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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地處黃河渡口,位居晉、陜、豫三省要沖,乃進出三秦之鎖鑰。
因此,潼關自古便是軍事要地。故而,大唐便派了一名自家人,也便是五王妃的娘家人來此鎮守。
世事無常,就在五天前,突厥大軍詭異出現進攻潼關!而那潼關守將更是在初次對戰中,便失守了這軍事要地,著實讓人費解。
而后,突厥揮軍西進,更有勢如破竹之風,直逼唐都長安,絲毫不怕山海關及南部一帶的唐軍撲上來倆他圍著打。
不管別人怎么想,但此時的京都長安卻如熱鍋螞蟻,沒一個不急的……
皇帝李顯更是尋計不得,只好采納五王爺所說:派出兵部僅能調動的十萬大軍前去阻擋,以便給別處將軍爭取時間前來勤王護駕。
而在此同時,又出現了一個笑話,讓皇帝又怒又氣!
那便是,潼關守將雖敗下陣來丟了城池,他手下的五千精兵卻是少有傷亡!
原本的一件好事,不想之后又傳出,那五千精兵竟然在敗陣之后,撤退途中,全部逃逸了!
那潼關守將給的答案是,將士們覺得大唐完了,趁早回家帶著家人逃命去。
對于這一切,皇帝盡管惱怒,但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能盼著兵部那十萬將士能夠緩解一下緊急戰情。
然而,不到兩日,等來的卻是一股莫名的隊伍前來偷襲長安,皇宮告急!
由于宮中除了大內的幾千禁軍外,已然再無兵力,不得已,在五王爺的提議下,迂回南下,遷都洛陽!
一切!正在發生著……
謝清風坐在潼關城外一處小酒肆中,總結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心間漸漸明了這一切。
那五王爺在信中沒有過多說明,但之前山海關那謀士所分析的十分準確。而且,那莫名進攻長安的隊伍,想必便是那被人稱之為“逃兵”的五千精兵。
只不過,那些逃兵乃是突厥的軍隊,借此一說,才能在潼關守將的帶領下蒙騙過層層關卡,當快到長安境內,便以逃兵的理由消失,與之前潛入的人會合。
制造逃兵這一事件,謝清風略一思索便知其深意。
一來,制造逃兵事件,可亂大唐軍心。
二來,那五千突厥將士若是不以這樣的方法,他們絕對很難快速靠近長安,至少在長安外的幾處關卡就會被那地方守將要求一同守關,或者就地休整。如此的話,到時又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攻長安呢?
看來,策劃這整套計劃的人并非常人,至少那五王爺是做不來的。
今日天色有些陰沉,謝清風思緒明了,便結賬欲走。
只是,這才剛剛起身,忽然聽見一酒桌談論道:
“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大唐第一劍客竟然叛國了!”
“啊?有這事?”一名中年儒生差點被酒嗆到。
“你還不知道?”一員外打扮的男子詫異道:“謝清風在山海關大敗耶律陽,大賀氏見他有些智勇,便以美色財物拉攏,可誰知,人稱清高的謝大俠竟然抵制不住誘惑,效力敵國去了!”
“呸!”最先說話的男子鄙視道:“什么大俠,大唐的敗類!”
那儒生愕然:“別這樣說,都是凡人而已,換你你能抵制如此誘惑嗎?”
“哼……”
聽了一會兒,謝清風心中大為駭然!自己叛國了?怎么會這樣?
他心中一時復雜不堪。
本想著了解了當下大局,便西進護駕,可現在……
心中千絲萬縷之際,一人一騎忽然從道上疾馳而過。
令謝清風清醒過來,不經側目望去。
那人由于天氣的原因,又或是急著趕路的緣故,竟未發現他。好在謝清風看清了那人面容。
“那不是九生兄的弟子嗎?為何會在此?”
謝清風略一思索,覺得其中有些不尋常,便上馬追上前去。
擱下此刻的煩惱,想到按照之前說的,那少年應該隨著其師傅九生等人,護著肖詩兒早已返回江陵才對啊?
不出一刻鐘,謝清風終于追上了九生的徒兒,可對方一張口說的話,卻讓他又驚又急!
