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蠱惑人心
- 家有蠱妻
- 我是胖嘟嘟
- 2242字
- 2019-11-01 13:33:42
“怎么能夠救活她?”趙皖沙啞著問,臉上似受到極大的打擊。于中原而言,蠱太過神秘,輕易收割性命。
燕巫心沉默了好一會,手指無意中摩挲著帷帽上輕柔的白紗,腦海中快速搜尋著匹配得上的蠱蟲。
苗疆是蠱的起源地,與苗人的信仰息息相關(guān)。《蠱惑人心》一書集齊眾多蠱的名稱,習(xí)性、形狀、出處,但凡現(xiàn)世的蠱,無不詳細的有記載于此書中。
燕巫心的師門所在木關(guān)山奉為苗疆朝圣第一神山,山中傳承久遠的大派珍藏典籍無數(shù)。識蠱乃山中弟子必修功課,養(yǎng)蠱方為第二功課,是以山中人都需有個識蠱的好眼力。
方才她在掌心抹了一層引蟲粉,沖著小情人耳鼻口目熏了一熏,小情人的頸側(cè)結(jié)了幾朵不大的四瓣花狀。
她飛快的來回默念著與之相似的蠱,天羅,洪山,籽月兒,毛絨兔……
具體是哪一種呢?
燕巫心在山上學(xué)藝七年,《蠱惑人心》一書早就爛熟于心。小情人顯露了中蠱的征兆,但不好實錘具體的哪一個。理論知識到了拿出用的時候,還是讓她眼怯。
怪她學(xué)藝不精,這半瓶醋水平,怕是丟人現(xiàn)眼了。
想來得求助于兩位師兄。
“世子稍安勿躁,小女子心中有些猜測,但我需要些幫手。”
趙皖聽了一喜,忙說,“好,好,你要誰,我派人給你找來。”
燕巫心連忙阻止,“這人,我親自去請,不勞世子。世子請放心,那位姑娘中的蠱入體時間應(yīng)當不長,引出蠱蟲來不是難事。我去準備準備就回。”
趙皖送了她出門,叮囑她快去快回。燕巫心點頭示意自己是認真替小情人治病的,請他放心。
走到樓梯轉(zhuǎn)角,堯椹自下而上,一身白衣廣袖,臉上表情淡然。她想了想,小情人的情況有堯椹把關(guān)更為妥帖,委婉的與他打招呼,“堯神醫(yī),世子房里那位姑娘有些不好了,世子正找你呢?”
堯椹已經(jīng)知道,對著燕巫心頷首一笑,溫和的五官徐徐綻放,如珠如玉,不顯女氣,倒似客棧門前屋后挺拔的翠竹,濃郁的炫目。
奇怪,她忍不住揉揉心口。相處這么久,見過不少堯椹的笑了,這次怎么感覺不太一樣。他的笑似乎真實了不少。以往總也帶著莫名的意味,徒使人不快樂。
燕巫心正要和他們錯身而過,堯椹好心叫住她。“有人尋你來了,我讓溪六帶他們?nèi)チ税g等你。”
看來是兩位師兄到了。看堯椹這一臉閑適自如的模樣,大師兄應(yīng)當沒對他提起生葫蘆的事。也對,針鋒相對,唇槍舌戰(zhàn)的場合怎能少得了她的參與?
