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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拜訪恒山

  • 憂樂記
  • 史海舟
  • 12919字
  • 2019-11-04 21:00:00

離開雄州,向西北方向走了幾日,張明遠、費無極跨馬前行,來到一座大山之前,只見這山,陡峭直立,險峻無比。郁郁蔥蔥,頗有氣勢。張明遠正在四處張望之際,有一老伯路過。費無極拱手問道:“敢問老伯,此山叫做什么名字?”“這里是太茂山,也叫玄武山,太恒山。”老頭指著這山答道。“莫非便是那名揚天下的北岳恒山了?”費無極又問道。老頭點點頭神色緊張之際,匆匆忙忙走了。“為何這般模樣?見師兄就說話,見我就不說話了,如此厚此薄彼,豈不匪夷所思?”費無極撓了撓后腦勺納悶道。“可別冤枉了老人家,你且看前面,便知是何緣故。”張明遠指著前面道。

原來有一對契丹士卒巡邏過來了,沒曾料想,這里是契丹大同府地界。前面是契丹人的盤查崗哨,但見中原人路過都被搜身,契丹人路過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張明遠道:“無極,師父說,如遇契丹人巡邏搜查,便以香客做掩護,你可明白?”費無極笑道:“這個簡單,契丹人的話,蕭燕還教給我幾句,瞧好了。”說著,費無極牽馬向前,對契丹人哇哩哇啦說了一大堆話,費無極居然輕輕松松過了崗哨,契丹人沒有搜查他,擺擺手只是讓他快些走。張明遠見狀一怔,也心想既然無極沒事,我也沒事,就牽馬而去,可契丹人馬上擋住他的去路。費無極回過頭來,看張明遠如何應對。張明遠一時不知所措,向費無極使著眼色,費無極得意洋洋,搖搖頭,示意張明遠,自己先想想辦法,實在不行,他再相助。

張明遠馬上一臉不悅,這無極師弟關鍵時刻卻還開玩笑,真是孩子氣。張明遠只好任由契丹人搜身,費無極見狀自然不大高興,也覺自己開玩笑有些過頭,也沒想到張明遠居然束手無策,素日聰明過頭的師兄張明遠,面對幾個契丹人卻無可奈何,實在不忍心看著他任人擺布。故而馬上上前對契丹人點頭哈腰,說著些契丹話,契丹人才住手,放張明遠過去。張明遠倒也心知肚明,不可意氣用事,只好忍氣吞聲,須知小不忍則亂大謀。張明遠走在前面,跨馬而去,費無極也緊隨其后。

“師兄,莫非生氣了?”費無極笑道。張明遠眉頭一皺,氣呼呼道:“生氣?何出此言,不過是感慨萬千罷了。”費無極樂道:“師弟我何嘗不知,莫說你看到契丹人對我大宋黎民百姓搜身倍感不爽,我也一樣。”“知道就好,算你小子聰明。”張明遠淡淡的道。“我不聰明,只不過有些智慧而已。”費無極笑道。“智慧?我怎么沒看出來,這智慧不過是得益于蕭燕的功勞罷了,沒有她,你會契丹話,又怎會輕輕松松從契丹人面前‘過關’?你真是大言不慚了,是也不是?”張明遠回過頭來,一臉不悅道,頓時用手指頭指了指費無極,樂個不住。費無極悶悶不樂,歪著腦袋,瞪大眼睛,一臉孩子氣道:“羨慕嫉妒了吧,果然自食其言,還說什么好呢?張明遠搖搖頭,失笑道:“隨你怎么想,你這嘴巴油嘴滑舌慣了,我可不會自討苦吃,素知你古靈精怪。”“算了,算了,不想了,想的腦袋也大了。”費無極摸著自己的腦門,仰天長嘆之際,低下頭樂道。

片刻,二人行至一喝茶處,只見,米黃色旗子飄出小屋外,旗子上寫著一個黑色的大字:茶。外邊擺著五六張桌子,每桌約摸四五人坐著喝茶,解渴解乏。剛好有一桌人起身離去,自然就空出一桌來。張明遠跳下馬來,費無極也緊隨其后。“小二,來兩碗茶。”張明遠叫道。“來了,客官請慢用,不知還要點什么?”那小二過來招呼他二人,端來兩杯茶。“可有什么好吃的?”費無極問道。小二道:“有甘州來的甜瓜,味道不錯。”張明遠道:“盡管上來。”“好,稍等片刻。”小二應聲而去。“甘州,我倒想起了在西夏的事情。”費無極喝了口茶道。“莫非甘州臥佛寺?”張明遠也喝一口道。“師兄好記性。”費無極道。“你在西夏好記性,我離開西夏也好記性。”張明遠道。“你是說,我離開西夏,腦子就不夠用了?”費無極歪著腦袋問道。張明遠頓時撲哧一笑,喝到嘴里的茶水馬上噴了出來。聽了這話,鄰座客人,樂此不彼。

