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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意外了解到的內(nèi)容

下午第二節(jié)課一如既往是體育課,在簡單做課間操以后,體育老師就宣布了休息。

“你們誰要一樓大廳看看?”宵鳶問兩人。

“我就算了。”韓汐繚擺手。

“我也……”馨雨凝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宵鳶拉進教學(xué)樓。

進了教學(xué)樓的一樓大廳以后,宵鳶才松開馨雨凝,從兜里掏出一個絨布盒,一看見盒子,馨雨凝就明白宵鳶拉自己來的原因:“這么快就做好了?”

“嗯,所以給你看看。”宵鳶把盒子給馨雨凝。

馨雨凝接過盒子打開,頓時眼前一亮:“難怪說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鉆石的魅力,這個我看著都覺得心動。”

“其實這個買完以后我就有點后悔,昨天拿到東西以后更是感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我買的這么正式,怎么也不可能用玩笑敷衍過去,萬一……”

宵鳶這樣坐立不安的模樣讓馨雨凝有點驚訝:“原來你也有這種患得患失的時候……”

“我在你心中是個什么形象啊?”

而另一邊,站在操場上的韓汐繚也對著空氣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看著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變得稀薄,之后裹緊了圍在脖子上的圍巾。

冬天的夜晚總是漫長而壓抑,不時有刺骨的冷風(fēng)帶動地上的雪沫從身邊吹過,望著學(xué)校外的街道上昏黃的燈光,韓汐繚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家里客廳的時鐘,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秒針走動時滴答滴答的聲音也會給人這種心慌感……

視線上移至天空,韓汐繚也把戴著手套的手對準(zhǔn)天空,想從天幕里找到一兩顆星星,然而卻只能看到這樣被附近樓房束縛的四方天空,和漆黑到接近壓抑的夜空。

“什么都看不見啊……”韓汐繚把對準(zhǔn)天空的手重新揣回兜里。

“你瞧她那個傻樣!還把手對著天空?!有毛病吧?”

“咱們學(xué)校的招生制度是不是有問題啊?怎么連她這樣的都能進來?”

“一想到跟她在一個班,我就覺得這是人生里的一個污點。”

聽到身后有兩個女生對自己指指點點,韓汐繚回頭看向說話的人,說韓汐繚的兩個女生見韓汐繚看了過來,馬上轉(zhuǎn)身離開,但在離開的時候,有關(guān)韓汐繚的議論卻依然沒有停止。

對于她們這樣的行為,韓汐繚只覺得一陣麻木。

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無論自己做什么,在這些人看來,自己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個笑料。

就算自己憤怒過,甚至和那些笑容可憎的人大打出手,可在他們看來,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新談資。

他們可以用添油加醋的,以模仿殘疾人行動不便的方式,配合著夸張的表情,令人作嘔的大笑,將她當(dāng)時的所有行為再次重現(xiàn),再用上自己輕蔑的語氣加以評論。

等她聽見以后覺得非常憤怒向他們質(zhì)問時,又陰陽怪氣的學(xué)著她的語調(diào),來重復(fù)她的質(zhì)問。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不停的,不斷的,不定期的重復(fù)同一種戲碼,玩著同一個游戲……

到了后面,自己都已經(jīng)不愿去理會……

想到這里,韓汐繚看向在教學(xué)樓一樓大廳的兩人,她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見里面,也不知道馨雨凝又和宵鳶說了些什么,宵鳶很快就打了她一下,但馨雨凝嬉皮笑臉的模樣說明她倆純粹就是鬧著玩。

哪怕此刻不是站在她們身邊,可是光是這樣看著她們,韓汐繚都覺得一陣溫暖。

如果說在明知學(xué)校留給了她多少不愉快的情況下,還能讓她愿意來到學(xué)校的理由,那一定不會因為對學(xué)習(xí)的熱愛,而是因為宵鳶和馨雨凝。

至少現(xiàn)在,還可以說服自己,沒事的,不要緊的,學(xué)校里就算是地獄也值得一去,有阿鳶和雨凝在沒事的,可如果未來有一天,她們因為某些原因消失了,自己到時候到時候還會有勇氣來這里嗎?

