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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火

  • 九域復(fù)蘇
  • 蕩舟清江
  • 3245字
  • 2019-11-25 22:47:38

躺在地上的趙暮,倏地坐起來。

墨江蘭道:“地上涼,去江寒床上睡。”

墨江寒聽著牙疼。

趙暮:“不是,有人來了,來的很快。”

墨江蘭貼地聽,搖搖頭,沒聽見聲音。

趙暮貼地又聽,聲音極細,斷斷續(xù)續(xù)。

“不是幻聽?”

趙暮道:“不是。”

墨江蘭站起來道,“有人來了。”

“使者駐地就在往東十五里左右,那里還有高手,剛剛趙暮聽有聲音過來,不論聽沒聽錯,我們先要避一避。”

墨江蘭猶如初見時候的樣子,面容嚴肅,說話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

墨江水忽然湊到趙暮身旁,“江蘭師姐總是這個樣子,整天一張冰臉,你不喜歡吧。”

墨江蘭轉(zhuǎn)過頭,但頭沒有轉(zhuǎn)過來,又轉(zhuǎn)回去,好像對后面兩人的問答,突然又失去興趣。

“啊,我傷的好重,你們村里有醫(yī)師沒有?”

“有的有的,但是你喜歡不喜歡啊,不喜歡的是吧。”

喜歡嗎?

趙暮忽然想,是喜歡吧。雖然她冰著一張臉,但是真的好看啊。

只是喜歡一個人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說出來了,更何況當著這許多人的面。

受傷沒受傷的人,都站起來,驚恐萬狀。

大家喊著村長,久久不聽回應(yīng),后來在慘白的光中見到村長已讓邱峰殺在血泊之中。

場面亂糟糟,但是墨江水就蹲在他邊上,等著他回答。

墨江寒也看著他。

趙暮的余光瞥向墨江蘭,她看著眼前亂成一團的場面,靜靜地站著。

“恩。”這一聲很小很小。

希望人聽得見,又不希望人聽得見。

“師父要我把所有人心思都放在練武上。”

“那就是不喜歡嘍?”墨江水又問。

趙暮不說話,只見她滿心歡喜地飛奔而去。

看見墨江蘭也走了。

心里悵然若失。

大家想找一個年紀大的主事,但活下來的,受了這樣驚嚇,仿佛讓抽走魂魄,成了木頭人,沒有一點精氣神。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落在趙暮身后。

趙暮一臉愕然,“我拿不了注意。”

一人道:“我們先前對恩人多有不敬之處,還望恩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再次搭救。”

“村長死了,咱們都沒了主意,郎君說什么,咱們就做什么。”

趙暮愣了一下,雖說自己做了六年半的大師兄,有著領(lǐng)導百十個人的經(jīng)歷,但是那六年從沒出過一個主意,更不說施命令于誰人。

要人做事,從不敢拿自己大師兄的身份,都是自己求著別人的。

此刻眾目睽睽之下,在人人滿心期待之中,很想拿一個主意,但是真的感覺自己不能勝任,會讓別人失望。

“先逃命再說,路上再選出一個話事人。他是個外人,我們聽他拿什么主意?”墨江問剛說話,有人瞥他一樣,嚇得縮縮頭,不敢再說一句話。

“直接逃命不行。人多,一來目標大,二來也慢。”趙暮道。

其實,剩下的活人也不多了。

老弱病儒加在一起,也就十來人。

但就是五樓使發(fā)現(xiàn)不了這些人,趙暮覺得奔波之苦,也會讓隊伍再減一半。

不能遠行,此刻也不能久留。

怎么辦,怎么辦。

趙暮拍著頭腦,徘徊不止。

墨江寒忽道,“我好像聽見了腳步聲。”

眾人驚魂不定。

趙暮看著這些人的目光,心中著急,卻想不出主意。

丹田未劈之人,聽不見這時斷時續(xù)的腳步聲,但墨江寒隔一會報一聲,眾人心中焦急,突然一起向趙暮跪下。

趙暮愣住了。

他向來覺得自己不是領(lǐng)導別人料,自己生來只能聽命行事。

一旦讓他做了首腦,不論要做的事情簡單與難,他首先想到的是,要是自己做不好,別人會對他失望,會怎樣看他了。

滿雙手連擺,叫著自己不行,忽見墨江蘭投來目光,趙暮心中一動。

“你們先起來,我說個建議,是個建議,這里有沒有地窖,咱們……”

“你怕不是一個傻子,躲進地窖,這種餿主意,你也……”

墨江問打斷趙暮的話,還待繼續(xù)說下去,卻見墨江蘭拔劍出鞘,話語冰冷,“再敢多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

墨江蘭一身的傷,連站也不穩(wěn),好似微風搖曳中的落葉,此刻她拔劍,再無往日迅捷,甚而看著慢吞吞,劍能出鞘,但能不能刺出又是一個問題,但就是沒人敢反駁。

趙暮心里很是感激。

“進了地窖之后,一把火燒了這些屋子,咱們在下面住個十天半月,再出來自然就沒事了。”

“放火,那不行吧?”

“是你們推他做頭領(lǐng),現(xiàn)如今他說話又不聽,你們想要怎樣?”

