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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園林之美

  • 憂樂記
  • 史海舟
  • 11443字
  • 2019-11-09 22:00:00

次日,東京城西郊,風和日麗,給人以無窮無盡的美感,宋徽宗、劉貴妃、蔡京、李邦彥、童貫、高俅,以及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一干人等浩浩蕩蕩進了金明池。只見,迎面仿建的高陽酒肆矗立眼前,一條買賣街映入眼簾。

張明遠道:“果然非同凡響。”“動中有靜,熱鬧非凡。”費無極嘆道。“東京街市也在這里了。”種浩笑道。“皇上有如此園林,自然天下第一。”段和譽笑了笑。“陛下,此處十分熱鬧,可惜曉市已過。諸位以為如何?京兆府、大理國、終南山可有如此景觀?”蔡京忙道。“蔡太師所言極是,我終南山自然沒有。”張明遠搖搖頭。“蔡太師如此說,京兆府自然沒有。”種浩也搖搖頭。

“大理國地處偏僻,不可與東京相提并論。”段和譽馬上搖搖頭,頓時尷尬一笑。高俅笑道:“此處夜市也是人滿為患。”李邦彥忙道:“陛下,誰說不是,的確熱鬧非凡。”“陛下,此處真是熱鬧非凡。”劉貴妃挽著宋徽宗的手。宋徽宗仰天長嘆:“如此熱鬧,的確很好。乃是天下首富,無可比擬。你們以為如何?”眾人點點頭,喜笑顏開,拐過一個街口進了一道大門,一條筆直的御道鋪展開來,兩邊全是些耗費重金運來的太湖石。艮岳的主峰完全由太湖石堆成,高一百五十米,遍栽奇花名木。

宋徽宗嘆道:“太湖石果然名不虛傳,高大威猛,好似男人體魄,如此乃是天下氣力所在。”“陛下,又開玩笑。”劉貴妃低頭羞笑。一個個哈哈大笑。高俅忙道:“值得一提的是,山上存了兩樣東西,一樣雄黃,另一樣便為爐甘石。”費無極問道:“高太尉,請問這兩樣東西有何用處?”高俅瞇眼笑道:“雄黃用以避蛇鼠蚊蟲,爐甘石的妙處則在于下雨之時,石頭遇水便會冒煙,在此樓臺宮闕、湖光山色之處,云蒸霞蔚,恍如仙境,好生了的。”“原來如此。”費無極點點頭。童貫笑道:“艮岳中除有奇石名木之外,還養了許多珍禽異獸。僅梅花鹿就養了五千頭,還有仙鶴、錦雞及各種水鳥,如此一來,金明池就蔚為壯觀了。”張明遠問道:“不知梅花鹿素日吃什么?”童貫道:“四季有所不同,以嫩草,干果為主。”“梅花鹿看上去也溫順可愛,招人喜歡。”種浩點點頭。

宋徽宗笑道:“張明遠、費無極,你們可知朕為何在這金明池養了梅花鹿么?還有仙鶴、錦雞。”費無極搖搖頭。張明遠擲地有聲:“皇上喜好道家教派,故而喜歡道家珍禽異獸。”宋徽宗馬上介紹道:“孔夫子說,鹿實乃帝王仁德之表率。我道家仙人多乘鹿,朕自然也喜歡。常言道,鹿腹之肉,食之長壽。朕有好生之德,不忍實用,做仙人吉祥之兆,圈養,有何不可?”“陛下,鹿肉雖好也不可多吃,鹿血也是,這東西火氣大,多了就不好了。”劉貴妃擔憂起來。蔡京忙道:“皇上所言極是,貴妃娘娘所言極是。梅花鹿的確很多,仙鶴也不少,水鳥飛來飛去,實在美不勝收。白天還好說,每到夜幕降臨,此處就傳出一片鳥叫獸號的聲音。”段和譽嘆道:“果然名不虛傳,天下第一。”

宋徽宗笑道:“那是自然,要建就史無前例,不然就想都不想。如此仙境一般,道家之法自然更上一層樓。天下也就太平了!”說著挽著劉貴妃的手信步開來。劉貴妃指向遠處,對宋徽宗介紹開來:“陛下,那邊亭臺樓閣,美不勝收。真是不錯。”宋徽宗點點頭,喜笑顏開。眾人喜笑顏開,一個個隨聲附和,前行而來。

蔡京走了走忙道:“陛下這些日子勞累過度,也該好好歇息一番才是。這些蠻夷列國實在不堪入目,來我大宋東京,實在有傷風化。他們不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如何可與皇上論天下。東京打擂,雖說名揚天下。可老臣以為,還可以搞個東京琴棋書畫的賽事,如此,天下就莫可能及了,是也不是?”