最后一節(jié)課原本是數(shù)學(xué)課,但因為臨時召開的全體教師會議變成了自習(xí)課。

不過自習(xí)課也不存在紀律問題,整個教室里基本上就是書本翻動的聲音,筆尖在紙張上滑動的聲音,就算有交談,也只是輕聲交談。

將所有的作業(yè)全部拿出來,按照大小順序整齊的堆放在桌子右上角以后,作業(yè)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頗具小山的規(guī)模,看著這么一大摞練習(xí)冊和試卷,還有作業(yè)本,韓汐繚頓時趴在桌子上扣書頁,但就是不想拿起筆寫一個字。

同桌田博也在這個時候拍了拍韓汐繚,韓汐繚好奇轉(zhuǎn)頭。

“你怎么不寫作業(yè)?”

“等會兒就寫。”

“我的數(shù)學(xué)練習(xí)冊寫完了,需要借你嗎?”

“不用,寫作業(yè)的目的是鞏固今天學(xué)習(xí)的知識,如果為了完成作業(yè)而隨便應(yīng)付,那我還不如不寫。”

“看不出來你是個好學(xué)生啊。”

“我成績還沒你好呢。”

“成績代表是你的基礎(chǔ)如何,在思想方面你已經(jīng)能稱得上是好學(xué)生了。”

韓汐繚不由得回想起宵鳶對自己說這句話時咬牙切齒的模樣,托腮淺笑道:“所以她才能穩(wěn)居年級第一啊……”

“年紀第一?你是說宵鳶嗎?”

韓汐繚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擺手道:“沒什么……”

田博皺眉疑惑的看了韓汐繚兩秒,之后繼續(xù)寫自己的作業(yè)。

韓汐繚則繼續(xù)在教室里到處看,當(dāng)看到后面的時候,視線卻不由自主也停在了宵鳶身上。

和一大屋子寫著寫著不是趴到桌子上寫就是駝背的人相比起來,坐姿一直保持后背挺直的宵鳶簡直是惹人注目,不過在韓汐繚的記憶,宵鳶倒是真沒有什么含胸駝背的時候……

宵鳶此刻正在做試卷,似乎是遇到了有些難度的題目,難得長時間的停下筆看題目,一臉認真的模樣有著平時所沒有的禁欲感,韓汐繚只覺得心跳加快了許多,連忙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又不是第一次看這張臉,犯什么花癡……

深吸了口氣,韓汐繚艱難的從宵鳶身上移開視線,又看了看馨雨凝,看著馨雨凝寫著寫著,先是蹭了蹭鼻子,過了一會兒又揉了揉眼睛,緊接著拿起水杯喝水,放下水杯的時候,正好和韓汐繚的視線撞上。

馨雨凝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問號(有事?)。

韓汐繚搖頭,指了指自己桌子右上角的那堆“小山”,嘆氣(沒有,作業(yè)太多,不想寫)。

馨雨凝看了一下宵鳶(需要我叫阿鳶幫你恢復(fù)動力嗎?)。

韓汐繚連忙擺手,做了一個恭喜發(fā)財?shù)膭幼鳎ú挥貌挥茫浅8兄x)。

馨雨凝指了一下教室門和墻上的時鐘,做了一個大的動作,再指了一下韓汐繚,又做了一個寫的動作(距離下課還有很長時間,你還是寫作業(yè)吧)。

韓汐繚點頭,也做了一個寫的動作(知道了,現(xiàn)在就寫)。

簡單的小交談結(jié)束以后,韓汐繚也拿起筆開始寫作業(yè)。

很快,十二月的天數(shù)也過去了大半,這天早上,韓汐繚剛到自己的座位,宵鳶就招呼她:“汐繚,你來一下。”

“哦,好,”韓汐繚放下書包,走到宵鳶的座位,“這回要我做什么?”

宵鳶和馨雨凝掏出自己準(zhǔn)備的禮物,齊聲道:“生日快樂!”

韓汐繚在短暫的驚訝以后,欣喜的接下禮物:“謝謝,我都忘了。”

宵鳶送的是一個藍色的毛絨小熊,馨雨凝送的東西是一個八音盒,一看到八音盒,韓汐繚就忍不住多摸幾下:“這個好!”

“我對你好吧?”馨雨凝嘚瑟道。

“嗯,小熊我可以抱著睡覺,這個我可以在閑的無聊的時候,不斷的擰發(fā)條聽它唱歌……”

馨雨凝聞言皺眉:“小熊你就抱著睡覺,八音盒你就摧殘……怎么感覺我的禮物待遇很差?”

“有嗎?”

“你又開始裝糊涂……”

“我這不跟您學(xué)的嗎?阿鳶你說是吧?”

