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無規矩無以成方圓，皇宮包括朝廷都是一個極度講究規矩的地方。

皇后不得參政，除非涉及自己的親生孩子，就是這樣皇后在文德殿也只能居于幕后，不能跑到大殿前面來，女人來到臺前會被認為是對大臣的一種羞辱，從武則天以后男人對這些事就變的特別敏感。詞語垂簾聽政就是這樣來的。

皇帝在前，皇后在后，至于張貴妃只能恨恨的回自己的寢宮。

“參見陛下，陛下圣安。”

趙曦在后面聽的清清楚楚。原來沒有那些“萬歲萬歲萬萬歲”的稱呼。

“二位卿家不用多禮，賜座。”

趙曦在后面聽這仁宗的語氣，就能猜出來，現在歐陽修、范仲淹和宋仁宗還在蜜月期呢，諸事改革，全部仰仗著這兩位。

“今天叫你們來是向告訴你們，荊王已經醒了，且身體恢復的不錯。

曦兒，到前面來，見見兩位卿家。”

誰也沒有想到仁宗語氣一轉，竟然叫趙曦出去。

曹皇后趕緊給趙曦整理衣衫，免得被大臣小覷。又悄聲對趙曦說“不要亂說話。放心有母后在。”

趙曦落落大方的走了出去，沒必要膽怯，畢竟上一世見過的大官也很多，這一世連皇帝都見了，何況兩個大臣。

“曦兒，這是范仲淹范公，這一位是歐陽修歐陽公。他們都是我大宋的股肱之臣啊，你一定要向他們看齊。”

天下父母都一樣，介紹人的時候，看見牛人，就說以后要向他學習，看見比自己差的人，就說一定不能和他一樣，要好好學****也是人。

“小王拜見范公、歐陽公。”

皇子就這一點不好，農家的直接就是胡子黑的叫叔叔，花白的叫爺爺，皇子就不行了，你叫了爺爺，那皇帝是不是還要叫叔叔，被叫的那個人也忐忑，我不答應吧，顯得不給皇帝面子，答應了吧，就感覺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所以為了皇帝的面子和大臣的腦袋，皇子只能這樣稱呼。

“不敢，折殺微臣了。”

范仲淹和歐陽修連忙閃到一旁，隨后又對著趙曦躬身行禮。

“拜見荊王殿下”

“兩位卿家，不用這么多禮節，曦兒還是一個小孩子。”

皇帝說完，這兩人連說不敢，隨后才坐下，趙曦也得以向這兩位牛人行注目禮。

范仲淹，一個瘦瘦的老頭，完全沒有后世自己學習《岳陽樓記》時，書本上人們臆想出來的那么文人風骨，飄飄欲仙。就好比一個貧苦的農民，神情就好像永遠在為自己地里的莊稼發愁一樣。

反倒是歐陽修，這個醉翁，或許以內豪放派的緣故，就像彌勒佛一樣，任誰看到都感覺他和藹和親。

“兩位卿家，荊王雖然醒了過來，但是朕不想在發生第二次。荊王的生母年底剛去世，這才經過兩個月荊王就被害。

雖說家丑不可外傳，但是，荊王昏迷已經關系國本，今天叫兩位卿家來，就是想你二人找到兇手。”

“剛才御醫替荊王診脈，說是水銀中毒，并且荊王的食物無毒，而朕審問了荊王所有身邊的人，全都沒有謀害荊王。

在這方面，朕相信亞父的能力。”

仁宗說的很平淡，但是這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皇帝眼里冒出的兇光。

“陛下，微臣二人不知能不能去荊王麟德殿看看？”

“亞父，你安排一下，領著二位卿家去看看，帶著荊王。”

陳琳將皇帝的奏折給抱了過來，并且吩咐給沖了一壺茶，這才抱著荊王，領著二位大臣出了文德殿。

出門后還吩咐旁邊的一個小太監，去向曹皇后稟報，并向皇后報告一下剛才的情況。

趙曦就這么看著陳琳，“生活處處是學問啊”。

曹皇后沒有跟著陳琳他們。直接來到了前殿。

“官人，您也不要太勞累了，荊王被害案相信有范公兩位一定能破除謎題，找出真兇的。”

曹皇后從宮女手里接過茶壺，給仁宗一邊沏茶一邊對皇帝說道。

“另外等這件事過去，我想讓景休進趟宮畢竟曦兒認我當母后，總歸要讓他舅舅知道。”

“行，到時候你安排吧，曦兒認你為母后總歸還是要有個安排，到時候我讓范公和歐陽公他們見證，讓大宗政司那邊主持。”

男人的感情就好比一次性的，只是對自己的那個陪自己走過青春，走過很長一個道路的人。

而那些其余的女人，或者只是一種寄存，在自己喜歡有經歷的時候才去的一個地方。但也只是稍作停留，不會是常駐，甚至還會心里提防著這個人。

就好比仁宗看到趙曦遇害的第一瞬間，就是懷疑張貴妃，而不是曹皇后。就是這個道理。

溫存的時光里溫存的人總是感覺過的很快，范仲淹他們又再次回到了文德殿。

只不過這次來歐陽修也從笑臉變成了無奈的神情，至于范仲淹就一直是那副苦大仇深的神態。

“回稟官家，我二人也沒有找到荊王是因何中毒，且容官家寬容幾日。等微臣去大理寺審過那幾哥太監宮女再來回稟陛下。”范仲淹一躬身對皇帝說。

“辛苦兩位卿家了，荊王中了水銀之毒，本就稀奇古怪，兩位卿家看不出也在預料之中。”

和皇后溫存了一會，估計火氣漸消，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溫和。

“老臣慚愧，不能幫助陛下排憂解難，剛才微臣想到一個問題，也向劉御醫請教了一下，荊王中毒不一定是一次攝入大量水銀所致，反而像是每天少量，直到昨日荊王殿下昏迷這才發現，但為時晚矣。”

慢性中毒，趙曦在聽完范仲淹的話，簡直要破口大罵。剛才在會文德殿的時候，范仲淹特意繞道去趙曦的生母朱才人生前所在的宮殿看了看。

回來的路上正好看見有太監在粉刷宮墻。而當時還很好奇用啥顏料能使墻面變成鮮紅色。還特意看了一眼，發現那就是朱砂。

朱砂，硫化汞，本身無毒，難分解，但是不是說不能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