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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血雨中的華爾茲

狩獵時刻開始了。

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是在中央街區,而且柏里曼沒有刻意地回避,他是主動參加狩獵的。

在維倫里,不是獵人就是獵物,而這一次柏里曼選擇了成為獵人參與獵殺。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要站在毫無遮掩的道路中央,等待著一擁而上的瘋子。那樣和找死沒有什么不同。

他藏在大路邊的奢華宮殿后,這個位置可以很好的掩護自己。身邊是兩座怪物石雕,后方是一面十幾米高的磚墻,他確信沒有哪個瘋子會從這么高的墻上跳下來。

他的前方則橫臥著大路,路的對面是座教堂,朵拉就藏在里頭,如果有人想要進去,他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殺。

漸漸的可以聽到,瘋子們叫喊聲慢慢變大,還伴隨著道道槍聲,就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

他們瘋狂的聲音如同敲響了戰鼓,柏里曼感到亢奮而顫栗起來。他不明白那么多的瘋子從哪冒出來的,一晃神就發現他們從陰暗的角落沖了出來。

狩獵時刻中,你我皆是獵人和獵物。

他們沒有同伴,沒有盟友,只有大腦至上的信條,往往看到第一個人就開始了廝殺。

最熱鬧的當屬大路上了。

空曠的大路是最容易暴露的,只要有一個人站在大路上就會被發現——看!這里有塊新鮮的大腦!發現他的人就立刻撲了過去,一個接著一個,很快這條大路就變得擁擠起來。

鮮紅的血總會讓人興奮起來,在他們刀槍相向中,血流得滿地都是,那些殘肢斷臂,頭顱內臟,多得像地上的石子。

其余地方盡管沒有那么熱鬧,例如房頂上、角落里、宅邸院子里……也都看到不少他們廝殺的情形。

就連柏里曼也開始了他的獵殺。

一位瘋子抱著一顆腦袋,脖子上掛著一條血淋淋腸子滿載而歸的路上,遭到了柏里曼從暗處發射的冷槍,頭上被子彈崩開。

一人提著刀剛沖向大路,想要湊熱鬧時,也遭到了暗處柏里曼的射擊,子彈打穿了他的肚皮,他倒在了地上,被一旁的瘋子用斧頭劈斷了脖子。

柏里曼就藏在這,路過的瘋子們就沒少挨他的冷槍,他嘴里默數著擊殺數:“3個……4個……5個。”

盡管他藏得很好,但瘋子那么多,槍聲又不小,還是有些人發現了他。

一人發現了暗處的柏里曼,他從房頂上跳下來,可他沒衡量過高度,落地時摔斷了腿,就摔在柏里曼身邊。

“6個。”柏里曼對著他的頭來了一槍。

一人聽到槍聲而來,他提著遂發步槍來到柏里曼的位置,但沒有看到他。

“7個。”

他身后響起柏里曼的聲音,剛回過頭,就感到眼前一晃,隨即他看到的是自己的身體倒在地上。原來他的腦袋被柏里曼用彎刀削了下來。

他不止是來送人頭的,還是來送槍的。他身上的遂發步槍成為了柏里曼的戰利品。

遂發步槍柏里曼雖然沒有用過,但使用方法和他那把遂發手槍是一樣的,他換上步槍,“啪”一槍把對面房頂上的一人給擊落。

無論是威力、射程、還是精準度,步槍都要在手槍之上。柏里曼不知道有沒有把房頂上的人打死,但他從幾十米高的樓臺上摔了下來,基本可以算在死亡名單上。

“8個。”

經過一次次的射擊,柏里曼的槍法愈來愈好,原本二十米外的目標他都不一定能夠打中,現在三十米內,一槍爆頭。

漸漸地柏里曼從狩獵中找到了殺戮的快感,不過他很好的把握住尺度,他的雙眼并不是嗜血般的癲狂,而是冷酷無情。

在他的眼中,瘋子的身體里裝的并不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而是一個個腐敗的靈魂。

從他剛來到維倫不忍心殺人,到現在殺人不眨眼,這轉變的過程只用兩個狩獵時刻。

他想起朵拉曾對他說的一句話:如果殺幾個人還不能適應,那就殺十個。

是的,目前柏里曼已經適應了維倫的環境。

能夠發現柏里曼的人,的確有不少,但試圖跑來殺他的沒有一個能夠成功,畢竟他們是一個一個的跑來送命。

如果瘋子們學會團體合作,十個人,不,五個人一同沖向柏里曼,恐怕他就要棄槍而逃了。

我想,腦疫不僅讓他們對大腦產生無法戒除的癮,甚至還蠶食了他們的智商,把他們變成個低能兒。柏里曼也是這么認為的。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打破了柏里曼對他們固有的看法。

也不知誰大喊了一聲:“獵人來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廝殺,就連正跪在地上啃著腦子的瘋子也都停了下來。究竟是什么讓他們停止了瘋狂,柏里曼十分好奇。