“別把我拖下水……”宵鳶無語的看著韓汐繚。

馨雨凝嘴角抽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來好久沒去看咱們初中學(xué)校旁邊的蛋糕店的叔叔了……”

“你跟那個圓臉叔叔關(guān)系還真好。”宵鳶說道。

“不過咱們也因為雨凝的關(guān)系,得到了不少關(guān)照啊,像是老給我們折扣之類的……”韓汐繚思考了一下,“為了不讓錢包那么快的瘦下去,咱們還是去那個叔叔家。”

下午5:00,放學(xué)鈴準(zhǔn)時打響,然而英語老師卻一直在拖堂。

趁英語老師拿粉筆寫板書的功夫,韓汐繚看了一下墻上的時鐘,距離放學(xué)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二十分鐘了……

一墻之隔的走廊早已沒有之前的喧嘩嘈雜,韓汐繚也把注意力放回了英語老師身上,而英語老師也在這個時候,以‘這種題型大家下次做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作為總結(jié),結(jié)束了課程。

把作業(yè)全部收拾進書包,韓汐繚也拿起書包,走到宵鳶的座位處,和兩人一起走。

到了樓下以后,天空正落下鵝毛般的大雪,那樣洋洋灑灑的大雪,被不遠處街燈燈光照耀著,為夜晚增添了一分神秘虛幻,如果把這樣的風(fēng)景畫成漫畫風(fēng),肯定會是一張讓人忍不住保存的精美壁紙。

韓汐繚擔(dān)憂的看向正在安電瓶的宵鳶:“阿鳶,這么大的雪會不會影響你開車?”

“只是大雪的話,還是沒問題的。”宵鳶安慰韓汐繚。

三人坐上摩托車一路往初中學(xué)校開,因為初中的學(xué)校距離高中并不遠,因此要去的話還是很快的。

快到蛋糕店的時候,正好碰上紅燈,宵鳶停下車看路燈,馨雨凝則掏手機出來看,韓汐繚透過眼前的車流縫隙和大雪看向不遠處的蛋糕店。

蛋糕店的大門也在這個時候打開,一個人拎著生日蛋糕的盒子走了出來,看穿著是個女人,但那個女人走路的感覺很眼熟……

又一輛車擋住了韓汐繚的視線,在車開過以后,女人的身影也消失了,此時路燈亮起,摩托車開動,韓汐繚也收回視線。

摩托車很快就開到了蛋糕店門口,等宵鳶把摩托車停好,在座位上蓋上雨衣以后,三人才進到蛋糕店里。

聽到店門打開,正在做蛋糕的叔叔沒抬頭,只是職業(yè)性的說道:“歡迎光臨,看看要買點什么?”

“叔叔今天生意好啊,又有人訂了這么大的蛋糕呢。”宵鳶一進門就自來熟的聊起家常。

“我們又來關(guān)照生意了。”馨雨凝也說道。

“叔叔你繼續(xù)忙就好,不用管我們。”韓汐繚站在玻璃柜臺邊看小蛋糕,然后和宵鳶討論哪個蛋糕好。

一聽到聲音,叔叔抬頭看了一下:“是你們?nèi)齻€小美女啊,好久沒來了。”

“因為功課安排的實在太緊了,這不,一得空就馬上來了嗎?”馨雨凝繼續(xù)和叔叔聊。

在把蛋糕做好以后,叔叔也和馨雨凝聊了起來:“我記得你們?nèi)齻€初中的時候成績都不錯,這回上了高中以后,學(xué)習(xí)應(yīng)該也挺好吧。”

馨雨凝搖頭:“我和汐繚現(xiàn)在也不行了,也就阿鳶這位被二中保送的中考狀元成績還能保持。”

“沒事,只要能進二中,高考的時候就能考上本科線,你們把關(guān)注點放在成績上,別看自己的班級名次。”

“希望吧……不過,現(xiàn)在初中部又來了新生,叔叔你的蛋糕店生意肯定又好了很多吧?”

“其實來來回回也就這些人,談不上好了很多。”

“有人就行啊,我以后要是實在不知道做什么,就跟叔叔你一樣開個蛋糕店。”

“雨凝丫頭啊,你可別考慮叔叔這行,干叔叔這行沒什么出息的……”

韓汐繚這邊,在和宵鳶敲定各自的蛋糕以后,轉(zhuǎn)頭問馨雨凝:“你是要熊貓抱竹子的還是老虎睡覺的?”