宋徽宗捋了捋胡須,點點頭:“太師所言極是,要論琴棋書畫,我大宋自然天下第一,自然無人能及。”“我大宋還要文武雙全,自然天下無敵。”劉貴妃環顧四周,語重心長。高俅道:“皇上所言極是,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太師所言極是,皇上還是要多家保重。這蹴鞠,皇上可以搞的更熱鬧一些,微臣愿意為皇上分憂,近來可組建一支蹴鞠隊伍,由微臣親自挑選,必得陪皇上玩個痛快,玩個過癮。由此微臣也想了一個好主意,可以舉辦東京蹴鞠大賽,讓列國組建蹴鞠隊伍,抵達東京參賽,豈不很好?”

“此乃好主意!可以把文武雙全定格為東京賽事的內容,朕只說些大體意思,具體之事,高卿可全權負責。朕以為,可比琴棋書畫,打擂,蹴鞠。讓我東京熱鬧非凡,列國到我東京,必得花費些銀子錢。即可擴大我東京名譽,也可讓東京小商小販賺些錢豈不一舉兩得?再說,我大宋東京夜市也是名揚天下。如此從早到晚,小商小販都可以賺的缽滿盆滿,也是朕為他們做的好事了。”宋徽宗點點頭,喜笑顏開。“陛下的想法很好。”劉貴妃忙道:“不過你們也要仔細再三,不可讓雞鳴狗盜之輩,誆騙陛下。這市井之人,擇選之時務必仔細嚴格,不可讓騙子混入其中,招搖撞騙,你們可記下了。”高俅笑道:“圣上所言極是,貴妃娘娘所言極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抓緊操辦,讓皇上喜樂無憂,讓貴妃娘娘放心,讓東京商賈喜笑顏開。”

宋徽宗問張明遠、費無極:“明遠。無極,你二人意下如何?”劉貴妃、蔡京等人馬上看向張明遠、費無極,等著他兩人說話。張明遠點點頭:“這主意不錯,想必皇上胸有成竹。”“自然很好。”費無極破涕一笑。

童貫笑道:“那些黎民百姓一個個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不愁吃不愁穿。他們打情罵俏的,南來北往的,游山玩水,不亦樂乎。與他們比,陛下日理萬機,可不就辛苦萬分了。天下人不能體諒,一個個沒有良心,微臣真是傷心難過。”說著低下頭去,宋徽宗見狀頗為感動。“說到銀子錢,想必東京尋常人家都會賺錢。皇上把琴棋書畫拿來賺錢,把蹴鞠拿來賺錢,這主意,天下也就皇上想得出來,童貫大人也說的極好。如此東京就天下無敵了。”

費無極嘴上雖這般說來,可心里卻罵個不住,童貫,你這狗賊,胡說八道。你只知東京小商小販過的不錯,哪里知道,苛捐雜稅也不少。京兆府有許多叫花,東京也有不少叫花。日子過的不盡人意者,比比皆是。就你們這些狗官貪污受賄,黎民百姓的日子如何可以過的好,豈不可笑。實乃,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金明池里的珍禽異獸,花草樹木,奇珍異寶,怪石嶙峋,哪一個不需要銀子錢才可以運抵東京。皇上,你可知道這些?你只顧看到金明池里的琳瑯滿目,卻不知江南有許多淚流滿面。“花石綱”實乃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禍國殃民,造禍天下的一大敗筆!這豈是明君圣主所為。只是礙于顏面,不好發作。倒不是我費無極怕什么,師父王世貞為何十年不來東京,想必此時此刻就了然不惑了。

“段王、種浩,你們以為如何?”宋徽宗又問道。種浩心想,作為京兆府府尹,又是京兆府經略安撫使,自然要從長計議,想必皇上在考我地方治理問題,就笑道:“好主意,就怕人多眼雜,許多人到東京,要防火防盜防出亂子,衙門要多加人手才是。如此禁軍就要抽出人手了,以此才可使開封府無憂,皇上無憂。不然舉辦賽事之際,如若有些干戈,就麻煩了,畢竟涉及列國,不似東京尋常案件。我大宋府衙就責任重大了,也難逃干系,是也不是?”段和譽尋思,不知皇上問這個是何意?恐怕是覺得只有大宋才辦得了這般賽事,必得奉承幾句,算是略表寸心,就道:“這主意看上去很不錯。我大理是做不了。東京有許多酒樓、茶肆、店鋪,應有盡有,列國至此,自然喜樂無比。本王看許多猶太教人士在東京走來走去,可見皇上對列國人士,乃是皇恩浩蕩了。”

