因如今祁家老爺子的老爺子引起，人早就掛了。”

“主人說的是，正因為當年我父親是枉死，我也不希望自己刀下有冤魂。”

九州殺神的刀下是否有冤魂？武天賜不感興趣，純粹是因為三十年前的商會會盟慘案，曾影響整個金州的安寧，便勸道：“年代太過久遠，畢竟那時你才十來歲，不用對自己太過嚴苛。”

他現(xiàn)在以主人自居，哪怕年齡小了衛(wèi)凱一大截，但衛(wèi)凱不敢有一絲逾越。

“我的事就不勞主人費心，不知道有什么事交待我做的？”

武天賜盼著他來，當然想好了如何用他，微微一笑，“當然有，仇咱們可以先不報，但失去的東西，總需要一點點補償。”

“補償？請明示。”有仇報仇有恩報恩，衛(wèi)凱從沒想過“補償”這種選擇。

“祁家把手伸到我蕭家來，該打！”

“我明白了！”

武天賜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