“二位客官請慢用,味道好極了,好吃。”小二用盤子盛著甜瓜端到桌子上,又見張明遠擦嘴,還見桌子上有茶水溢出,就笑道:“莫非茶水味道不好,如何吐出來了?”費無極又喝一口,放下茶杯,道:“那倒不是,你且去忙,還有需要叫你便是。”“好,好。”小二點點頭,笑容滿面之際離去。

“這甜瓜味道果然不錯。”費無極吃著甜瓜贊不絕口,道。張明遠叮囑道:“好吃可不能多吃,尤其眼下這五月時節!”費無極不解道:“這是何故?”張明遠解釋道:“水果吃多了會鬧肚子,你不懂?”費無極樂道:“那是小孩子,我是大人,我不怕!”張明遠心里樂個不住,搖搖頭,微微一笑,道:“這與大人、小孩無關,與身體有關,懂嗎?”費無極道:“管不了那么許多,反正我喜歡,就多吃點!”張明遠含笑道:“真是孩子氣。”費無極笑了又笑,道:“只要師父在,我就孩子氣。”“真拿你沒辦法。”張明遠忍俊不禁。片刻,兩人說說笑笑,吃了甜瓜,又讓小二給自己水囊填滿水,就跨馬離去了。

張明遠道:“無極,這恒山果然非同凡響,氣勢非凡。”費無極道:“太行、王屋倒是在列子的書里出現過,叫做《愚公移山》,說的便是太原府和大同府這山大溝深的故事。”張明遠道:“恒山就在這大山之間,不過氣勢更上一層樓。”費無極道:“想必恒山派定有許多武林高手,玄空道長一定神通廣大,不然師父怎會讓我們親自前來拜訪。”張明遠道:“莫非你想切磋切磋?”費無極搖搖頭,笑道:“我可沒那閑情逸致,自從離開西夏,抵達雄州,又去幽州,總覺刀光劍影索然無味,人世間并非打打殺殺,血腥味道。也有幾分春意闌珊、花前月下,也未可知。”張明遠頓時目瞪口呆,擲地有聲道:“莫非你真陷入兒女情長,無法自拔了?”費無極,拿起水囊遞給張明遠,張明遠不要,費無極就張嘴喝了一口,笑道:“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只是覺得能舌戰群儒就不必大打出手,是也不是?”張明遠這才如釋重負,道:“這還差不多,我可告誡你,幽州之事,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對外人說。師兄我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看不明白,你與那契丹蕭燕卿卿我我,眉來眼去,曖昧的要緊。此事點到為止,不可再生枝節。”

費無極樂道:“莫非羨慕嫉妒恨了不成?還說沒有?”張明遠道:“一派胡言,如若羨慕嫉妒恨倒好了,可惜我張明遠骨子里討厭兒女情長,愿侍奉師父,須知,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想我小小年紀,若非師父辛苦撫養,何以至今日。兒女情長也并非沒曾料想,只是時不我待,再做計較。當務之急是行走江湖,見多識廣,以待將來為國為民,舍生忘死,保家衛國。難道你看不清眼下的天下大勢么?實在是如諸葛孔明在《出師表》里所云:‘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費無極道:“師兄何必憂國憂民,自尋煩惱?年紀輕輕就這般自討苦吃,豈不令人費解?如此杞人憂天,如何是好?”

張明遠道:“出使西夏,難道看不清乾順的雄才大略么?此番抵達雄州,又去幽州,蕭勇、蕭燕言語之間,一個海東青就暴露了許多機密。”費無極一怔,道:“師兄再說仔細一些,可好?”張明遠搖搖頭,笑道:“你素日也聰明好學,你不是說你智慧過人么,如此便是頗有見地,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豈不可笑?”

費無極道:“還是師兄了解我,所言極是。師弟我當然明白,這危急存亡之秋,的確愈來愈近。西夏乾順雄才大略,頗有抱負;察哥有勇有謀,武藝超群;嵬名安惠,老謀深算;李良輔鎮守一方,忠心耿耿。契丹天祚帝雖昏庸無道,可那國師蕭奉先詭計多端;蕭勇、蕭燕這等武林高手也效忠于他。因海東青,確會有大變故。想必完顏阿骨打不會甘受凌辱,如若像越王勾踐一般,三千越甲可吞吳,那女真人會讓歷史重演,遼國契丹人也會灰飛煙滅,只是時日無多了。”張明遠喜道:“師弟果然頗有見解,這便是我擔憂之處。”費無極道:“此話怎講,但說無妨。”張明遠道:“西夏雄才大略,契丹如若被滅,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女真人。我大宋依然有宿敵。如若契丹人不滅,女真人崛起,我大宋的東北、西北、正北,便有三大敵人。如若合起伙來攻擊我大宋,如之奈何?這吐蕃如若遙相呼應,這大理如若背信棄義,后果不堪設想。”

