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6……”

“21……”

“25……”

梁晨看著緩慢增長的播放數，心里既焦急，又不是滋味兒。

雖然他不停的安慰著自己，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一定要淡定，可是一天只增加十幾個播放量，完全看不到任何會火的跡象。

梁晨盯著手機，眼球里面布滿血絲，消沉而頹廢，他在床上躺了一天，整個人仿佛在這一天之中老了十歲。

不行，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

梁晨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將一整天都拿在手中的手機揣進兜里。

找師妹去，好好撮一頓。

夕陽落下，滿天紅霞。

到了影視基地門外，梁晨給莫九兒打去電話，得知今晚劇組有夜戲需要拍攝，非但不會立刻收工，反而會拍到很晚。

梁晨很郁悶，想想還是老老實實吃面去吧。

“生活就像一場戲，低潮不悲，高潮不喜……”

一段憂郁的歌聲傳到梁晨的耳朵里，沙啞的聲音當中透露著苦澀。

他順著歌聲望了過去，不遠處的人行步道上站著一個人，手里抱著一把吉他，腳前擺著吉他包，里面散發著一些十塊五塊的鈔票。

街頭藝人？

街頭藝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單純的為了賺取生活費，另一種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關注，實現自己的音樂夢想。

橫店影視城外的街頭藝人大多屬于后者，這里明星、導演、經紀人非常多，偶爾還有傳媒公司老板出現，一旦被看中受到力捧，草雞立馬飛上枝頭變鳳凰。

“咦，這不是……”

當梁晨從街頭藝人前面路過，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時，雙腳立即停了下來。

街頭歌手的周圍站著幾個女青年，她們目不轉睛的看著歌手，臉上露出小迷妹才有的癡醉。

不得不說，趙巒峰長發短須的文藝青年形象，很討那些涉世未深的傻妞兒喜歡，這些女人大都自譽為文藝女青年，最喜歡的就是趙巒峰這種情情愛愛的調調兒，憂郁痛苦，仿佛有無數說不清的故事，就差一杯酒。

當趙巒峰唱完一首歌，這些小迷妹立馬一改之前的如癡如醉，精神振奮的大力拍手鼓掌。

“啪啪啪！”

有位小迷妹更是直接掏出一張紅票放在吉他包里。

梁晨看見后直搖頭。

不用哄，不用騙，果然還是粉絲的錢最好賺。

“謝謝！”

趙巒峰一臉感激，可是當他看到小迷妹身后的梁晨時，表情立即僵硬住了，連也變的紅通通的，就像猴屁股一樣。

“嗨！”梁晨笑著與對方打招呼，“唱得不錯?！?

趙巒峰的臉更紅了。

昨天對方說起賣唱的時候，他還一臉的不屑，結果才過去一天，就被對方抓了個現行，他現在恨不得找個下水道鉆進去。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他也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還為此整整糾結了一晚，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么大的人，害什么騷，誰還沒個不如意的時候？”梁晨想起自己，感覺兩人是同命相連，“天不早了，吃飯了嗎？一起喝點兒怎么樣？”

“謝謝，我吃過了?！壁w巒峰低頭假裝調試琴弦，其實他還沒有吃晚飯，這么說只是不想跟對方一起吃。

太尷尬。

太丟人。

沒話聊。

“哦?！?

梁晨四周看了一下，后面正好有一家餐館，也許是里面太小的緣故，外面還擺著幾張桌。

“老板，來盤鹵鳳爪，來盤花生米，再來兩瓶啤酒?！?

“好嘞?！?

梁晨在外面坐下來，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嚼著花生米，一邊看著趙巒峰唱歌。

趙巒峰很想走，但是整條街就數這里的人最多，并且還有很多劇組在這里路過，一旦有人注意到他的歌，要買他的歌做片頭曲或者片尾曲，一年的房租都有著落了。

賺小迷妹的錢，只夠吃吃飯，賺劇組的錢，才會有前途。

繼續唱，全當沒看見，反正在身后。

趙巒峰唱著自己的歌，很快就沉浸在歌聲當中，把梁晨忘在了身后。

“期待一份愛情，像想象的那樣，現實卻很殘酷，給了我一巴掌……”

“嘰嘰歪歪，我也想給你一巴掌。”梁晨在身后說道，不甘寂寞的顯示著自己的存在感。

趙巒峰手抖了一下，但最后還是任了，繼續唱。

“愛情變成一場交易，我卻一直無能為力……”

“那是因為你是窮逼?！?

“我說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卻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還是因為窮。”

幾口酒下肚，梁晨的話更多了，說的趙巒峰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無法專心，彈錯了好幾個音。

趙巒峰沒說話，但是周圍的小迷妹們不干了，一個個義憤填膺的瞪著梁晨，紛紛進行指責。

“喂，你能不能把嘴閉上？”

“就是，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成啞巴。”

“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多么動聽的歌，都快被你說成三句半了?！?

梁晨嘎巴嘎巴的吃著花生米，不屑一顧的說道，“這也叫動聽？簡直就是無病呻吟，一堆廢話。”

昨天聽到對方說《學貓叫》沒營養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有多厲害，結果現在一聽對方的歌，也不過爾爾。

“你，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赤裸裸的嫉妒。”

“你就是鍵盤俠，嫉妒別人的才華?！?

“你行你來呀。”

此時正值晚高峰，許多從橫店影視城大門出來的人路過這里的時候都停下了腳步，抻著脖子看起了熱鬧。

趙巒峰也停止唱歌，插科打諢沒關系，但是說歌寫的不好，他不能容忍。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趙巒峰看著梁晨說道，“因為你昨天去錄歌的時候，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但我那是實事求是，而你是為了報復，為了批評而批評，為了貶低而貶低，做人不能這樣?！?

眾人一聽，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在報復。”

“難怪說話那么難聽。”

“技不如人，還不服氣，哼！”

梁晨卻不為所動，一邊啃著雞爪一邊說道，“我說的是實話，真的不好聽?！?

“煮熟的鴨子，還嘴硬呢？”

趙巒峰青著臉，本來他不想這樣做，但是看到對方釘嘴鐵舌，再加上周圍人的扇動，于是他沖著梁晨說道，“你說我不行，那你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