面對墨江蘭的質(zhì)問,這位村名心里打個突:我就是有些疑惑,沒有反對啊。

趙暮突然有這樣的感覺,皇帝是自己,但掌權(quán)的是墨江蘭。

當下趙暮細細吩咐,對各人身體傷殘狀況,吩咐不同事情。

嚴丘躲在柴火后面,被村名拉出來,趙暮看他相求自己的可憐樣,心中不忍,于是走開,聽由村名自己發(fā)落。

一人在嚴丘身上斬一刀,嚴丘還沒有死,讓村民綁在樹樁上,堵住嘴,澆一身猛火油。

有人把吃喝藥草等拿到地窖,有人用油澆房,趙暮傷勢較重,不能幫忙,只是各戶勸解眾人少拿點,拿快點這樣的事。

等待一切完備,趙暮、墨江蘭留在最后,兩人村頭村尾,各自點火。

屋中澆有桐油,還有少量的猛火油,一見明火,瞬時之間,大火熊熊而起。

村中的房屋,被一條路隔開,分在左右兩面,此刻熊熊大火,把路夾住。

趙暮在村頭,墨江蘭在村尾,兩人相向而行。

火光照在墨江蘭身上,宛如披上一件霞衣,她的臉上,也讓火光映出了一抹坨紅,趙暮忽然就愣住了。

墨江蘭也停腳,看著他。

兩人就這樣,不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一會,趙暮目光移開,低聲道,“走啦,進去了。”

村長家的地窖寬敞,村中十多人在里面,一點不顯擁擠。

地窖中堆有柴火,有菜蔬,有一壇壇酒。

篝火生起,眾人圍聚一起,有人哭泣,有人默然發(fā)愣。

趙暮望著火光發(fā)呆。

有人拿酒來,先敬趙暮,架不住眾人熱情,趙暮先吃一口。

此前趙暮沒有吃過酒,這酒是好是壞,也吃不出來,在眾人盯著下吃一大口,咽在肚里很不舒服,沒再吃,眾人沒再相勸,也沒有心思勸。

人人默不作聲,男女老少手里都抱著一個酒壇子。

墨江水不知從那里找出兩只盞子,給趙暮斟酒,趙暮不好意思推遲,又吃了一盞,沒敢再坐篝火邊,向后移了移,坐在眾人的影子中。

墨江蘭起身,離著他不遠坐著。

她不說話,趙暮也不知說什么。

墨江水臉上不見一絲傷感,甚而有些興奮地跟著起身,坐到趙暮身旁。

“沒處坐了?”

墨江蘭不高興道。

墨江水嘟囔著嘴,“你管我,又沒坐你旁邊。”

墨江蘭氣的說不出話,瞪了她一眼,隨即又瞪了趙暮一眼。

趙暮心道,我得罪你了。

地窖之中,氣氛沉重,唯一的聲音還是上面大火燒屋的噼啪聲。

趙暮想拿書出來打發(fā)這無聊,摸到書時,猛然想起,三叔公符箓造詣,舉世難尋,如今他與這大火葬于一處,想要探究他這一生,只有從他留下的故紙堆中去尋了。

“我出去一下。”

墨江蘭跟著站起,趙暮道:“我一會就回來,不是走遠。”

“我同你去。”

“你腿瘸,一起跟著太麻煩了。”

墨江蘭冷冷地看著他,“你腿不瘸,你走的快嗎?”

趙暮被說赧然,一身的刀傷,就是坐著不動,齜牙咧嘴的樣子,任誰都看的出,傷有多重。

堅持不過墨江蘭,兩人出了地窖。

大火越來越旺了,書卷最容易著火,趙暮心中已不報多大希望,但仍然要去看一眼。

無他,現(xiàn)今他發(fā)現(xiàn),他這一生,可能就落在這些符箓上了。

江湖中,三叔公仙去,估摸再沒有一個真正懂符箓的了,三叔公幾句言語,讓趙暮有種初識符箓之感。

沒有師傅領(lǐng)路,憑自己摸索是何其艱難。

房屋傾塌,兩人躲躲走走,來到三叔公屋前,大火熊熊,門板傾塌,屋中一切都看的清楚。

是一片火海。

不會有一張紙殘留了。

趙暮廢然而返,墨江蘭忽然扯他的衣角,趙暮心中一驚以為是五樓使來了。

卻見,火海之外,一條條黑色的蛇,筆直著蛇身,如一根根黑色的筷子般,拼接起來。

蛇尾點在蛇首之上,蛇首向著火海,吐出蛇涎。

一條、兩條或許不算稀奇,但是數(shù)不盡黑色的蛇,排成一排排如黑色木棍向火海吐蛇涎。

二人呆愣一會才發(fā)覺,此刻站在火海之中,好像并不覺得熱。

墨江蘭不自禁抓住趙暮手臂,緊緊靠著。

趙暮看的頭皮炸起,兩腿發(fā)軟。

緩一會,一抬腳,墨江蘭縮回手,與趙暮保持了一寸之距。

趙暮看著她,臉上帶著兩坨紅,神態(tài)嬌羞,美艷不可方物,忽然就想親一下,但卻沒有膽子,心中猶豫,墨江蘭已走了。

趙暮心神一凜,臉上滾燙,跟著回去。

墨江蘭不管站在門口墨江寒,不看一眼,直直進入地窖;趙暮從他面前走過,很不好意思,低著頭。

村民問做什么了,墨江蘭不答,趙暮支吾幾句。

忽聽外面有人怒吼一句,人人心頭一顫,地窖安靜無聲。

多半是五樓使,在外面亂吼一通,漸漸就沒了聲音。

久坐無聊,趙暮掏出懷中的書,書是從少主屋中順手牽來的,一直沒有來得及看是什么書,這時翻開,卻見滿篇所記,都是各樣的草藥。

在書正中,夾著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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