費無極道:“師兄,想的確實很長遠,很周密,也很周全,明白的說你憂國憂民,不明白的還以為你是帝王將相。我反正覺得天下人間之事何其多,如若冥思苦想,胡思亂想,想當然,便是自尋煩惱。你這半天說了許多個‘如若’,可見并未發生,何必高瞻遠矚。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必想那么許多心煩意亂之事。我道家說的是今生今世,逍遙自在。你這委屈自己,苦苦掙扎的想法,豈不與禿頭和尚類似了?蘇學士說的有道理,‘昔者曹孟德,固一世之雄,爾今安在哉?’李后主所云,‘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何必自尋煩惱,不要總是家國天下,憂國憂民。”

張明遠驚道:“一派胡言,去了西夏,去了幽州,你整個人為何變了?難道忘記了師父的教誨了?”費無極悶悶不樂,道:“師兄為何大發雷霆,我可沒變,我只是有感而發。為何如此,我也說不好,我也不好說,我也不要說。隨你怎么想好了。”“你呀,孩子氣。”張明遠一怔,搖搖頭,笑出聲來。

費無極心想:“這明遠師兄還是迂腐的很,年紀輕輕就這樣,以后還了得。總是按照師父那一套豈不自尋煩惱,如何如此糊涂,豈不聞,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如此道理如若不明白就沒有辦法了。我費無極就是喜歡莊子,喜歡逍遙;喜歡李白,喜歡浪漫,喜歡瀟灑;喜歡蘇學士,喜歡豪放,喜歡灑脫。”

張明遠也心想:“也許是自己太過分了,無極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固執己見,何必太過強求,又太過苛求。畢竟人各有志,不可自以為是。我這般的確自尋煩惱,苦了自己。”

費無極道:“師兄,我們可不能吵吵鬧鬧,我們以后還要一起闖江湖。”張明遠道:“好兄弟,所言極是。不過我們這般書生意氣的闖江湖,也是奇葩了。世人皆以為江湖只有俠骨柔情,只有逍遙豪放,只有無拘無束,只有自由自在,只有灑脫放蕩。卻不知,江湖也有文武雙全,也有智勇雙全。”費無極道:“江湖,我們目下感覺不到。”

張明遠道:“此話怎講?”費無極道:“你可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荊軻刺秦王的故事,你可知楚霸王血灑烏江的故事,你可知少林棍僧搭救李世民的故事。到了太祖武德皇帝這里,更是十八般武藝,好生了得。可惜---”

“可惜什么?”張明遠心下不解,不知無極說些什么,就問道。“可惜重文輕武后,武林高手都寂寞難耐了。”費無極嘆了口氣,悶悶不樂道。“對啊,不過,也不盡然,高手在民間,我大宋許多武林高手只不過不愿意拋頭露面而已。你可聽說這樣的傳聞了。”張明遠蹙眉而思,頓時看著費無極。“什么?”費無極問道。張明遠道:“俗話說,‘王不過項,將不過李,拳不過金。’你可聽說了?”

費無極搖搖頭:“什么項了,李了,金了的,何不仔細說來。”張明遠道:“就是說,做大王的,做不過楚霸王項羽;做武將的做不過李存孝;拳法厲害的,也比不過金臺!”費無極不以為然,搖搖頭,道:“開玩笑,楚霸王那個王也叫王,不過匹夫之勇而已。曹孟德的魏王,才舉世無雙。他大權在握,挾天子以令諸侯,實乃天下第一。李存孝,還做武將厲害,飛將軍李廣怎么辦?莫非王子安所云,‘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實為戲言?比李存孝厲害的何止一人,這關羽、張飛就夠了。何況呂布、馬超,還有許多,就不一一列舉了。金臺倒是不太了解!”

張明遠笑了笑,道:“你倒說說看,李存孝難道一無是處了?”費無極道:“我倒是看了唐代史書,也仔細看過李存孝的故事,他這個人其實很冤枉的,是個厲害角色。李存孝,唐末五代第一名將,十八騎取長安,十三太保第一。代州飛狐人,本姓安,名敬思,沙陀族。天生神力,被晉王李克用看中,收為義子。隨著李克用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結果遭到其他義子和武將的嫉妒,誣陷他謀反,被處車裂而死,年僅三十六歲。李存孝和李克用兩人相識就有一段故事,據說李存孝小時候,上山放羊,遇到猛虎,李存孝不僅不怕,還上去跟老虎搏斗,徒手打死了老虎。這一切正好被路過的李克用看到,故意對李存孝說:‘這老虎是我家的,你得還給我。’李存孝也不爭辯,拎起老虎,隔著山澗,像扔石頭一樣扔到李克用腳下,據說砸出個坑,叫‘迭虎坑’。李存孝武藝高強,勇猛無敵,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連武功天下第二的‘鐵槍’王彥章在他手下都過不了幾個回合,排第三的高思繼就更不用說了,在李存孝大戰十員武將后,而且是傷風感冒的情況下,幾回合就生擒了高思繼。李克用處死李存孝后,排第二的王彥章就天下無敵了,竟連挑李克用三十六員大將,急的李克用都哭了,后悔殺掉李存孝,這時軍師出主意,派人假扮李存孝出戰。王彥章見到李存孝原來還活著,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同時竟把王彥章的弟弟王彥童活活嚇死了。”