肖詩兒被那傳旨的欽差給劫持了,那欽差更說肖詩兒乃是他們王爺的側妃人選。而他,謝清風,竟敢得罪他們王爺,于是,便有了這一出……
心緒難安,謝清風聽完九生徒弟所說,就要直射長安!九生那徒弟見了,忙阻攔下他,又將其師傅要傳的話說出。
“謝大俠,那些人把肖姐姐帶往了洛陽方向,師傅覺得怪異,便讓我來通知你,師傅他自己則是跟往了洛陽。師傅還囑咐道,你已經被那王爺陷害,他居心叵測,要你小心對待。”
謝清風聽后,靜下心來細細分析了一番。過了好一陣,心緒稍平,便與那少年縱馬向洛陽趕去。
謝清風前往洛陽的原因有二。
一是救出肖詩兒,期間弄清楚自己被陷害的原因。二便是去洛陽搭救皇帝,并將這里發生的一切告知。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平頂山一役。想必那鬼鷹城一干人等,就是被那王爺買通了,才會和大內的那二人聯手對付自己吧……
如此一來,信中所說讓江湖高手行刺皇帝的人選,必然是這些人。
所以,洛陽是必去之地……
僅僅兩日功夫,謝清風便來到了洛陽境內。
可他并未直奔洛陽城,而是按照九生留下的記號與其匯合,打探了肖詩兒被藏之地后,經過一番策劃,才欲先救人出來……
洛陽城西的一家驛站。
入夜,當城中的錦繡繁華與闌珊燈火逐漸褪去,寒風再次襲掃了一次夜空,冷颼颼的。
寒風拂過后,在那驛站的屋頂上忽然出現了二隊人。
其中一方,自然是得知肖詩兒被帶來在此,前來解救的謝清風與九生二人。而另一方,卻是一個英挺的黑衣蒙面男子,正側對著他們。
“閣下是何人,為什么要阻止在下救人?”
謝清風一早便埋伏于此,好不容易等到深夜,別人都已睡去,就要打算救人,可眼前的黑衣男子卻突然出現。
“知謝大俠救人心切,但還請諒解。”蒙面男子對此略有歉意,但是,身體卻一動未動。
謝清風聽其聲音有些耳熟,緊眉道:“你是?”
蒙面男子沉吟片刻,轉過身來緩緩摘下面巾:“我是黑麟!”
只見這人竟是掉下了山澗的黑麟!他竟然還活著!
只不過,在其原本潔凈的面容上,右臉多了一條三寸長的疤痕,十分猙獰。而且,他健壯的右臂也……已經沒有了……
謝清風倒吸口氣,沉聲問道:“怎會這樣?你不是在保護皇上嗎,為何在此?”
黑麟搖了搖頭,苦笑道:“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至于圣上……想必謝大俠也已經知道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在下就不多說了。”
見謝清風低沉著,黑麟繼續道:“原本在下是打算在傷勢好點后去山海關尋謝大俠,但在半道上,卻遇見了您身旁那位兄臺尾隨在五王爺的人身后,一留意才發現,他們帶著肖姑娘來了洛陽。呵……在下有心搭救,卻是力不從心,只好也來一探究竟。”
謝清風看向其斷了的右臂,察覺到其目中的黯然,他能明白其斷臂后,武功大減的個中滋味。
黑麟頓了頓,再道:“就在三日前,我出城打探消息時,遇見了一位將死之人,他說,之前威脅他們的一名朝廷中人,要他們五日后在皇帝來到平頂山險地時,將其刺殺。可他,因無心此事,就此被滅了寨!”
謝清風眉頭更重,喃喃道:“又是平頂山……想必那人是黃風寨的楊猛吧?”
氣氛一下變得沉重,夜風拂過,吹著衣襟隨風揚起。
一直默言的九生終于開口道:“如此說來,后天便是你們五王爺刺殺皇帝之日,兄臺今晚突然現身,是怕我等救下肖姑娘打草驚蛇,令那五王爺提前弒君吧?”
黑麟輟言片刻,終于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二位也知道,五王爺對肖姑娘有意,若此刻她被救走,定知是謝大俠來了洛陽,所以,我不得不怕他會提前行動。至于山海關之事在下也略有耳聞,那全是五王爺造出的謠言,謝大俠不必掛在心上。”
“嘿嘿……這樣啊!”九生冷笑。
忍了忍,謝清風沉聲道:“可她,我是必須要救的。”
略一思索,黑麟道:“我知明日這些人便會帶肖姑娘前往鬼鷹城與之會合,如此,我們便一同前往,待時機成熟,一舉拿下判王,救出肖姑娘!二位覺得如何?”
“呵……我等乃是江湖中人,之前謝兄受皇帝知遇之恩,加上他本身也是大義之人,因此,山海關之行退了大賀氏。如今,我等只需救出肖姑娘便可,其他的事,根本與我等無關。”九生說的十分理智。
“非也。”黑麟拿出一塊黑布包著的東西,抽出一把龍紋寶劍,語重意長道:“在謝大俠未去山海關之前,皇帝陛下便已下了密旨,賜予您尚方寶劍,在前往山海關時,若有人從中作梗,可先斬后奏!只是,在下秘密而來時,被人伏擊,因此誤了大事,還請諒解。”說著,黑麟為其奉上寶劍,鞠了一躬。
謝清風一愣,忙扶起他道:“黑麟兄不須自責!”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說。只不過,肖姑娘不容有失!”
黑麟再不多言,一口承諾下來。
九生始終皺著眉頭,可能他是局外人看得更清楚,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一下說不上來。
不過,對于大唐皇帝能賜下尚方寶劍,他倒是頗感意外。莫非,那皇帝陛下另有安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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