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雖是關心玄亦言，但是“我們”兩字足以慰藉所有。

不一會兒，一團黑氣出現在玄亦言身邊，聚合成人形，慢慢顯現出漠的模樣，“主子。”

玄亦言點頭，看著洵，“去吧，找你的記憶吧。”

吳澤佑牽上洵的手，絲毫沒有溫度的手在寒凍里格外的冷冰，他似乎想要焐熱，可只是白費力氣。可是就是知道最后還是冰冷，吳澤佑也不想放棄。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玄亦言笑了，一笑便是溫柔而就的模樣，“他該去追求他的生活了，若當年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哥哥會不會已經找到新的心上人，亦塵是否也和云哥哥在一塊了，洵之和他也不會分離這么久，而父親母親也還會看著我嫁人吧。可惜啊，往事都已經是往事了，”苦笑一聲，“何來這些個什么的如果......”

一旁的漠自始至終低著頭，面無表情的說：“主子，我們該走了。”抬頭看向洵離開的方向，眼里一絲欣慰。

京州如家道場，如以柔走在后殿的花園中，跟著的丫鬟們端著糕點和茶。如以柔看著已經開花的梅樹，聽見后面幾個丫鬟低聲說著悄悄話。

“說什么呢，這樣小聲，生怕我聽不見啊。”如以柔還是以前那樣的溫柔，和所有的世家小姐一般，賢惠乖巧。

丫鬟們環視四周，并沒有什么人，這才對如以柔說：“小姐，玄門玄亦言活了。”

聽見玄亦言的名字，如以柔眼下的驚訝一閃而過，許久才說：“發生何事了？”

“小姐不知道，玄亦言似乎存活下來了，用邪術滅了鄭家！”

如以柔驚嘆道：“一人？滅了鄭家？只是一人活下來了？”她心里還存有一絲的希望，那個人能夠活下來。

“似乎是的，恐是要復仇啊！”

另一個丫鬟花容失色，“復仇！那，我們如家不也是......”

“說什么！”如以柔嚴厲道，“不許胡說！以后不許說這些，退下吧。”兩個丫鬟急忙離開，生怕主子遷怒于自己。

如以柔眼里再也藏不住的恨意迸發出來，握緊的手慢慢松開，看著不遠處的那把自己的長劍，回想起那年的事情。

玄門前殿之上，已經是血衣之身的絕色之人，被逼的殺紅了的雙眼里是對殿下之人的怨恨和對生命的冷漠。

如家嫡系數人圍攻而上，雙拳終是抵不過眾手，她一生鐘愛的人還是倒在了她的面前。

“亦涵！”如以柔顧不得如之穎的阻攔，直接跑到玄亦涵的面前。早已經被眾人傷害得千創百孔的人，撐著最后一口氣，“亦涵，亦涵，你撐住，我帶你走。”

玄亦涵清楚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走......以柔......”說完便去了，卻也是跪在前殿之上，向他的族人道歉，沒有守護好他們的家......

如以柔癱坐在他的尸體旁邊，只是覺得天暗了，那太陽怎么也變黑了，好像什么都沒了顏色。

他走了，在她面前走了......

從回憶中走出來的如以柔，仇恨的眼神之中才會有一絲的懺悔和痛心。她走到亭中拿起自己的劍，往后殿的角落走去。

洞庭和廬州的交匯之地，漠駕著馬車走在官道上，在洞庭城門不遠處停了下來，對著馬車里的玄亦言說，“主子，有人跟著。”

“進城，找一處茶館停下。”

漠駕著馬車進了城，按著玄亦言的吩咐找了處偏僻的茶樓停下歇腳。兩人進了茶館，小二引著兩人到了靠窗的位置。

“兩位客官，要些什么茶？”

漠看著窗外，觀察著跟蹤之人的一舉一動。玄亦言倒是十分閑暇的點著茶點，“一壺洞庭春毫，桃酥、玄餅、羊羹各一碟。多謝。”

“好嘞，兩位稍等。”

看著漠緊張的樣子，玄亦言笑著說：“不用這么緊張，他們要是不嫌累就跟著吧，咱們吃好睡好就行。”

漠點頭，“那秋家之事......”

“不著急。”說著，小二上了茶和茶點。

小二見玄亦言穿著到似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斗膽上去問了些話，“這位小姐可是道人仙家？”玄亦言轉過頭來看著小二，點頭。小二喜于臉色，“小人斗膽請道人幫個忙，酬金定是雙手奉上。”

玄亦言來到廬州本來就只是到秋家拜年，涂個清閑快活的日子。本著一身招靈聚邪的本事，但并不想管上幾分閑事，擾了自己的心情。

玄亦言并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茶杯，輕抿上一口茶，“小二哥何處此言，我也沒什么本事，更是不敢要上小二哥的酬勞。”

小二見過各種客人，識人的本事是有的，“道人先聽聽便可，待道人閑暇之時再來處理也不遲。”

這樣的聰明人倒也是不多，玄亦言點頭示意小二說下去。

“我們洞庭有座低矮的山，本地人都叫闕蘭山，春天桃花的季節甚是好看。可是這些年，經過闕蘭山腳下的人都見到不少臟東西。本地的仙門秋家多次去驅邪，也不見得有什么結果。”一提到這些事，小二滿臉的憂愁。

窗外，幾名百姓衣著之人看著停在茶樓門前的馬車，立即散開躲了起來。

“主子，來了。”

玄亦言看著小二說：“過幾日我便去看看，到時候還得小二帶路。”

聽見這是有人解決了，小二感激還來不及，連忙作揖。

玄亦言道：“小二，你瞧瞧那幾個人可否眼熟，是不是這洞庭城的人？”

仙家道人吩咐的事哪里敢有所怠慢，跑到窗前探頭看了看，“道人，這幾人面生得很，未曾見過。不過，這幾日來了許多各家的道人，有面生的倒是正常。”

玄亦言心中道：難不成秋家借著老祖宗的生辰，拉攏各家勢力？

“小二，你去忙吧，有事再喚你。”

入夜之后，秋家道場的門早已經關上，與其他仙家不同的是，秋家和鄭家一樣都是位于市井之中，有著大隱隱于世的賢者念想。因著是老祖宗的生辰，秋家府衙大多是各家前來拜壽的人住著，雖是關上了門，但府里也是熱鬧不凡。

秋家嫡系只剩下秋星梵一個子嗣，雖是被趕出了族籍，但是這些年的行醫救人在仙門之間也是名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