張明遠問道:“金臺呢?”“干爹種師道曾對我說,金臺曾支持王安石變法,傳授過蔡京內功。他出生在浙江金華府義烏縣金莊村,自幼脾氣倔強,喜歡練武,十歲那年,父母雙亡。十二歲時離家出走,浪跡江湖,在河北一次遇險時被一名叫田七的武俠救助,并與他結為兄弟,向他學習異功絕招。后來從軍并成為一名赫赫有名的戰將,他性格豪爽,喜歡廣交天下武林好友,曾偕同結義兄弟,力挫七十二座擂臺,打遍天下無敵手,獲得‘天下拳王’的美稱。據說他有一個徒弟叫做周侗,在東京郊外做武師,一般人都難以相見。”費無極一語落地,張明遠暗自佩服,沒想到無極知道這么許多,可見讀書不比自己少。頃刻二人不再爭執,更相和睦。來到恒山派山門把馬交給恒山派弟子,說明來由,就上山去了。

費無極道:“我們來恒山干嘛來了?”“百聞不如一見,來看看。”張明遠笑道。費無極抬起頭,指著這大山,撓了撓后腦勺,嘆道:“如此大山,必定有大人物。師父既然讓我們專程前來拜訪,可見這恒山派玄空道長神通廣大。”這時,從他們后面傳來聲音,有人說話了,道:“玄空道長當然神通廣大,有萬夫不當之勇,曾以一人之力,在東京禁軍萬馬軍中,殺了一個狗通判。如探囊取物!”張明遠、費無極看時,原來是方才老伯路過,他感慨萬千之際,介紹起來。

張明遠道:“原來是方才老伯,敢問老人家可是要上山?”老頭點點頭,道:“不錯,老朽是香客,上山燒香祈福。”費無極道:“方才,老人家為何行色匆匆?”老頭道:“契丹人近來多加防備,聽說有一些太行山大王要聯合我宋朝大軍意圖收復雁門關,這恒山自然是必爭之地,他們如何不嚴加防范。”“原來如此。”張明遠、費無極嘆道。“老朽先行告辭,要去翠屏峰下拜訪一位故人,你們可沿著這石階,越溪過坡,便是恒山派祖庭。”老頭用手指著前面,就離開了。張明遠、費無極低頭作揖,深表謝意,卻早已不見老人家的身影。

“聽這老人家所說,玄空道長,豈不如三國趙子龍大戰長坂坡故事了?”張明遠對費無極道。費無極踩著石階與張明遠且走且談,道:“想必這玄空道長的功夫了得,趙子龍恐怕比不了。”張明遠道:“自然去拜訪一番,見識一下了。”費無極用手撿起一根樹枝,劃拉著路邊的雜草,道:“事不宜遲,出發。”說話間,二人已越過小溪,翻過山坡,往恒山派祖庭去了。

一路但見,郁郁蔥蔥,枝繁葉茂,潺潺流水,悅耳動聽。費無極登上石階,遠遠望去,一個仙風道骨的老倌正坐壇講道。許多弟子成拱衛之勢。張明遠靠近一點,往山坡下再看,這道人居中,弟子坐陣如先天圖法,氣勢不凡。費無極不小心踩翻一塊石頭,只見石頭滾落,剛好掉入這陣法外圍的一個水池里,只聽,咕咚一聲,果然叨擾了此地的清凈。張明遠、費無極不覺表露無遺,正在此時,突然,那道人一甩長袖,水池之水濺起許多水花,居然打到了張明遠、費無極的臉上。二人站起身來,詫異萬分,沒曾料想,恒山派有如此高人。

“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來此作甚?”那道長問道,雖隔十米之遠,可聲有回音。“終南山王世貞座下弟子張明遠、費無極,拜訪恒山!”張明遠、費無極也大驚失色,目瞪口呆之際,異口同聲道。那道長默然不語,只是閉目養神。那道長弟子倒大喝一聲,道:“終南山遠在關中京兆府,如何到我大同府來了?”