李邦彥瞪了一眼童貫默然不語。蔡京又與高俅,對視而笑。費無極見狀,偷笑起來。蔡京嘆道:“陛下操勞過度,乃是為了江山社稷,可是卻苦了自己!此些事情,不必皇上親自操勞,做臣子的,自然替皇上分憂。”

宋徽宗點點頭深有感觸,就嘆道:“何嘗不是如此,朕也是沒有辦法。王老大人昨日可把朕給嚇著了。昨日說金國要和我大宋交好,要南北夾擊遼國。事情多又麻煩,真是令朕心神不寧心煩意亂。”說著說著還是心有余悸,摸了摸額頭。“陛下,女真人遠在白山黑水,遼國兵強馬壯,我看還是見機行事,不可操之過急。”劉貴妃趕忙抽出手絹給宋徽宗擦汗。

蔡京看向宋徽宗忙道:“陛下不必如此勞神費思,他一個糟老頭子,您就讓他卸甲歸田算了,免得他一天到晚啰啰嗦嗦,讓陛下心煩意亂,豈不是陛下自尋煩惱了?”李邦彥趕忙嘆道:“陛下,不必如此,他已經老糊涂了,和他計較沒意思。”高俅擔憂道:“皇上,日理萬機,不可勞思傷神。”童貫道:“皇上,這金國不過小國,如何與契丹一決高下想必不久就消失了。還是與契丹和好,實為當務之急。此些事,微臣會效勞,皇上不必擔憂。”

宋徽宗嘆道:“言之有理,此些事情你們去辦就得了,朕懶得理他,要不是先帝的重臣,又是才高八斗,做得好文章又會作畫,再者是一把年紀了,朕豈能饒他。”“陛下,蔡太師也年老體衰,不照樣精神抖擻,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么?”劉貴妃勸道。

蔡京心里雖有不悅,可臉上只能陪笑,隨即道:“皇上,貴妃娘娘,他是倚老賣老了,又稀里糊涂。陛下何必與他一般見識。老臣雖說年紀大了,可不糊涂,精神抖擻,甘愿為皇上分憂。”一個個忍俊不禁,張明遠等人只是亦步亦趨并不作聲。

種浩尋思,西夏沒消滅,契丹沒打敗,幽云十六州沒收復,如何又出來個金國,匪夷所思。就看契丹與女真較量,鹿死誰手了。想必對我大宋都沒什么好處。段和譽心想,果然列國有動作,冒出個金國,不可小覷。

前行之際,宋徽宗的心緒好了許多,與張明遠且走且談,喜樂無比。蔡京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他看著宋徽宗,笑道:“今日天氣和暖,我們逛逛也好。陛下現今就放寬心便是,不必勞思傷神。”

宋徽宗忙道:“那是自然,愛妃,我們從何處一一觀賞?”正在此時,一個宮女火急火燎趕來,對劉貴妃耳語片刻,劉貴妃與眾人話別,不知所謂何事。宋徽宗只是點點頭,喜樂無比。眾人說說笑笑,環顧四周,神清氣爽。

李邦彥笑道:“陛下,眼下貴妃娘娘不在,應該有美女作陪才是,如此豈不快活?”張明遠、費無極面面相覷,種浩、段和譽也不知所云。

宋徽宗笑道:“你小子,有意思,此事夜晚再議。”李邦彥畢恭畢敬忙道:“陛下所言極是。”宋徽宗忙道:“目下從哪里走?”蔡京嘆道:“就看陛下,如何打算?”蔡京環顧四周的風光忙道:“陛下,從長廊到池邊,看看再說。您意下如何?”李邦彥嘆道:“太師所言極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張明遠看著長廊的確很好,就道:“陛下,太師所言極是。”段和譽道:“波光粼粼,心曠神怡,如此浩大的水面,的確難能可貴。”

種浩道:“東京金明池,比京兆府華清池好許多。”費無極道:“京兆府與開封府比不了,華清池自然也比不了金明池。況且華清池只是一個澡堂,楊貴妃洗澡而已,而金明池卻大有不同,實乃皇家園林。”宋徽宗道:“無極所言極是,如此自然是好,走,看看去。”一語落地眾人隨同前行開來。

