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翼，最近還好嗎？一個人生活習慣嗎？新學校還好嗎？新同學還好相處嗎？有沒有按時吃飯？天涼了要照顧好自己，一個人生活不要虧待自己，錢不夠一定要和我說，你姑姑還好嗎？”許翼的父親拿過電話，問了一下許翼最近的情況。

許翼頓了一下，陷入回憶，這好像是記憶里他父親第一次和他說這么多的話，他印象里的父親，高大，精明。

在他僅存的童年記憶里，他的父親很早就去國外工作了，開始的兩三年每兩月回來一次，慢慢減少到一季度回來一次，半年回來一次，最后，每年只回來一次。

他們父子倆從來沒有好好聊過天，每次見面，許翼只有一聲“爸，我回來了。”，說完就回到家就躲在房間里，除了吃飯，兩人不會見面，第二天他的父親就又離開了。

他很少出現在許翼的成長過程中，這是他第一次和許翼說這么多的話，這兩年，他一直想補償許翼缺失的童年，他想和許翼溝通，想接許翼去國外一起生活，都被許翼用一句“破鏡能重圓嗎？”拒絕了，這么些年，許翼從未主動給他打過電話，在許翼慢慢長大后，也從未叫他一聲爸爸。

“許翼，你在聽嗎？”話筒里再次傳來許翼爸爸的聲音。

許翼從回憶中走出回答道：“我在聽，你說。”

“我說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注意身體，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好好學習，錢如果不夠花要主動找我要。”

許翼說：“嗯，你也注意休息。”

許翼的父親第一次聽到許翼和他說這么多的話，眼眶有些濕潤，許愿問道：“爸爸，你怎么哭了？爸爸你別哭。”

“許翼，爸爸能看看你嗎？”許翼的爸爸在電話那頭請求道

許翼想了想回答道：“嗯。”

許翼掛斷電話，給他的父親發去視頻電話，正在等待接聽。

“許翼，我需要回避一下嗎？”坐在許翼身邊一直聽許翼講電話的遲念問道

許翼搖搖頭，看著遲念說：“你是我的朋友，不需要回避。”

視頻電話接通了，許翼看到了他父親的臉，身邊還有哭的小臉通紅的許愿，許愿沒見到許翼前還在抽泣，看到許翼的臉后“哇”的一聲哭出來，抽抽搭搭的說：“哥哥，我好想你啊，嗚嗚嗚嗚。”

“許翼，你瘦了。”許翼的父親看著許翼說

許翼看著父親的略顯疲憊的臉，想起了幾年前看起來意氣風發的父親，許翼第一次感受到他真的慢慢的變老了，他明白父親想補償他的心，但是在他沒有真正的對他缺席他成長這件事釋然前，那聲“爸爸”真的很難叫出口。

“兒子。”

遲念看著父子遠渡重洋的一次‘相見’不禁有些動容，她聽何川說過，許翼和父母的關系很僵，她現在卻見證著許翼和他父親關系悄悄緩和，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許翼換了只手拿手機，角度改變他的父親剛好看見了坐在許翼身邊的遲念，感嘆道：“許翼長大了，都交女朋友了。”

“遲念，你過來，和他打個招呼。”許翼看向身邊的遲念，讓她坐過來點。

遲念向許翼坐的位置挪挪，對著許翼的父親打招呼道：“叔叔好，我叫遲念是許翼的朋友。”

“對是朋友，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