給堯椹道了謝,她就向著堯椹所指的方向去了。
祁瀲二人果真在包間等她。白無醉遠遠瞧到小師妹的人影,沖著人兒揮揮手,眼中的不耐煩一瞬間消退的干凈。
才落座,燕巫心就急匆匆的向他們打探,詳細的說了小情人的情況,“師兄,這脖子上出現(xiàn)四瓣花,究竟是哪種蠱?百洛家族的,還是紅音家族?”真正的養(yǎng)蠱大家,精心飼養(yǎng)的蠱蟲有其門派標志,中蠱之人,身上或顯露花瓣狀的紅痕,或點,或條形,或其它奇奇怪怪的。
祁瀲聽她說完,陷入沉默。白無醉看了看他,噗嗤笑了,“大師兄不想個把時辰說不了,悶蛋放屁都要經(jīng)過醞釀。”白無醉這口無遮攔,惹得祁瀲轉(zhuǎn)向他,定定的對視,威脅之色蘊于眼中。
燕巫心只想捂著額頭嘆氣。關(guān)鍵時刻別掉鏈子啊,她心里焦急著。
“依你所說,最為可能的是綠葩。當然,這還得親眼見過才能斷定。蠱蟲在體,有些是歹意的短命蠱,也有幼時就種到體內(nèi)伴生成長的本命蠱。”到底是大師兄,對師弟的調(diào)皮寬容的很。祁瀲依舊溫和,緩緩將他的猜測道出。
燕巫心低頭想了想,僅憑嘴上描述確實說不準,苗疆的蠱繁多,又千變?nèi)f化,將兩位師兄帶去也好。只是……
“師兄,你們方才怎么遇上堯椹的?可說了什么?提了生葫蘆么?”
祁瀲嘆了口氣,表情相當扼腕。“我們到你房內(nèi)尋不著你,擔(dān)心你出事,便思量你在堯椹身邊。可當找到堯椹,也見不到你。自然沒來得及討要。那堯椹的面色,似乎也是有要事。”看到燕巫心似輕松了一些,轉(zhuǎn)而恨鐵不成鋼訓(xùn)斥她,“你的小命被人捏在手里,這般不上心!”
燕巫心訕訕一笑,引了兩位師兄出門,帶到二層去。門口護衛(wèi)認得她,又上下打量著祁瀲和白無醉,讓了人進去稟告。不一會,門開了,里面的人出來請他們?nèi)诉M去。
“這兩位是?”趙皖看了看,對著燕巫心發(fā)出疑問。
燕巫心忙為他們引薦,“我的兩位……朋友,祁瀲,白無醉。祁瀲對蠱蟲一術(shù)很有造詣,我請他來幫忙。”
趙皖聽了,鄭重對著祁瀲作了一揖。“那就有勞先生,事后必有重酬。”
祁瀲輕輕的笑了笑回應(yīng),“在下不才,自當盡力而為。”
堯椹已經(jīng)自帳里出來,抄著手站在一旁看熱鬧。他于蠱術(shù)知之甚少,但他臉上興致勃勃。
“在下要為里面的姑娘救治,這引蠱之術(shù)乃師門秘籍,不宜為外人所知,世子可否先在外頭等上一等?”祁瀲拱著手提出要求,頓了頓,指著燕巫心加了補充,“她留下即可,替我打手,不便之處可由她代勞。”
一般醫(yī)者都會有這樣的要求,趙皖自然答應(yīng)。堯椹本身也是這樣諸多要求的怪癖,并不多言,只是臉上露出遺憾。白無醉無不可的捏著他的心肝寶貝酒壺跟著出去,預(yù)備找個角落喝上兩口。
木門重新合攏,剩下的兩人互相對線一眼,慢慢踱步到床邊。
祁瀲從腰間的取出幾個囊包,平放在一邊的案幾上,隨意看了一眼里邊系掛紗帳的燕巫心,悠悠然跟她搭話,“小師妹,你的百寶囊怎么見不到?”
燕巫心癟了癟嘴,掃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間,有點難過的說,“丟了。”
丟了?祁瀲詫異的看著她,“怎么弄丟的?”
“不記得了,很久之前就不見了。”她試著去想,沒有半點頭緒。祁瀲聽了,走過來,靜靜在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大……師兄,怎么了?”她不明所以然。忽覺頭上一動,帷帽被他拿了下來。
祁瀲顛了癲手中的帷帽,嘆氣,“不記得也好,總歸不是好的記憶了。”
燕巫心體內(nèi)的蠱是霸道的家伙,一旦寄主情緒激動消沉,便會分泌一種汁液,蒙蔽她的記憶。這也是被燕巫心怨念已久的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