眾人先到了一個曲曲折折的十里長廊,廊外花團錦簇,綠樹成蔭。宋徽宗等人在蔡京的引導下進了長廊,廊柱盈框上,栩栩如生的圖卷,一副副目不暇接,雕梁畫棟之間仿若天宮瓊宇一般,清風徐來,又聞撲鼻花香,令人神清氣爽,果然是個好在所。

蔡京笑道:“陛下,您看。此乃江南園林,此景名為曲徑通幽。”李邦彥忙道:“果然美麗無比,好似仙女下凡。”高俅忙道:“曲徑通幽,這曲乃是文貴曲,理貴直。美女身材曲乃是婀娜多姿,才可以幽幽美麗。”宋徽宗忍俊不禁,一個個喜笑顏開。

張叔夜嘆道:“果然是個好地方。”“嗯,江南園林果然名不虛傳,白墻黑瓦,綠水翠竹。好,好。此景甚好啊!想朕當年與向太后她老人家一塊游賞蘇州,唉!罷了,不提也罷。”宋徽宗又嘆道。

蔡京和童貫安慰道:“陛下,您就別太難過了。”“微臣不好,又惹陛下不高興了。”說著說著蔡京像是難過起來,就拿著手絹還擦起了眼睛。李邦彥忙道:“太師如此多愁善感,感人肺腑。陛下多愁善感,乃是天下莫可能及。”宋徽宗笑道:“太師?你怎么也如此!好啦,我們都不必再難過了。”頃刻,宋徽宗與張明遠在前,蔡京等人與費無極等人隨后,眾人出了長廊又到了一個亭軒,正在此時,只看的是一群群仙鶴在湖面上翔集開來,一個個鳴叫不已,眾人舉目四望歡顏笑語起來。

宋徽宗嘆道:“明遠,你看,我道家靈物仙鶴也與我等一般賞心悅目了。”童貫忙道:“乃是陛下到來,它們才歡喜不已。”眾人紛紛稱頌,張明遠等人不得不隨聲附和。李邦彥咬牙切齒的看著童貫默然不語。見狀,張明遠、費無極看得清清楚楚,種浩與段和譽也是偷笑開來。

“愛卿說笑話了,這是何處所造的瓷器?”宋徽宗喜笑顏開之際指著亭軒邊的一個花盆問道。“回陛下,此乃江南西路景德鎮的良瓷。您看,色澤亮麗,實乃瓷中精品。”蔡京笑道。張明遠道:“乃是好瓷器,的確名不虛傳。”費無極忙道:“那是自然,陛下所觀必定是大宋最佳良品了。”說著眾人繼續前行開來。

宋徽宗等人沿著池水岸邊繼續前行,岸邊山石犬牙交錯,玲瓏之處精巧古怪,龐大之體形象逼真,湖水飄蕩,柳葉飛舞,陣陣風來,荷塘之處,便是一一風荷舉。如此美景,賞心悅目是不在話下的。蔡京安排侍衛把船只準備好,就來到宋徽宗等人跟前指著遠處忙道:“陛下,我們何不坐上畫舫到那邊山坡上游賞一番?不知尊意如何!”順著蔡京指去的方向,宋徽宗遠眺而去,只見,綠樹成蔭,亭臺樓閣,果然是個好地方。

宋徽宗笑道:“諸位意下如何?”余眾忙道:“愿聽陛下尊意。”宋徽宗嘆道:“如此秀麗風光,如何可以錯過,且去看看。”一語落地,蔡京馬上安排人手,宋徽宗等人在蔡京引導之下來到岸邊,眼前便是一個畫舫。此時,李邦彥瞪了一眼童貫,一臉不悅。蔡京正好看到頓時拉下臉來,宋徽宗看時,蔡京眼角趕忙堆起笑來。蔡京朝童貫、李邦彥兩人使了一個眼神,那李邦彥和童貫,便想親自扶著宋徽宗上船。可宋徽宗擺擺手,示意張明遠、費無極二人過來。張明遠、費無極就上前扶著宋徽宗上了船,種浩、段和譽也跟了上來,蔡京、童貫、高俅、李邦彥,陸續緊隨。費無極回過頭來,童貫、李邦彥一臉不悅。張明遠轉過臉去,看高俅也是悶悶不樂。只看那侍衛竹竿一撐又聞水聲波動,畫舫漸漸地離開了岸邊的山石。