“熊貓。”馨雨凝馬上回答。

“行。”

大叔見兩人挑完了,走到玻璃柜前問兩人要的哪些蛋糕,之后把蛋糕拿出來,到收銀臺旁看手機等待收款。

見買單的人是韓汐繚,叔叔了然:“看來今天你是壽星呢。”

“是啊,所以我來破費了。”見叔叔盯著自己看,韓汐繚好奇道,“怎么了?”

“你和她還真是有點像吧……”

“什么?”

“還記得你們第一次來這家店的時候,我說過你很像以前一位來這里的常客嗎?”

“記得。”

“她最近又來這家店了……”

韓汐繚的腦海中頓時想起了剛才從這里走出的女人:“我能問一下,那個女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宵鳶聞言抬頭看向韓汐繚,汐繚剛才準(zhǔn)確的說出了性別,是又注意到了什么嗎?

“看來你看見她了,”因為店里也沒什么人來,叔叔索性打開了話匣子,跟已經(jīng)坐在店里座位上開始吃蛋糕的三人說了起來:“既然說到這個,我就跟你們說說吧,你們也知道,我的蛋糕店雖說不上是什么有排面的店鋪,可放在咱們S市,也說的上是一家口碑不錯的老店……”

馨雨凝認同的點頭,叔叔的店的確可以說的上是一家老店……

“這兩年咱們S市開蛋糕店的人多了好多,搶了我不少生意,現(xiàn)在還來我這兒的基本上就是一些老顧客,剛剛來的那個客人,就是我這里的老顧客之一,老實講,我對她的印象還挺深的……她第一次來這個店里的時候,只是個跟你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有著一頭漂亮的長頭發(fā),長的挺文靜的,可是說話聲音小小的,跟人說話也是看著地面不看人,反正就是一個讓人第一眼看見就不喜歡的孩子,當(dāng)時她挑了一個我這里最便宜的小蛋糕結(jié)賬,結(jié)完賬就走了,因為這姑娘實在是讓我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所以我就多看了她幾眼,結(jié)果就看見她一出門,就被三個人高馬大的小伙子一腳踹倒,手里的蛋糕也摔在地方,”叔叔說著,一拍大腿,似乎還在為當(dāng)時的事情憤憤不平,“好家伙!鬧事鬧到我店門口了!而且還是三個男的欺負一個女的,就這事我能看著?我當(dāng)時就直接從收銀臺站起來,出門去阻止他們,然后你們知道那仨混小子跟我怎么說的嗎?說那小姑娘就是一賤貨,欠揍的料!誰看見不打她?讓我別管。”

在叔叔說的時候,韓汐繚吃蛋糕的動作停住,似乎是想到了在自己這方面的回憶,盯著面前的蛋糕沒什么表情,只是左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打顫,但很快,左手就被宵鳶握住。

“他們不說這個,我還頂多就是讓他們別在店門口鬧事,結(jié)果他們這么一說,就我這暴脾氣,我能讓他們繼續(xù)得瑟?我當(dāng)場就狠狠的罵了他們一頓。”

馨雨凝忍不住鼓掌:“叔叔干的漂亮!不過他們之后是什么反應(yīng)啊?”

“當(dāng)然是罵罵咧咧的走了啊,之后我再重新給那個姑娘一個蛋糕,那個姑娘當(dāng)時聲音小小的說了一句謝謝,之后我就問了問原因,

‘為什么他們要這么欺負你?’

‘我也不知道,等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

‘你可以告訴老師和家長啊。’

‘我試過,沒用的,老師跟他們穿一條褲子,父母也只是管了幾次,就再也沒管過了,而每父母或者老師說一次,他們就會進行一次惡劣的報復(fù)。’

‘那……’

‘總之謝謝你,叔叔。’

得知了她這個情況以后,之后的日子里,我多少都會照顧著點她,至少保證她在我店里的時候不會被人欺負,然而就算是這樣,她在我這兒還是有幾次了被同學(xué)欺負,后來她因為上大學(xué)離開了S市……直到前幾天,她又來我的店,我才知道她已經(jīng)回來了很多年,說真的,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已經(jīng)看不出最初那種內(nèi)向自卑的痕跡。”叔叔說著,終于把話題繞回到最初的地方,看向韓汐繚,“這次再見到本人,我覺得你的感覺應(yīng)該是介于她以前和現(xiàn)在之間。”

韓汐繚點了點頭,拿起小叉子塞了一口蛋糕,說自己是介于那個女人過去和現(xiàn)在之間的模樣,那自己給人的感覺應(yīng)該是什么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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