他把步槍背起來,手槍插回腰間,咬著彎刀刀柄沿著柱子爬上了宮殿的三角頂。

這時他發現,一貫漠不關己的朵拉此時也來了興趣。

她出現在道路對面教堂的二樓陽臺,正坐在欄桿上,捧著煙斗吞云吐霧,并對柏里曼點點頭。

柏里曼把目光移到下方道路上,一道人影從陰暗中走來,他走在路中央,把瘋子們嚇得一步步往后退。

獵人的步伐很穩,厚重的高幫皮鞋踏在堅硬的石板路上發出“哚哚”聲響,平常吵鬧的瘋子們都鴉雀無聲,只剩下他回響的腳步聲。

當他走到昏暗的路燈下時,柏里曼才看清他的模樣。

一件修身的黑色過膝風衣沾滿了血,一條深色長褲,褲腿埋在高幫皮鞋里。

柏里曼有點驚訝,因為獵人穿得和他一模一樣。

他朝著朵拉投去幽怨的目光,似乎在說——嘿!看你給我選的衣服,這下撞衫了吧!

但朵拉只是把煙嘴從她粉嫩的小嘴里拔了出來,對著柏里曼吐了個煙圈,作為給他的回應。

那人還戴著一頂帽子——高雅的棕色三角帽,也和柏里曼頭上的戴著的一樣。

但不一樣的是,他蒙上了黑色面罩,鼻梁以下完全看不到。

不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沒有看著任何一位瘋子,而是筆直地望著前方,似乎瘋子們不配出現在他眼里。

他單手撐著一根漆黑的手杖,穩健地行走著,長度正好到他的腰間,但柏里曼完全沒看出來他有任何腿腳不利索的現象。

周邊的瘋子就像空氣一樣,完全視而不見,他就這么閑庭信步地走在道路中央,悠閑得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園似的。

接下來,瘋子們首次進行了團隊合作,他們似乎簽訂了停戰條約,變成盟友,一起把獵人給團團包圍,堵住了他的去路。

不管獵人有多厲害,但被十多二十名敵人給包圍,恐怕也難以存活下來。

看!我就說過不能站到路中央,誰還敢不信?柏里曼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位倒霉蛋,不過他卻不希望對方死在這里,他緩緩挪到屋檐邊,只要一開戰,他就會毫不猶豫地下去幫忙。

但獵人并沒有感到很棘手,只見他搖搖頭,似乎很苦惱。但從他的眼中,柏里曼看到更多的是無奈。

瘋子們握著刀的手有些顫抖,暫時還沒有一個敢上,他們等待一個先行者來給予他們勇氣。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但就有一個瘋子不信,提著刀叫嚷嚷地沖向獵人。

他在柏里曼的槍口下跑到獵人身前,但柏里曼并沒有開槍,是因為想看看獵人的能耐。

這名瘋子朝著獵人一刀砍了下來,但獵人不緊不慢地一個側步,讓瘋子這一刀砍到了空氣上。

獵人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把漆黑的手杖往倒過來頂端朝上。

那瘋子正好撞在了手杖尖銳的頂端,被手杖刺穿了喉嚨,鮮血隨著手杖滑落。

瘋子喉嚨已經刺穿,他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獵人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這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可不能怪我。

也許是“同伴”的死激怒了瘋子,他們怪叫著,提著刀朝著獵人一擁而上!

柏里曼也從屋頂跳下,想要把獵人救出來。

但柏里曼不知道,他多此一舉了。

獵人把手杖從對方喉嚨里拔了出來,反握著,輕輕一甩。

那手杖竟然在甩動的瞬間變形了,除開把手,其余的部分,分開成一節一節如同鐵索的鋒利鐵刃,此時它不再是一根手杖,而是一條長鞭!

僅僅一甩,長鞭鋒利的刀刃輕易割開前方幾名瘋子的喉嚨,了結他們的性命。

但瘋子們不怕死般的前赴后繼,但都沒摸到獵人的衣角都已經倒下了,越來越多的瘋子接踵而至,他就像塊磁鐵,把所有的瘋子都吸引了過來。

獵人的鞭子揮舞得更快了,快得只能看到虛影,如果你看過電風扇的扇葉快速轉動而形成一面圓盤時,就會明白他的鞭子有多快了。

只不過,鞭影形成的不是圓盤,而是一個半徑為三米的保護罩!

在這個保護罩內,仿佛是一臺鮮血榨汁機,瘋子們正遭受每秒七八下的割傷,四處飛濺的鮮血化成了血雨,傾盆而下。

不僅如此,他在揮舞長鞭的同時,腳下還不斷移動著,躲避瘋子的攻擊,還有子彈的射擊。

他腳下的動作很輕柔,時快時慢。他就像個皇家舞者,在血雨中跳起了典雅的華爾茲,美麗且致命。

如果有女性在場的話肯定看得兩眼發光,并且像見到偶像一樣雀躍起來——太帥了!

不過作為男性的柏里曼,并沒什么欣賞美的眼光,獵人的舞步反而讓他想起了一首歌“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站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獵人把所有的瘋子都引了過去,看來并不需要柏里曼的幫助,他干脆就坐在路燈下抽起了煙。

片刻之后……

柏里曼看到一條鞭影從上方劈來,他連忙抬起彎刀格擋!

“叮!”

鋒利的鐵鞭把彎刀一圈一圈地纏繞,還好沒有傷到柏里曼。

“你也得了腦疫嗎?”柏里曼瞇起眼睛,看著鞭子的主人——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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