宋徽宗和眾人來到船中央,幾人圍著一個圓桌坐了下來。張明遠、費無極坐在宋徽宗左右,有說有笑。種浩、段和譽也在宋徽宗對面,喜樂無比。蔡京和童貫、高俅、李邦彥圍坐一桌,雖心中不悅,可也不好發作,只能強顏歡笑。那凳子也是楠木精雕細琢之物,桌子上擺著各色水果,像是桃子、水杏、荔枝、龍眼一類,那果盤倒也別致,乃是花色瓷器。畫舫外面錦鱗游泳、一碧萬頃,時不時還是沙鷗翔集。眾人看去便是賞心悅目的所在,一個個也倍感喜樂。頃刻出了蘆葦蕩又進荷花池,拐過一小島又見一座橋。

宋徽宗笑道:“這小島上應該建個小亭,如此登高望遠,豈不心曠神怡?諸位以為如何?”蔡京忙道:“陛下所言極是,只是林靈素道長說:‘日月同光,不符合風水。此處還是空下的好。’因此就沒有建,如若陛下喜歡,微臣馬上吩咐下去,立刻動手便是。”李邦彥笑道:“陛下喜歡就好。”“明遠,你家師父可說過這話?”宋徽宗問張明遠。張明遠微微一笑:“這個我可不太懂,故而說不好。張繼先天師可能知道,至于我家師父知道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家師讓我們讀《道德經》,也習武,至于風水學,實在沒教過。”費無極只是看過相關書籍,可沒學習過,故而老老實實道。“風水學,龍虎山想必懂的多。”種浩笑了笑。“這中原風水學,我大理也略知一二,不過也是略知一二。”段和譽點點頭。

“這亭子還建么?還望圣上示下。”蔡京問道。“不必,既然林真人如此說,那就這樣吧。我乃是從建筑美學去想,哪里知道又沖撞了我道家風水。”說著宋徽宗又道:“今日天氣和暖,到這里逛逛便是賞心悅目了。別無他求!”童貫此時若有所思,頃刻,笑道:“陛下乃是出口成章,才華橫溢,何不作詩一首?便是這秀美風光的造化了。”

李邦彥意欲發怒,蔡京瞪了一眼轉過臉去看著宋徽宗馬上瞇笑道:“這般提議自然很好,陛下就為金明池賦詩一首,也好名垂青史。有道是,人主當以四海為家,萬事當以太平為娛,方今歲月幾何,何必苦了自己,快樂乃是最大追求,還望陛下明白。”高俅笑道:“二位所言極是,陛下就讓我們也受享一下藝術如何?便是三生有幸了。”幾個大臣也推讓宋徽宗,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也推讓起來。宋徽宗望了望遠處,只見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林葉青翠心曠神怡,他看了片刻,就不緊不慢道:

瓊瑤錯落密成林,檜竹交加午有陰。

恩許塵凡時縱步,不知身在五云深。

一語落地,一個個嘖嘖稱贊開來。蔡京笑道:“陛下所言極是,這金明池里都是我大宋典雅所現,亭臺樓閣、雕梁畫棟,像個東京微縮景觀之處。”李邦彥忙道:“如此之地,便是翰林院的畫師們寫生的好地方了。”

宋徽宗忙道:“那是自然,以后讓他們多來看看也未為不可。朕的《詩帖》、《柳鴨圖》、《池塘晚秋圖》、《竹禽圖》、《四禽圖》這些他們也可以參考參考。”蔡京忙道:“的確如此,陛下御題的《芙蓉錦雞圖》、《臘梅山禽圖》也是好生了得。還是陛下有眼光,怕是陛下要好好栽培栽培才是。”李邦彥忙道:“陛下天下第一,莫可能及,翰林院還是陛下要把把關,否則就不成大器。陛下,《宣和書譜》、《宣和畫譜》、《宣和博古圖》已經編纂的差不多了,微臣昨日已經拜讀,妙筆生花,娓娓道來。陛下放心,這些應該可以成為后世參考的畫科大作了。太師功不可沒,乃是費神勞思之事。”“如今宣和年間,琴棋書畫,我大宋實乃天下第一。不知畫學有些什么科目?還望皇上介紹一番,讓我等了然不惑。”張明遠點點頭。

宋徽宗道:“這畫學分為佛道、人物、山水、鳥獸、花竹、屋木六科,摘古人詩句作為考題。考入后按身份分為‘士流’和‘雜流’二類,分別居住在不同的地方,加以培養,并不斷進行考核。入畫院者,授予畫學正、藝學、待詔、祗侯、供奉、畫學生等名目。”“我大宋要文武雙全才是。”費無極笑了笑。

宋徽宗問張明遠:“明遠,你可知如何畫孔雀?”“不知,還未見過孔雀。”張明遠搖搖頭。段和譽原本知道孔雀的,也見過不少大理國畫師如何畫孔雀的技法,只是眼下為了博得宋徽宗的愛慕虛榮,就裝傻充愣道:“我大理國有許多孔雀,不過如何畫孔雀,本王就不知道了。還望皇上明示。”