費無極出其不意,道:“想來就來,有何不可?”那道長睜開眼睛,道:“油嘴滑舌,何出此言?”張明遠道:“此來恒山派,千里迢迢,不遠萬里,也算走一遭了,哪知北方這般模樣。”道長笑道:“哪般模樣?”費無極道:“契丹人橫行霸道,中原人受苦受難。”道長道:“小小年紀,倒也明白許多,既然如此不易,何必至此。”

張明遠道:“好男兒志在四方,無論千辛萬苦,也要看看我大宋北國風光。”費無極道:“沒曾料想,北方茫茫宋民如此受苦受難,任人擺布,看人臉色。”那道長仰天長嘆,道:“只要我恒山派一日不滅,北方大宋元神就不滅。”

張明遠問道:“敢問真人,不知玄空道長可在?”“你是何人?”有道士問道。“在下張明遠。”張明遠擲地有聲道。“你如何知道貧道?”那道長問道。費無極道:“家師提及,自然銘記于心。”道長頓時哈哈大笑,道:“貧道便是玄空,撤陣!”此言一出,恒山派弟子一瞬間撤離,只眨眼功夫。張明遠、費無極暗暗傳奇,揉揉眼睛,不敢想象。

玄空指著眼前山坡,道:“還不下來說話,更待何時?”張明遠、費無極便小心翼翼走下石階,快步前行,來到玄空跟前,拱手見禮。玄空捋了捋胡須,笑道:“不是有輕功么?何不飛下來,如何與世人一般,走了下來?”費無極道:“道長切勿見怪,來此寶地,不敢有恃無恐,不敢揚威耀武,自然也不敢造次。方才看到道長武藝高強,故而不好獻丑。”張明遠道:“道長近來可好?素知此地是三國交鋒之地,又為宋遼邊界,頗有爭議。想必清凈不得,是也不是?”

玄空忙道:“天下大勢已去,北方幽云十六州早已被契丹占據,我這恒山也是受契丹人管轄之地。許多匾牌石刻都被毀壞,貧道至此已是千瘡百孔,先師走的早,留下我一個人守山,如今有些弟子已是不易,讓他們跟隨我也是不易,但愿這大宋有朝一日可以北伐,我守這恒山,也算是不白守了。眼下看來,女真人早晚崛起,那時,恒山恐怕就離我大宋越來越遠,可我恒山派一顆拳拳赤膽忠心將永向南方,永向東京。生為大宋人,死為大宋鬼,有何不可?”一語落地,張明遠一怔,費無極也神情恍惚,沒曾料想,玄空道長原來這般慷慨陳詞,實在令人佩服不已。

張明遠道:“家師在弟子下山之時,叮囑再三,定要前來拜訪恒山派玄空道長,故而前來。聽道長一番高論,令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費無極道:“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如何會知道,大唐時的北岳恒山,如今會陷入契丹人之手,與幽云一般,令人望眼欲穿。”玄空道:“大同府便是云州,被契丹人叫做西京;幽州被契丹人叫做南京,也叫析津府。你們可知?”費無極笑道:“實不相瞞,此番便是從雄州歸來,還去過幽州,見識過契丹風貌。”

“你們去雄州做什么?”玄空詫異道。張明遠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到雄州辦些事情!”“如何會去幽州?那可是契丹人的地盤!”玄空不解道。費無極道:“恒山也是契丹人地盤,我們不是也來了么?玄空道長在契丹人地盤相安無事,我們還怕什么。”玄空點點頭哈哈大笑,張明遠、費無極也樂此不彼。

玄空問道:“去雄州,事情可辦完了,還順利么?”張明遠道:“有貴人相助,還算順利。目下早已離開雄州數日,意欲回京兆府復命,也好回山看望家師。故而南去之際,特意前來拜訪。”玄空喜道:“原來如此,請大堂說話。”說話間,玄空在前,恒山派三弟子緊隨其后,張明遠、費無極跟隨而去。

“此乃大弟子惠松。”玄空道長介紹道。張明遠看去,此人眉清目秀,頗有仙風道骨,不過高冷之極,怕是不容易說話,難以親近。此人拱手答禮,并不喜形于色。

“這是二弟子明哲。”費無極一瞅,這人身長八尺,容貌甚偉,氣度不凡,一個酒窩浮現眼前,笑容滿面,令人賞心悅目。“三弟子道空。”張明遠、費無極同時看去,此人,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不知為何如此。

張明遠、費無極與之一一見禮,四下不再陌生。一起品茶說話,已是中午時分。吃了午飯,玄空歇息去了,張明遠、費無極與他座下三個弟子惠松、明哲、道空在恒山四處走動,算是觀賞一番,以示不虛此行。

張明遠看著眼前的峽谷,嘆為觀止,不禁問道:“這是什么地方?”明哲道:“這是金龍峽,居于天峰嶺和翠屏峰之間,峽谷幽深,峭壁側立。石夾青天,最窄處不足三丈。這里是古往今來的絕塞天險。據說北魏時,那窮兵黷武的道武帝發兵數萬人,在這里劈山鑿道,作為進退中原的門戶。就是到了我大宋太宗時,此處也是兵家必爭之地。想當年,楊業父子在這里以雁門關之險而據守,抵抗遼國蕭太后的大兵入侵。金龍峽內,懸崖中腰有古棧道盤繞,名為‘云閣’。我等時常到此處修身養性,坐道觀天,常常三日,廢寢忘食。”聽了這話,張明遠點點頭微微一笑。

