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培對大衛笑了一下兒，說道：“我知道自己沒有法術天賦，不想成為巫師。我只是對巫師感興趣，想接觸了一個真正的巫師。”

大衛仰頭喝下一杯松子酒，覺得這人的想法挺有意思的，就問道：“你接觸巫師是為了什么呢，我已經在這里，你算是接觸到了。”

龐培說道：“從給武器附魔那天開始，晚上有空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酒館里觀察你。沒覺得巫師有什么特別的，你只是坐在這里喝悶酒。”

大衛說道：“本來巫師就沒什么特別的。人人都不同，各有各的天賦，你有元素親和力就能成為巫師。只是人的天賦是平均的，但是身份有高低，巫師這個身份被大家看重，顯得巫師很難得了。”

龐培說道：“我是最近才做鐵匠學徒的，我之前從來沒想到我打鐵非常的有天賦。打鐵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平靜的感覺，我不是在強撐，而是處于一種游刃有余的享受狀態。”

“不過我希望自己在打鐵的天賦換成一些別的東西。比如巫師的天賦就很不錯。我做出再精美的勺子，他還是勺子。”

大衛看著少年人，誰沒有年輕過，希望自己是那個天賦異稟萬眾矚目的人呢，他幾杯松子酒下肚，人也健談了起來。

“鴉羽城里有三件事不能做。殺人、偷盜和強奸。做了就要被關進大佬里。殺手在這里是違法的。如果一個人的天賦是殺人，他擅長制定陰謀詭計，他面對鮮血不會驚慌，他要去做一個殺手嗎？僅僅因為他有天賦，他適合。”

龐培想了一下，大衛的話里并沒有什么陷阱。“不，他不應該。做了被抓住他就會死的。適合的不代表一定要去做，他完全可以忘掉天賦，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一輩子。”

龐培一直在思考，他適不適合做國王。做國王最重要的天賦就是血統。只有你有皇家的血統，繼承順位靠前，你就有可能成為國王。

并沒有其他硬性的指標。不需要你聰明，不需要你勤勉。大臣們幾乎可以做所有的事。他想要改變，馬上引來殺身之禍。

“你說的對也不對。確實沒必要因為適合做殺手就去做殺手。有犯罪天賦的人可以去做偵探。既然不懼血腥，喜歡思考陰謀詭計，可以去偵破復雜的案子。抓捕危險的兇手。沒必要浪費自己的天賦。”

“你看我的法術書。”大衛把他的法術書攤開給龐培看。“我的法術書只有這么薄，我能完美釋放的法術只有幾個。所以我一直都是見習法師。你覺得我適合做法師嗎？”

龐培沒想到大衛自己會提這個事。他有做法師的天賦，但做的并不好。很大歲數還是見習。龐培接觸他也是為了他的見識和積累。

“法師塔的老法師確實認為我不適合做法師。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不過我現在覺得自己做法師的天賦實在是太高了。你把眼光放的再長遠點，打鐵也是能打出不同花樣的。你如果能徹底的開發出自己的天賦，法師也會羨慕你這個小鐵匠的。”

大衛說完這些，就不再理睬龐培了。

果然這個法師的人緣不好是有原因的，講了一點道理卻什么都沒說出來，最后還會吹噓自己的廢話。

龐培看大衛不理睬自己，他也沒走，還在酒館里坐著。因為一會兒，酒館里還會來一位巫師。

這位巫師叫亞瑟，是距離這個街區最近的法師塔新來的巫師。

昨天才到，今天按例晚上會出現在這里，和附近的居民們打個招呼。

鴉羽城的每一條主要的街道上都有一座法師塔。

高塔既方便巫師仰望天空，探尋星空的秘密，又有益于巫師俯瞰大地。法師塔里的法術主管相當于一條街道上的最高法官。

智慧的人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是魔法公國的信條。

所以巫師們身兼多職，既是一條街道的守護者，醫生，也是守衛，如果居民們出現了爭論，可以尋找智慧的巫師解答。

如果有人犯罪，巫師會釋放法術來找到兇手，利用真言術讓兇手招供。

所以巫師們和平民之間的聯系很緊密。本來本地的上一位巫師總管退休，應該輪到大衛做主管。

只是他還是見習法師，始終沒有突破。于是法師總部，只能新派來一位巫師。

龐培稍等了一會兒。酒館的門被一陣清風推開。

一名巫師走了進來。

他和大衛就是兩種極端。年少有為的巫師穿著黑色華美的法師袍，法師帽的尖頂上綴著一顆閃著微光的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火元素化為了實體，像是一只半大手掌左右的小精靈，在巫師的身邊環繞飛舞。

他腰間的法術書很厚，目測得有一百頁左右。

這名巫師應該就是新來的主管巫師亞瑟。

他摘掉帽子，彎腰向酒館里的人致敬。動作優美高貴，酒館里的眾人爆發出一陣掌聲。

他開口自我介紹：“我是新來的主管巫師。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來法師塔找我。最近一段時間，這條街區就由我來管理。”

果然是新來的巫師亞瑟。眾人給巫師老爺行禮敬酒。只有大衛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不動。

龐培仔細的觀察新來的巫師。他看起來歲數不到，牙齒整潔干凈，應該出身非常的高貴。龐培也從前臺要了一杯薄荷甜酒，準備一會兒走上去敬酒。

既然大衛說的話不知所云，他準備換一個巫師接觸。

亞瑟還是年輕，在大家的敬酒和追捧之下，幾杯松子酒下肚，開始有些醉了。

他竟然直接像坐在角落里的大衛挑釁。

大衛再不濟也是名巫師老爺，兩人吵架眾人并不敢勸。

開始的時候，亞瑟向大衛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這個動作魔法公國和帝國都一樣。都是示意別人來的意思，只有長輩對小輩才能使用。

這個動作已經算是挑釁，亞瑟巫師還說更多過分的話：“這不是我五十四歲的見習法師嗎？你看到我怎么不主動的打招呼？還是你懶的到這種程度，法術釋放不出來也正常。傻愣愣的呆坐，就是做人也不會了。你還會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