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手術算是失敗。
出來后我并沒有看到父親,媽媽說他回去了。
我心里差不多明白,就是媽媽做胃鏡沒吃飯,低血糖暈倒了,父親來看下情況。
因為剛做了手術,媽媽不放心我在外面,硬拉著我回家。
還沒過一周,手上的線還沒拆,媽媽就帶我上了市里。
“你們是要重新做個瘺還是球囊擴張術?”
“等我們晚點再決定。”
醫生走后,媽媽問我:“你想做那個?”
“我想做球囊試一下。”
“有可能管不了好久喲!不過你決定了就行。你爸爸也說錢不錢不管,莫受罪。”
最后確定做了球囊擴張,不知道為什么手術醫生說會很痛,但我一場下來覺得沒感覺。
第三天就出院回家。
我又過上了在外“流浪”的頹廢生活。
……
有兩天可以不用透析,我的初中姐妹約我上她家玩。
我打電話給媽媽說:“我這周不回來了哈,我去同學們家耍兩天。”
“要的。”
中午剛在同學家吃完午飯,媽媽就打電話:“你回來不哈?你爺爺怕不行喲!”
“啊,我明天就回來,爺爺今天應該過得去喲。”我前幾天看爺爺情況挺好的。
“好嘛。”
在同學家玩了一陣游戲,傍晚同學定了KTV。
剛到KTV,媽媽就來電話了:“你爺爺走了,你今天回來不?”
這讓我很震驚,怎么就走了呢?
“要。”
掛了電話我很歉意的跟我同學道歉。她們也表示理解,讓我趕緊回去。
這陣太晚了沒有客車,我做了我這輩子最貴的出租車,直接到鎮上。
可是我回來太晚了,這時的爺爺已經蓋棺入睡了。
這應該是我一生中的遺憾吧。
爺爺養育我長大,可我卻最后一面都沒見上。
守了沒一會兒夜,奶奶就讓我去睡覺,因為明天我又該去醫院。
第二天家里發生什么,我都不知道,在醫院我也沒和任何人說起。
回到家吃了晚飯就要跪拜,跪了十來分鐘。
“起!”
我跟著起身,突然我覺得不對。
“媽媽!”
媽媽還沒來得及轉身,我就對著媽媽的背軟弱無力地爬了上去。
眼前一片漆黑,身體無力。我知道是我這幾天血壓太低。
父親拿來椅子給我坐下:“怎么了?”
“這幾天血壓都點低。”
之后的一切,奶奶都不準我參加,就連爺爺入土,都是我強跟著去的。
“我要去!”
“等哈你又暈了怎么辦?”
“我自己慢點走。”
最終奶奶妥協:“那你喊你外婆跟你一起。”
一路上還是外婆陪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
我戴著眼鏡看著這些人這些事,一種無力感頓生,不知道何來。
后來我只去看過爺爺一次就再也沒去過。
但是之后我也是常常回想起爺爺的一生,似乎不是很平安。我常常夢到爺爺,怕是不放心我把。
爺爺在我記憶里也在慢慢淡去,古人常說:人死如燈滅。
是的,人死如燈滅。活著的人還有新的開始。
常常念叨死去的人會讓先人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