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趙重歌以好長時間沒有回家，擔心家里魚缸里的魚可能會溺水，需要照顧為由，推了晚上的飯局。

宿舍里的另外兩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和國際通用手勢目送趙重歌離開。

回到珠明小區，剛打開門，就聽見浴室里傳來水聲。

聽見關門聲，水聲立刻停了下來，里面傳來胡芳的聲音。

“趙重歌，是你嗎？”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對以前發生的事情有著不可磨滅的陰影。

趙重歌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回道：“是我?！?

胡芳沒有回應，但浴室里又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趙重歌將行李放到臥室里，看著依舊很干凈的各個房間，顯然是胡芳回來打掃過得。

魚缸里的魚也沒有溺水，水是剛換過的。

魚是胡芳買的，說是家里沒人的時候，有活動的東西，可以保持生氣。

雖然理由沒有依據，但是想想也是挺有道理的，至少能帶來一些心理安慰。

這就是女人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吧，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一會兒，浴室的門開了，胡芳頭上裹著干發巾走了出來。剛剛沐浴完，精致小巧的臉上透著粉紅色，迎著光像是粉水晶一樣，身上散發著沐浴露的香氣。

趙重歌坐在客廳里隨手翻看著雜志，胡芳見到他，臉上立馬憂愁起來，有些幽怨地說道：“你一個男生長得那么好看干嘛，每次照完鏡子再看你，就讓人傷心，哼！”

說完，就一臉受傷的表情，頭也不回的回屋了，留下一臉錯愕的趙重歌。

長得好看還有錯了？真是不講理。

等到趙重歌也洗漱好，換了身衣服后，正好到了飯點，趙重歌就跟著胡芳去吃飯。

趙重歌注意到她今天的裝束有些奇怪，一身搭配沒有問題，是正常出去吃飯的衣服，但是背了一個雙肩包，里面還鼓鼓囊囊的。

趙重歌沒有多問，聽從安排。

兩人打車來到距離住處挺遠的一家老酒樓，里面都是北方特色。

落座后，胡芳非常大方地說道：“隨便點，別給我省錢。”

趙重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胡芳，點了兩個看起來品相還不錯的菜，把菜單交給胡芳。

胡芳接過菜單，說道：“怎么才點了這么幾個菜，是過年在家美味佳肴吃膩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點菜，手上的筆毫不猶豫地揮動起來，又點了五六個有分量的菜。

一旁的趙重歌當然發現了她今天的異常，不過依舊沒有點破。

看到端上來的大盤子，胡芳也不由吐了吐舌頭，看來她也不知道北方菜的分量。

雖然點了很多菜，胡芳但是胡芳并沒有吃很多，習慣了南方精致的飲食，吃北方的口味重的硬菜，確實第一次很難吃下很多。

兩人一邊吃著飯，一邊閑聊。

等到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胡芳面色有些欲言又止，趙重歌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只能主動問道：“有什么事要我幫忙的，你就說吧，反正飯都吃了，沒辦法拒絕了。”

胡芳尷尬地說道：“我表現的有這么明顯？”

“就差把幫我寫在臉上了。”

胡芳尷尬地捂著臉，平靜了一下后，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幫不幫嘛？”

“你還沒說什么事情呢？萬一我沒能力幫，那也有心無力啊。”

胡芳連忙說道：“能幫，肯定沒問題，就是你今天晚上能不能陪我逛一下旁邊的鬼市？時間有點晚，我一個人不敢?！?

鬼市，是一種古董行和二手商品交易的一種特殊集會，并不是有鬼的集市，一般每個地方的鬼市都有著悠久的歷史，需要老手帶著新手入門，因為時間特別晚，如果沒有老手帶著，根本找不到地方，所以叫鬼市也有神出鬼沒的原因在里面。

這時候趙重歌腦海里顯現出周圍的地圖，發現離這不到兩條街的地方就是BJ著名的古玩市場很近，看來胡芳是早有預謀。

“這邊的鬼市幾點開始？你點的這一桌子菜是打算當夜宵？”

胡芳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說道：“這邊的是凌晨兩點，一直到四點結束。我怕到時候餓沒地方吃飯，我也是第一次到這里吃，沒想到分量那么充足?！?