“孔雀登高,必先舉左腿。魚兒游動,必先擺其尾。凡畫,必得要法,正所謂:花嫵媚,葉飄逸,枝挺勁,草綽約,石玲瓏,鳥飛鳴,獸跳躍,蟲蠕動。一物皆有一物的妙法。”宋徽宗洋洋得意之際,喜樂無比的答道。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無不暗暗傳奇,深以為然,頗為嘆服。

“京兆府也有許多書畫院。不過可沒皇上說的這般傳神。”種浩喜笑顏開。“我大理國沒有這些,還要從東京學習一番。聽了皇上所言所語,我大理國愧不能及。”段和譽樂此不彼。“栽培翰林院的學生,陛下還要費心,微臣可沒這個本事。”李邦彥道。宋徽宗笑道:“還得他們自個體會,莫非他們去歌舞場風流快活,也讓朕去栽培他們?”一個個哈哈大笑開來,張明遠等人也是樂此不彼。眾人不知不覺便到了一個小亭,此亭在一小山坡下,坡下是一池,亭在池邊。只見池邊山石上刻寫著:金明池,三個褐紅大字,一目了然,甚為壯觀。此處景色怡人,美不勝收。張明遠、費無極又扶著宋徽宗下了船,余眾一個個跟了下來。

宋徽宗在前面走著,觀賞著此處的景色。望了望那亭子蔡京靈機一動,便別出心裁道:“陛下,此亭還未取名,您就御賜一名如何?”宋徽宗轉過身去看了看亭子,又望了望那池水,只見,池邊柳枝飛舞,池水波光粼粼,便道:“此亭就為柳池亭,如何?”蔡京笑道:“實乃絕妙之名也,曾幾何時,陛下武功英勇神武,乃我大宋帝王之楷模,如今文治又是天下冠頂,微臣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好,好,太好了,來人啊!”“屬下在!”一侍衛應聲道。“快,速速取來筆墨紙硯,請圣上御賜墨寶。”蔡京一聲令下,那人便匆匆忙忙而去了。

宋徽宗走到亭子里面,他看了看那石桌,精雕細刻的,十分精致。石凳上早已鋪好了一塊黃色墊子。蔡京忙道:“請陛下稍作歇息,先且觀賞觀賞。”說著,李邦彥和童貫便上前扶著宋徽宗坐了下來,余眾一個個才進來。俄而,在亭子石桌旁邊童貫研磨,宋徽宗揮毫起來,在徽州宣紙上大大的書寫了三個字:柳池亭。只見,字體端正,秀美婉約,如工筆所畫的柳枝一般,清瘦而骨干,端莊而典雅。三個字橫在紙幅上,足顯風流之氣。

宋徽宗微微一笑,看向眾人,道:“你們看,朕這瘦金體之字,爾等覺之如何?”李邦彥趕忙笑道:“天下第一,莫可能及。”張叔夜一看不由感慨萬千起來,忙道:“陛下書法,果然天下第一。”童貫嘆道:“陛下,此書果然美妙,妙,妙,妙。足顯陛下果斷干練之氣,實乃帝王妙筆。筆法犀利鐵畫銀鉤,飄逸勁特,這樣的楷體之書乃是獨步天下了,必當流傳于后世。”

蔡京趕忙驚道:“陛下,您實乃我大宋史上帝王文筆之冠頂。我等愧不可及,愧不可及!”“太師言重了,過獎,過獎,實乃過獎言語。素聞蔡太師書法也是東京一支筆,不必自謙了。”宋徽宗笑道。身邊之人也隨之笑將了起來,而蔡京自然更是笑面可掬。宋徽宗走了走,轉過身來,含笑問道:“明遠、無極、段王、種浩,你們以為如何?”

張明遠心想,如何也問我們,想必皇上也照顧我等情緒,故而這般問上一問,可見皇上心思縝密。我該如何對答,看這瘦金體,可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反正我不大喜歡,感覺有些太媚。不過既然問到了,不可失了皇上顏面,必得違心而言,不可自以為是。皇上已然給了很大面子,按理說來,這金明池非尋常人可出出進進,既然讓我等進來觀賞,可見皇恩浩蕩,不可自尋煩惱。想到這里,隨即道:“皇上書法,天下第一。明遠愧不能及,只是這京兆府見過大唐的顏筋柳骨,此番抵達東京,才知天下書法,能者比比皆是,皇上便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蔡京瞇眼含笑,童貫默然不語,高俅撇撇嘴,李邦彥悶悶不樂,張叔夜喜笑顏開。宋徽宗兩眼炯炯有神,笑容滿面間,點點頭,繼續前行,微風拂面,昂首挺胸,氣度不凡。金黃龍袍,熠熠生輝。金黃色龍冠上的金色飄帶也隨風起舞,腳踏岸邊石基,波光粼粼,遠眺而去,蔚為壯觀。