“廢寢忘食,坐道觀天,你們何必苦煞自己。”費無極搖搖頭笑出聲來,看著眼前的松樹,又問道:“這松樹與我終南山不老松如何大相徑庭了?”明哲道:“我恒山松,風格別致,形狀奇特。其中,有四株形狀奇特的唐代古松,人稱‘四大夫’。這四株古松,根部懸于石外,緊抓巖石,傲然挺立,氣勢不凡,別具風格。實乃我大宋忠君愛國之士。”

費無極看著山洞口,忽見桃花朵朵,不由喜出望外。惠松道:“這桃花洞古已有之,位于真武大殿后的恒宗峰上。洞口坐北朝南,高有丈余,寬近八尺,入深約十五丈。此處集中我恒山桃花群,歷百年而茁壯常新,清明前后桃花盛開,紅若香珠,燦若彩霞,點綴山谷,飄搖春意。實乃奇景!”一語落地,費無極瞠目結舌道:“看看你,頭頭是道,出口成章,說的詩意盎然,實在令人喜歡。”

張明遠抬頭又見一片云海茫茫,恒山郁郁蔥蔥,佛若人間仙境。道空道:“恒山云海,變幻無窮。出云洞在后土夫人廟的不遠處山腰,晴日明朗,洞口寂靜,陰雨來臨,洞口便游出縷縷白云。”

“這寺廟建的好生奇怪,如何就高懸于此了。莫非玄空道長略施法術不成?”費無極指著遠處的廟宇出神道,張明遠放眼望去,果然與眾不同。此言一出,惠松、明哲、道空哈哈大笑。明哲道:“這懸空寺,原叫‘玄空閣’,乃北魏時拓跋人所建。北魏天興元年建都平城,北魏天師道長寇謙之仙逝前留下遺訓:要建一座空中寺院,以達‘上延霄客,下絕囂浮’。之后天師弟子們多方努力,精心謀劃,懸空寺于北魏太和十五年建成。唐開元二十三年,大詩人李白游覽懸空寺后,在巖壁上書寫了‘壯觀’二字。”

費無極放眼望去,果然有‘壯觀’二字。惠松道:“這北魏道人也是厲害,硬生生忽悠著拓跋人出錢出力把道壇從平城,南移至此。那工匠確有些本事,根據我道家,‘不聞雞鳴犬吠之聲’的逍遙境界建了這天下莫可能及,無出其右的‘玄空閣’。不瞞二位,家師道號玄空,也是與這‘玄空閣’大有關聯。”張明遠點點頭,算是了然不惑。

道空道:“我恒山派懸空寺處于深山峽谷之間,全身懸于石崖之中,石崖護佑,故而免受雨水沖淋。如若山下洪水泛濫,也免于被淹。”費無極道:“果然想的周到。”張明遠仰天長嘆道:“實乃天下第一。”

道空道:“這四周大山如此高聳,玄空閣自然不會被風吹日曬。目下佛門弟子不愿受契丹人欺凌都南下五臺山和中原嵩山去了,留下這佛家禪房,讓我道家弟子享用。如若不是契丹人為非作歹,焉能如此。臨行之時,和尚們淚光點點,好生了得。都為名門正派,都為大宋子民,如何不感同身受,淚流滿面。”一語落地,惠松、明哲,一個個也熱淚盈眶。張明遠、費無極不覺也淚光點點。

張明遠心想,這下好了,和尚走了,道士就忍辱負重了,隨即嘆道:“原來北方如此,怪不得,韓昌黎言道,‘燕趙古稱多慷慨悲歌之士!’想當年,荊軻刺秦王的故事,何其悲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瀟灑之極,豪邁不已,世所罕見。如今的大同府早已在契丹人掌控之中,以幽云十六州為依托,契丹更是囂張,更是虎視眈眈,更是有恃無恐。”

費無極道:“《周禮·職方氏》記載:當時天下‘九州各有鎮山,恒山,正北并州鎮山’。《詩經-爾雅·積山》也稱‘恒山為北岳’。北魏酈道元所作《水經注》載,‘又東南過中山上曲陽縣北,恒水從西來注。之滱水自倒馬關南流與大嶺水合,水出山西南大嶺下,東北流出峽,峽右山側,有祗洹精廬,飛陸陵山,丹盤虹梁,長津泛瀾,縈帶其下。東北流注于滱。’由此可見,恒山之地,溪流飛瀑,頗為壯觀。”

張明遠道:“恒山西控雁門雄關,東跨河北,南接五臺山,北臨大同府,連綿數百里。當年古人登臨此山,可俯視真定府和太原府,山勢蒼茫,氣象萬千。古者天子巡狩,常以歲十一月至于北岳,侯伯皆有湯沐邑,以自齋潔。周昭王南征不還,巡獰禮廢,邑郭仍從。”惠松驚嘆不已,原來張明遠引經據典,讀書頗多。

