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F市后,陽春要請喬恒豐吃飯。
“我知道你的目的。這個飯,還是免了吧。”喬恒豐拒絕了。
聽喬恒豐這樣說,陽春有點尷尬。
“大隊長。我是想吧。不管怎么說,我們這一路過來。你可是教育了我許多。讓我受益匪淺。我是誠心誠意的感謝你。”
“我做的,就是改造人的工作。在做事上,我是有把持的。你不要見怪就好。”
“哪能呢。我就覺得,你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個老師。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你的口才不錯。確實,當工人,可能是委屈了。”喬恒豐笑了笑,說:“這樣吧。你真的做上生意后,可以再去我們大隊。我們歡迎一切誠心合作的人。只是,你要做好一切準備。機遇嘛,只留給做好充分準備的人。”
“我記住了你說的。”
喬恒豐給了陽春建議,就是想做生意,就應該正規。想和十二大隊做成這筆生意,前提是陽春得有自己的門面,得有合法經營的證照。
陽春表示了再次的感謝,分別時,他可是行了抱拳禮的。
喬恒豐沒有完全拒絕陽春。這就是給了陽春一個希望。
陽春開始籌劃,找一個門面。原本計劃中,在岳父母家那個平臺上蓋出一間做門面。現在看來,這事急的,來不及了。
岳父母家進入的巷子口,有一家做水暖配件的門市部。那是一個金陵人在這邊經營的。上次那批貨,沒敢在這個人跟前拿,是覺得他的貨價位有點高。
可以先去那里打探一下。好歹有一個借鑒。沒有做過生意的陽春,不知道證照怎么辦理,還有,開一個門面要多少啟動資金。
有了這個想法后,陽春來到了這個門面前。他和這個門面的小老板是認識的。巷子口有一排做各種生意的門面。
在門面前,有一張告示留住了陽春的腳步。這間門面要轉讓。
陽春的眼睛可是倍兒亮了。
“趙老板。好啊。”陽春進了門面。
被陽春叫成趙老板的男人,年齡在二十六七歲,可以說和陽春同齡。
“怎么,今天沒班?”趙老板把手上剛才在看的雜志放到面前的條桌上。
陽春問:“你這門面,經營好好的,怎么要轉讓?”
趙老板告訴,是因為家中的經營轉了方向。還有呢,就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水暖配件不容易。
陽春可是哈哈了。他有了一個感覺,一個補鍋匠,遇上一個有鍋要補的人。
“水暖配件,好做嗎?”陽春表現了對這個生意的興趣。
“不想上班了?”
“想自由吧。”
“生意不好做的。”
“這人生吧。要是不換個活法,到老了的時候,可能會后悔吧。”
“我這個店面,要轉讓。要不然,你就接了。”
“生意不好做吧?你剛才說了的。”
“也不一定。像你這樣的,在家門口做生意,有關系,應該是好做的。”
“真要是這樣。我可是要拜你為師了。”
“哈哈。”趙老板遞給陽春一支香煙。
陽春接了趙老板的香煙,說:“這樣吧。我請你吃飯,向你好好的討教討教。”
“可以啊。”趙老板說:“還是我來請你吧。”
陽春手指了巷子里面,說:“我先去岳父母那打個招呼,這個飯,還是由我來請吧。”
不等趙老板再說什么,陽春轉身出門。他去岳父母家,說了要請巷子口趙老板在家中吃飯的事,然后,就又出來,到就近的小飯店,點了六道菜,叫店家送進巷子里的蘇家。他留下了門牌號。
陽春至所以要在岳父母家請客,是有想法的。他有了自己的盤算。
趙老板由陽春陪著,往蘇家去。
這條巷子,對于趙老板來說是熟悉的,眼熟,只是沒有進來過。現在,他居然有種不敢相信的猶豫。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來路。沒想到,在要離開這座城市前,才進到這條巷子里。
這也可見陽春是真的想接手他的門面。趙老板收回目光后,又側臉看了身邊的陽春。
“啊呀。我疏忽了。是不是應該買些禮物。”趙老板這才想起來,這是要到陽春的岳父母家,不能空手的。
陽春伸手拉了趙老板,說:“不用。我岳父母不計較這個。”
趙老板現在就是真的想去買禮物,也走不脫了。從陽春的手勁上可以感覺到,不讓回頭的呀。
空手進了蘇家后,趙老板唯一可以補救的,就是禮節上到位。他向門里的兩位老人行了彎腰禮。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空手來的。”趙老板必須說明。
陽春對岳父母說:“趙老板要去買禮物,被我拽住了。”
“不用,不用。”陽春的岳父說:“你就是去買,也不知道我們喜歡什么。有些東西,我們上了年紀的人是不能吃的。”
“是的,是的。”陽春的岳母附和了。
陽春是在飯店點的菜肴送來后去叫趙老板的。入座后,大家就動起了筷子。自然,陽春和趙老板是要喝酒的。陽春的岳父母只能以茶代酒陪趙老板。
在決定請趙老板來家里吃飯時,陽春把他的打算對兩位老人家說了。
現在,兩位老人也就找出些話來奉承趙老板,無非是說趙老板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做生意不容易,當然,有些話是真誠的,就是說趙老板人不錯。趙老板雖然不和兩位老人家做生意,但在巷子口迎面時會點頭,會微笑。
陽春敬了趙老板酒,說是拜師酒。
“你這樣一弄,我就不好意思了。我倆可以說是同齡吧。”趙老板的手在酒杯前擋住了。
陽春的岳父說:“拜師,是應該的。拜師上,不分年齡的。老話說,先進山門為長老嘛。”
聽老人家這樣說,趙老板只好接受了陽春這杯酒。
有了這杯酒下肚,趙老板就和陽春推心置腹聊起了生意上的一些事。他還真的授業傳道了。
陽春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酒足飯飽后,趙老板就和陽春談起了門面轉讓的具體事宜。
陽春說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的費用。門面沒有到期,前期的租金,趙老板已經交付了房東。門面里的貨,趙老板不準備帶走。這兩項加起來,所需要的款項不是小數目。
趙老板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審視了陽春岳父家的房子,說只要陽春先交兩千元的定金,余下的兩三萬元,可以寬限三個月。
轉讓的具體費用,趙老板需要盤點,說到時以清單為準。
陽春可是美不勝收了。他下的這步棋,就是要小老板說出這樣的話。他請小老板到岳父家來吃飯,就是給一個類似于信譽擔保。古語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把趙老板送出門,陽春回頭搶著把碗啊碟子洗凈,去火車站,坐上了晚班火車,去金陵城。他已經在趙老板的門面里,記住了那些鑄鐵涵管的生產廠家。
在轉讓價格上,陽春要壓價。他連夜趕火車,就是根據鑄鐵涵管上的地址,去金陵找到生產廠家。他要以從那里進貨為由頭,摸清楚趙老板那些貨的進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