“沒想到,皇上書法如此了得。想必顏筋柳骨也是自愧不如了。”費無極心想,這趙佶真是不自量力,就這些個叉叉丫丫的字,太過嫵媚,娘氣十足,還天下第一,著實可笑,不過在此處,不可由著自己的性子胡說八道,這可不是玄空,乃是當今大宋皇上,想到此處,馬上笑容滿面道。

童貫、高俅馬上瞪了一眼這費無極,被種浩看在眼里,心中樂個不住。蔡京一怔,看費無極小小年紀也諂媚的不得了,不由一激靈。李邦彥看費無極風流倜儻,模樣俊俏,也笑了笑。此些光景居然被段和譽撞個正著。

“皇上書法天下第一,縱然顏筋柳骨如何可比,他們乃是凡夫俗子,皇上書法實乃天子御筆,自然更上一層樓。”種浩尋思,作為京兆府一方大員,如何不趨炎附勢一番,否則無法在這官場混下去,想到這里,也隨即道。

“皇上洪福齊天,自然書法也天下第一。我大理國可不會這個,想必吐蕃也沒有,西夏也沒有,契丹更沒有。受到大宋熏陶,我大理也文明開化了不少。如若不是時常到東京,如何可以見識到天下人間諸多稀罕事務。我大理國還要多多學習大宋才是。”段和譽心想,我大理國雖與大宋表面上平起平坐,實則要得到大宋庇護,作為大理國國主,此番進京,也是為了討好皇上,畢竟東京打擂,列國爭雄,來此也是探探虛實,看看列國如今有何動向,昨日大宴已然明了,大宋、契丹、西夏乃三家強勢之國,我大理與吐蕃,乃至黃頭回紇、西州回鶻、交趾、高麗、扶桑,不過是列國眼中的小兄弟而已。我大理如若不被吐蕃欺辱,只能依附大宋。雖說契丹、西夏與我大理隔著大宋,他們不能對我大理構成威脅,可也不可掉以輕心,國之大事,乃生死之交。不可不察,不可不明白。須知,“唇亡齒寒”之理。如若大宋受到圍攻,我大理斷不能坐視不管。如若契丹、西夏、吐蕃要有意拉攏我大理也不可稀里糊涂就上了賊船,大宋縱然重文輕武,與列國作戰,敗多勝少,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因小失大,也不可輕舉妄動。想到這里,馬上喜笑顏開道。

“段王如此,大可不必。我大宋文武雙全,自然心懷天下。你大理國有不少稀奇玩意,此番進京,帶給朕的幻戲樂人果然不錯。”宋徽宗喜道。“幻戲樂人?”費無極納悶道。“這幻戲樂人便是雜耍技藝,深藏不露,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妙不可言,令人賞心悅目。”段和譽介紹道。

張明遠道:“原來如此,聞所未聞,不知我等可有機會看到?”宋徽宗對張明遠道:“明遠想看,朕自然親自安排,誰讓你與朕同年同月同日生呢?”眾人點點頭喜樂無比。蔡京、童貫、高俅、李邦彥也對張明遠畢恭畢敬起來,種浩、段和譽也羨慕不已。只有費無極神情恍惚,不覺尷尬一笑。師兄和皇上這般親近,好生令人羨慕。不過我與師兄情同手足,想必皇上待我也差不到哪里去。

宋徽宗與蔡京、張明遠等人出了亭子繼續前行著,只見金明池四周亭臺樓榭,湖光山色。既有東京皇宮大殿的紅墻黃瓦也有江南之地的黑瓦白墻,方位不同,特色鮮明。但見大氣磅礴的大殿巍峨挺立在藍天白云之下,又見規模較小布局精巧色彩素淡的江南園林浮現眼前。

宋徽宗笑道:“太師,此番辛苦了,有勞了。”蔡京忙道:“陛下哪里話,實乃微臣份內之事,為陛下奔走效勞倍感榮幸之至。”李邦彥嘆道:“太師勞苦功高,微臣莫可能及。”宋徽宗望了望北方的園林又望了望江南園林道:“你們可知北方園林和江南園林有何區別么?”“不知,不知,還望皇上明示。”張明遠笑了笑。“都一樣,有什么不同?”費無極心想,不知何意,既然問了,且搪塞一番,看這皇上如何對答道。

