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漫漫終于吃完了面包。

“你其實是我粉絲吧，這么難聽的歌你都買？”

“這個啊，根本不用買，你點進去自己超話看一下，都是送單曲的。”

這時候正好放到余漫漫前兩天發行的單曲《風語》。

歌確實不好聽，編曲比較復雜，會給人一種制作精良的感覺。實際上歌詞中英混雜，完全不知道在講什么東西，再混上幾段突兀的二胡……

就是宣傳鼓吹的中西結合，音樂靈感碰撞的天才之作了。

“一個有禮貌的人，第一時間提取出來的關鍵詞應該是難聽。”

余漫漫感覺自己有點抓住魏何的講話節奏了。

“也沒有那么難聽，我覺得還可以。”

魏何表現了自己的禮貌。

“……”

發覺余漫漫沒吭聲后，魏何又主動問。

“你覺得難聽，自己還錄了發行啊。”

“我又決定不了這種事情，從我發行的第一支單曲開始，我就在唱自己不喜歡的歌。而且還非要我寫幾段音符、幾句話扔進去，然后在創作人上添加我的名字……”

終于找到機會發牢騷的余漫漫珍惜難得的機會，大倒苦水。

“一處好聽的hook都沒就算了，‘拒絕你追尋我的美’、‘無知是勇敢的備用品’……你聽聽，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全世界人都認為這種詞是我寫的，最后被這種東西貼上才女的標簽，和資深音樂人互相交流……那種感受簡直是在受刑！”

魏何可以體會到余漫漫的這種感受，明明就不是自己寫的東西啊。

“那個……終究是要怪自己沒有寫歌的才華吧。”

余漫漫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思想十分嚴重，這就三觀不正了，魏何要提醒一下。

“當然不是啊，我自己寫的歌挺好聽的，公司不讓我發。你把音樂關了，我唱給你聽。”

余漫漫突然來了興致，拍了拍魏何的筆記本電腦，然后點開自己的手機。

魏何配合的關了音樂。

余漫漫點開了一個音樂平臺軟件，選擇的是鋼琴，先點了幾下找了找感覺。

“你仔細聽啊。”

魏何微笑著等余漫漫唱歌。

“我有一個夢想，去沉默的沙灘上，唱首歌給太陽……”

詞曲都很一般，可余漫漫唱的很認真，鬢角的發絲散落了一縷下來，也沒顧得上捋回去。

有的歌好聽，是因為唱歌的人。

有的歌好聽，是因為唱歌的時間地點。

有的歌好聽，是因為剛好這里需要一首歌

所以聽起來很好聽。

魏何在余漫漫唱完后鼓了掌。

“很好聽，你平時沒錄一個demo嗎？”

“真的嗎？這首還不是我覺得最好的！”

余漫漫眼中興奮的光芒閃爍，魏何沒忍心打擊她。

聲音好聽的人就算五音不全，唱歌也是好聽的，何況余漫漫的唱功還很好，氣息很穩。

魏何能感受到，余漫漫脫離舞臺公眾視線一段時間后，她的表現欲望有些按捺不住，所以會跟魏何講這么多話，會唱歌給魏何聽。

余漫漫終究是屬于聚光燈下的人。

“你現在沒再關心外界對你的輿論嗎？”

對于魏何的改變話題，余漫漫有些不耐煩。

“看那些干什么，肯定都是罵我的，影響心情，這種事情好煩啊！我還是唱歌給你聽吧，我個人比較滿意的有十三首，可以出一張專輯了！明星當面給你唱未發布的歌，這種機會一輩子只有這一次了！”

“那你唱吧。”

魏何看著筆記本里打開的帖子，這個熱度最高的帖子在討論余漫漫孩子的名字。

最高贊是：余生請別出現。

事情發酵兩天了，網絡上關于余漫漫的聲音竟然批評不是主流，可能是有人主動在引導風向。除了孩子名字，結婚地點、婚紗品牌、贊助珠寶……都提前討論了起來！

有一些過往模棱兩可的負面消息被重新提及，可對余漫漫談戀愛的調侃才是最多的。

有帖子提到了這個問題，說是如果別的明星出現余漫漫這種事情，肯定會被嘲諷到死；而對余漫漫的理性批評中，最苛刻的不過是辜負了粉絲的期望。

大多人開帖子擔憂男方品德，咒罵公司，希望余漫漫能出來大方發聲。

帖子中推斷原因是，余漫漫的粉絲大多數是親媽粉，對余漫漫就像是看待自己女兒一樣。國內最早上網追星的那批人，經歷過高麗偶像的沖擊，對國內的偶像有種特殊的期待和寬容，她們把持著粉圈內的風向。

余漫漫的缺點不是沒有，可難能可貴的品質更多，明星談戀愛的輿論也不像幾年前那樣差，越來越多的明星把自己的戀情和婚姻放到臺前，粉絲大多會送上祝福。

看起來，余漫漫放出談戀愛引導輿論的策略失敗了。

她還在興致勃勃的唱歌。

余漫漫連著唱了好幾首，終于唱盡興了才停下來。

魏何提醒了她網上嚴峻的輿論環境，兩天了熱搜前十還有三條余漫漫相關呢。

“啊啊啊！”

余漫漫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癱在了沙發上。

“好無恥啊！我要舉報她們買水軍操控輿論！一直不主動撤熱搜是做給我看的！”

余漫漫煩了好大一會兒，才起身。

“真的不要怪我啊！”

余漫漫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兩瓶毒藥！一個是放出我打人的視頻！一個是放出一位大明星的猛料！你選擇哪個？”

余漫漫的問題讓魏何猝不及防。

“額……大明星的猛料是什么？”

“婚內出軌……這個消息粉圈早都傳遍了，不過我手里有照片實錘！這個消息可以幫我的事情降溫，給公司一些主動讓步的時間，我只要繼續消失，這個事情就會越來越難拖下去。”

“你打人又是怎么回事？”

“跟助理對劇本來著……本來我要拿出來反炒的，那劇收視率還行，就沒放出來。這個消息可以向公司進一步表明我的決心！”

“哦？你怎么就什么都有呢？”

魏何感覺是不是還讓余漫漫住到對面去好一點。

“這不是重點！我傾向于放第二個，因為我們公司養著相當大規模的水軍，我那個事情她們太好洗了。只是放第二個消息有點破壞圈子的規則，畢竟他倆跟我無冤無仇，圈子里這種事情也不少，拿到外邊說事情太大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

魏何打斷了余漫漫碎碎念。

公司是她小姨的，余漫漫沒必要換公司；做事留有余地，也不像是要下決心退圈。

“我只是想自由一點罷了……我太難了，我……”

余漫漫喃喃自語道。

“我再也不要回到過去那種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