費無極問張明遠道:“師兄,在東京時,我倒留意過有關大山名川的記載。沈括所作《夢溪筆談》載‘北岳恒山,今謂之大茂山者是也。半屬契丹,以大茂山分脊為界。岳祠舊在山下,石晉之后,稍遷近里。’此話怎講?”張明遠道:“契丹人對恒山也是垂涎三尺。他們自然明白,雁門關實乃兵家必爭之地,恒山又易守難攻,距雁門關不遠,豈可等閑視之。”

費無極又笑道:“孔子編《尚書中所云,‘歲二月,東巡守,至于岱宗。五月,南巡守,至于南岳,如岱禮。八月,西巡守,至于西岳,如初。十月一月,朔巡守,至于北岳,如西禮。’可見北岳也為孔夫子所推崇!”

張明遠道:“我大宋大畫家《早春圖》作者郭熙早就有精妙說法,他說,‘泰山如坐,華山如立,恒山如行,衡山如飛,嵩山如臥。’這五岳實乃中原名山大川之至尊。如何不心生敬意,如何不頂禮膜拜。難怪泰山封禪為歷代皇帝所愛,也是仰慕大山之雄偉。難怪杜工部也感慨萬千道: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云,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惠松道:“沒曾料想,你終南山弟子皆是飽讀詩書,才高八斗之輩。如此引經據典,頭頭是道,可見‘讀書破萬卷’自然‘下筆如有神’了。”

費無極道:“你也用了杜工部的詩句,也是引經據典,頭頭是道了。”此時,眾人開懷大笑,更相和睦。

道空道:“我恒山派雖處兩國交鋒之地,可心往大宋,夢回東京,魂系中原。不知將來如何,還望大宋出師北伐,收復失地才好,讓我漢人也堂堂正正,頂天立地。”

明哲道:“許多中原門派可能早忘了我恒山派,不過也沒什么。天下一家,何必在意那么許多。漢人、契丹人、黨項人、吐蕃人、大理人、女真人、回鶻人,皆是藍天白云下的子民。雖國不同,君有別,地域分東西南北中,語言文字習俗,皆是五花八門,但大可合同為一家,世代友好。少了刀光劍影,互相殺伐,豈不惠及天下蒼生,也是帝王將相大大的功德無量了。”

張明遠斬釘截鐵道:“所言極是,可我卻不能這般豁達,讓我張明遠寄人籬下,很難做到。如若有朝一日,終南山也被西夏所占,我當以死謝天下!”

“什么!”費無極大驚失色道:“師兄你瘋了嗎?一派胡言,什么死不死的,我們要長命百歲,看到大宋一統山河。”

惠松道:“但愿大宋一統山河,我恒山派就可以與中原各大門派華山論劍了,到那時天下太平,黎民百姓安居樂業,恐怕江湖也寂寞許多。雖說江湖寂寞了,可貪官污吏也不少,我等也好替天行道,也是何其快哉,故而江湖也是不甘寂寞。就怕天下大亂,江湖也會陷入不義之戰。如若為賊人利用,這江湖就血雨腥風,不敢想象了。”

道空道:“目下看來,難上加難。聽說天祚帝胡作非為,完顏阿骨打倒是與那越王勾踐有些相似,恐怕契丹要完蛋了。西夏乾順雖說也雄才大略,可黨項人也是自身難保。天下大勢要變,實在感慨萬千。”

明哲道:“中原的人難知我北方宋人的苦衷,就像江南不知中原疾苦一般。北方漢人處在契丹人、黨項人、女真人威脅之下,我大宋邊關烽火狼煙,此起彼伏。如北方雁門關的楊家將和西BJ兆府的種家軍者,又有多少?為國為民,世世代代,子子孫孫,拋頭顱,灑熱血,鎮守邊關。他們實乃我大宋堂堂正正的大英雄!”

費無極道:“說到這里,我也忍不住,說上幾句話。我與種家軍認識不久,他們子子孫孫,實乃感天動地泣鬼神,從種諤到種世衡,從種世衡到種師道、種師中,從種師道再到種浩,種家軍多少年一直與西夏黨項人周旋。如若不是他們關中京兆府恐怕早被西夏占據,那后果不堪設想。京兆府就永無寧日,東京就腹背受敵了。他們讓西夏不敢輕舉妄動,故而我終南山才逍遙境界,才是人間樂土。他們種家軍實乃我大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聽了這話,道空若有所思。

張明遠道:“你們說了這么多,我也忍不住要長篇大論了。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是大宋的地方,鎮守者都是大英雄!有些有名有姓,有些無名無姓。可憐了黃沙漫漫,尸骨未寒。多少帝王將相在朱門酒肉臭,多少黎民百姓是路有凍死骨。多少士卒沖鋒陷陣、馬革裹尸、為國捐軀、慷慨赴死、血灑疆場。殊不知,千秋功罪也只待后人評說,英雄本色實為后人仰慕,后人追思,后人憑吊!”此言一出,惠松佩服不已。

