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兒搖搖頭，事情已經過去十七年了，他們都應該向前看，不是么？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

江流兒沒有怨恨她，她就放心了。

蒲陽那個家伙，等她以后找他算賬。

“那，江流兒，我……該去哪啊？”飛月十分為難地看向江流兒。

她現在回不了水族，無處可去，除了跟著他，她實在不知道該去哪？

面對這個問題，江流兒猶豫了。

他的猶豫，令飛月慌了。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是不肯帶著她么？

“江流兒，我就讓你這么為難么？對你而言我算什么？”

江流兒目光沉沉，他抿著嘴角，眼底中一片復雜。

飛月雖然活了一千多年，但是她找不到目標，活著的目標。

江流兒握住飛月的肩膀，認真地對她說：“飛月，你對我來說是恩人，是朋友。可是，我終究是凡人，會老會死。等六十年后，我不在了，你要怎么辦？不回水族，你又能去哪？總不能孤零零一個……會水族去吧，你的姑姑，不會為難你的，我說的，是真的水青云。”

飛月大驚，她自認為這出戲碼天衣無縫，江流兒是怎么看出來的。

只聽江流兒解釋道：“我聽說，所有修成人形的水族，都會佩戴人魚淚，就像你腰間的這個一樣。但是，白天的水青云身上，沒有。”

所以，他還是要攆她走！

飛月一把將江流兒的手揮開，她憤怒地大聲說：“回水族去？縱然姑姑能原諒我，只怕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還有，你知道在水潭底下過得一千年，我是怎么熬的么？姑姑從來不讓我離開猴山，她看我看得特別緊，甚至連猴山上的其他生靈都不讓我接觸，要不是桃子哥哥……”想到桃子，飛月更加覺得委屈了。

“讓我回去，還不如讓我去死……我……額……”話還沒說完，飛月痛苦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嚨。

她的臉色由慘白，漸漸變成了青色。

臉上，手臂上，體表的暴露部位，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紅色的魚鱗。

她雖然修成人形，卻不能離開水太久。先前去找蒲陽，后來又演了那么一出大戲。

算算時間，已經離開水一天多了。

怎么辦？

飛月環顧四周，這可是一座荒山，上哪找水源去？

難道，她要死了么？

漸漸閉上眼睛，飛月想著：也許自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再也見不到江流兒了。

迷迷糊糊，感受到身體不停地左右搖晃。

這樣真實的感覺，令飛月欣喜：她還沒死。

“你先忍一忍，這山上沒什么水源，等過了這座山頭，應該會有水的。”

當飛月變成一紅鯉時，江流兒心中莫名的恐慌。

當時，他只能先將飛月放進缽盂中，放上些水。

好在，她無事。

這一路，江流兒也掙扎過，要不要帶著飛月。

想著想著，已經帶著她上路了。

既然她不肯離開，那么他就暫且帶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