蔡京嘆道:“陛下,我等肉眼凡胎,才疏學淺。如此仙境如何明白,陛下乃是得道之人自然有獨到的見解了,請您為我等一一明示如何?千萬不要過于謙虛,就折殺微臣了。”李邦彥忙道:“此些藝術,凡夫俗子怕是勉為其難,只有陛下才得心應手。”童貫忙道:“陛下如若言明,我們也好開開眼界。”蔡京笑道:“陛下就不必客氣了。”

種浩嘆道:“園林之學,非陛下莫屬。”“大宋園林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又以東京為最,東京園林,以金明池為首。皇上如若不知,想必天下無人知曉。”段和譽笑了笑。宋徽宗忙道:“既然你們不好意思說,朕就說說,如若有所偏頗,請諸位見諒。”蔡京等人笑道:“陛下不必過謙,我等愿聞其詳。”李邦彥忙道:“陛下過謙,微臣慚愧。”

宋徽宗便道:“北方園林規模宏大,建筑色彩濃重,以紅黃為主色調,大顯皇權尊榮富貴,又多與寬闊整齊的地形,藍天白云的天氣相呼相應。而江南園林大多私家而作,規模小,布局巧,白墻黑瓦以迎合園主追求閑適寧靜修身養性之需,又與水鄉風光,濕潤天氣融為一體。二者盡顯我道家‘清靜無為、天人合一’的境界,如此便可長生不老,益壽延年。我大宋園林盡皆遵從一個法度,那便是‘雖由人作,宛自天開’,朕為何愛好此些,你們可明白了?”聽罷盡皆驚嘆不已,一個個喜笑顏開。張明遠雖然不以為然,不過也不好反駁,只是若有所思。此時此刻,似乎那金明池愈發光彩照人了,遠處鶯歌燕舞,奇花異草十分美觀,只聽的是,宋徽宗等人的馬蹄聲漸漸遠去。

片刻,眾人又回到了皇宮御花園里,蔡京、李邦彥等人為宋徽宗請了場歌舞,群臣列坐,歌舞升平,好不熱鬧。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段和譽也一同參與。一個個喜樂無比,心曠神怡。

宋徽宗喜笑顏開,聽說蔡京最近有書法大作,就催促起來,蔡京只好獻上自己的書法大作助興,眾人看時,只見寫有一篇文章,其文曰:

臣聞唐有天下不能追法,先王其政之所施行。士之所學皆同乎流俗,合乎于世。

張明遠見狀,仰天長嘆:“蔡太師果然名不虛傳,書法,也登峰造極。”“厲害,厲害。果然名揚天下,非同凡響。”費無極雖對這蔡京很不喜歡,可看了他的書法,也不由笑容滿面。“果然名不虛傳,如此書法,不可思議。”種浩點點頭。

“蔡太師書法,無出其右,冠絕天下。在皇上之下,未為不可。”段和譽目瞪口呆。

“朕的瘦金體與蔡太師書法不可相提并論。只是瘦金體乃朕獨有,世人不好臨摹,而蔡太師等人書法,大可效仿,而且也頗有建樹。世人皆知蔡太師年老體衰,可不知他也是老當益壯。書法獨步天下,此乃我大宋舞文弄墨之大家,是也。所謂,蘇黃米蔡,各有所長。”宋徽宗笑容滿面。“何謂,蘇黃米蔡?還望皇上指點。”費無極問道。

宋徽宗笑道:“我大宋書法四大家:蘇東坡,天然豪放;黃庭堅,頸鍵骨干;米芾,縱情飄逸;至于蔡太師,那便是,姿媚豪健,痛快沉著了。此乃大宋書家最高境界,正所謂‘尚意’,是也。”蔡京搖搖頭,捋了捋花白胡須,笑出聲來。

高俅笑道:“有一次,蔡太師與米芾在府邸說話,微臣也在場,他二人聊的暢快。蔡太師問米芾,‘當今書法,何人最好?’米芾說,‘自唐末柳公權后,便是蔡太師和令弟蔡卞了。’蔡太師又問,‘還有何人?’米芾笑了笑,答曰:‘當然是在下了。’”“見笑,見笑。”蔡京低頭羞笑起來。宋徽宗哈哈大笑,張明遠等人也喜笑顏開。眾人點點頭,舉杯痛飲,好不快活。蔡京對童貫、李邦彥、高俅耳語片刻,三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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