費無極道:“如若計較功名利祿,豈不可笑之極?不過既然為國為民,就該得到些什么。這建功立業,功成名就,也就不是沽名釣譽了。故而我以為,不可讓英雄流血流汗,到頭來又流淚,豈不令人匪夷所思。”明哲點點頭,深以為然。

張明遠道:“看我大宋之前,史海泛舟,自然有許多感慨萬千:夏啟設壇告天,立開天辟地之國,堯舜禹乃上古帝王之楷模。可惜后來出現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夏桀還大言不慚自比什么太陽,最后被國人趕下臺來,實乃貽笑大方,自欺欺人,自取其辱;商湯本也不錯,可惜這青銅器太久也難免銹跡斑斑,殷紂王就是太自不量力,結果招來武王伐紂,一個牧野之戰,就把天下交了出去;周文王禮賢下士,得到姜太公的輔佐,后經周武王的修生養息,周天子也慢慢的變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一個分封制讓天下各得其所,本也相安無事,天下太平。不過這到后來也出了麻煩,實乃自尋煩惱。世人皆知楚王好細腰美女,自然也知楚王問鼎的故事。自此,天下大亂,春秋五霸,戰國七雄。老子、莊子、孔子、孟子、韓非子、墨子、孫子、荀子,諸子百家都出來為天下君王爭霸天下而出謀劃策。雖說齊楚趙燕秦魏韓,東西南北到中間。可偏偏是地處西北最不起眼最被人瞧不起的秦國后來居上,后發制人,最后勢不可擋,最終出現了李太白的慨嘆,正所謂,‘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這秦王嬴政不再是從前的秦王,他成為這天下無敵的秦始皇!可惜好景不長,二世不過,就被趙高搞的烏煙瘴氣,指鹿為馬,國將不國。陳勝吳廣被逼無奈,揭竿而起本算不得什么,狂風暴雨還在后頭。那便是西楚霸王項羽的巨鹿和楚漢之爭。”惠松、明哲、道空目瞪口呆,暗自佩服,沒曾料想,張明遠如此博聞強識,頭頭是道。

費無極接過話鋒,嘆道:“同一事件可反復出現,這在歷史上算不得什么大事。便是異曲同工了,垓下之圍到白登之圍,都是男人與女人的智慧和較量。垓下有美人虞姬,白登有匈奴王妃。項羽因女人流淚,劉邦因女人而解圍,皆是無言以對。”

張明遠接著說道:“西漢有漢武帝、司馬遷、霍去病、張騫之輩,何其雄偉,雖遠必誅,天下無敵。不過也有美人的柔美,這昭君出塞也是從容不迫,聲名遠揚。東漢光武中興,也算名不虛傳。可惜東漢末年,宦官專權,外戚干政,天下大亂。三分魏蜀吳,曹孟德中原稱霸,劉玄德建邦西蜀,孫仲謀坐領江東。王羲之的蘭亭序與白鵝,淝水之戰的草木皆兵。不過是過眼云煙,匆匆過客。南北朝真是一個頗為有趣的時代。北魏馮太后和孝文帝,何其英明神武,實干興邦;南朝梁武帝卻舍身佛寺,空談誤國。大江東去,江南江北卻是天壤之別。隋唐大一統終究到來,一條大運河,讓隋煬帝快樂許多,也讓他的大隋曇花一現的何其如夢如幻。還是李世民果斷干練,心狠手辣,玄武門之變,便把江山牢牢抓住。不過他也皇天不負有心人,開啟貞觀之治,成就了大唐盛世,長安美夢。”

費無極道:“武則天也厲害,硬生生從男人堆里爬出來,站起來。雖說做了天下人間的女皇帝,可命運的安排,只能給她一塊無字碑,可見做女人實在不容易。”張明遠道:“這唐玄宗偏偏愛上那楊玉環。還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說的好聽,也令人動容,可惜大難臨頭各自飛。雖說是皇帝,又能如何?馬嵬坡下也只有一縷香魂,飄逝而去,不再回來。最終大明宮倒塌了,安祿山、史思明走后,是黃巢,黃巢走后是朱溫。一把火不夠,又是一把火,燃燒了大唐也燃燒了一切,那好像一個夢!”費無極道:“五代十國兵荒馬亂,如若不是我大宋太祖武德皇帝,一統南北,不知李煜口中的胭脂淚要流滿多少荷花池了。”張明遠道:“事到如今,幽云十六州的確望眼欲穿,如若朝廷不知枕戈待旦,只顧眼前享樂,恐怕天下大亂,為時不遠了。”聽了張明遠、費無極的話,惠松、明哲、道空頓時點點頭,頗為嘆服,不覺一時語塞,默然不語。

片刻,五人走下翠屏峰,向恒山派玄空住處走去。但見,山色蒼茫,郁郁蔥蔥,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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