“這是過年拿了壓歲錢了，那么迫不及待地去淘寶？”趙重歌調侃道。

“也不全是，今天這次鬼市是開年第一次，一般為了圖個好兆頭，都會拿出一些好東西，跟年尾的最后一次一樣，年尾的最后一次鬼市，攤主們為了多賺點錢，過個好年，也會拿出不少好東西，可惜那次我沒趕上?！?

胡芳一臉遺憾地說道。

看她遺憾的樣子，趙重歌都有些疑惑了，到底是怎樣的喜歡，才能讓一個女生不熱心化妝，追劇，逛街，卻瘋狂地囤古董，研究歷史。

趙重歌看著時間還早，便問她有沒有別的安排，總不能在那邊干坐著等。

胡芳尷尬地呵呵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想那么多?！?

趙重歌聽見她的回答后，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附近的信息，并沒有發現好的去處，無奈之下，只能撥通葉牧北的電話。

“老葉，晚上有沒有事？我需要一輛車。”

葉牧北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像是在和人打游戲，他聲音有些急促地說道：“干嘛用??？泡妞還是買菜？”

趙重歌說道：“搶救溺水的金魚，隨便什么車都行?！?

葉牧北那邊愣了一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說道：“懂了，報個地址，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趙重歌報了地址后，葉牧北就回了一句ok，就把電話掛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一陣響徹街道的熟悉轟鳴聲，引來一陣謾罵和贊嘆聲。

趙重歌也沒想到葉牧北竟然把剛買的法拉利送過來了。

一個穿著西裝，長相靦腆的年輕人下車，來到趙重歌年輕問道：“您就是趙重歌趙總吧？我是葉公子的私人助理，您叫我小何就行，這是我的名片，葉公子吩咐過了，這輛車您隨便用，什么時候用好了，給我電話，我來回收?！?

趙重歌看著有些震驚地胡芳，心里冷汗，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啊，搞得那么高調。

趙重歌接過鑰匙，何助理就要給他講解車子的操作，被他打斷了。

“不用介紹了，這車我開過，你先忙去吧。”

何助理很有禮貌地問候后，就離開了，趙重歌幫胡芳打開車門，兩人坐上車后，在一眾人的議論中，揚長而去。

胡芳坐在車上，感慨道：“果然土豪的朋友都是土豪，你說你開過，不會你也有一輛吧？”

趙重歌點了點頭，說道：“過年的時候，我爸送了我一輛，我也是剛開沒多久?！?

胡芳又感慨了一句，說道：“我以為我過年的壓歲紅包就夠多了，你爸竟然直接送你一輛跑車，我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趙重歌笑了笑，胡芳又問道：“你剛才說的搶救溺水金魚是什么意思？”

趙重歌有些尷尬地解釋說，是他找的推脫的理由。

胡芳聞言，先是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晚上還有聚會?！?

趙重歌說道：“本來宿舍里的人來的也不全，他們興致也不是很高，無非就是喝喝酒吹吹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人齊了還要再聚，不算耽擱?！?

聽了趙重歌的解釋，胡芳表情才緩和下來。

從頭到尾，胡芳都沒有因為趙重歌擁有一輛價值百萬的跑車而改變態度，對他過分的親近或者疏遠。

兩人商量著看個電影，然后回家休息一會兒，等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過去。

到了快兩點的時候，兩人來到了鬼市的地點。

此時已經有人把攤位支起來了，一塊布，一盞夜燈，只能照亮自己的攤位，就是一個鋪子了。

路上陸陸續續還有不少人騎著三輪車過來。

趙重歌把車停的遠遠的，步行過去。他可不想當冤大頭。

等到了兩點，大部分的攤位都支棱起來了，陸陸續續有客人拿著手電筒開始逛起來。

一眼望去，漆黑的夜晚，一點點微弱的燈光下蹲著一個人，人影穿梭，都安安靜靜地，乍一看確實挺瘆人。

胡芳早就迫不及待地從書包里掏出兩個手電筒，遞給趙重歌一個，還有一副黑色的口罩，黑色的線帽，將自己偽裝的嚴嚴實實的。

趙重歌一看，心里樂了，準備的還挺齊全。

趙重歌接過手電筒，問道：“怎么還有我的呀？我又不買?！?

胡芳說道：“我們行里有句話，新手容易撿漏，你就隨便看看，有看中的我給你掌掌眼，如果撿漏了，就當是給你的謝禮了?！?

說完便興沖沖的開始逛了起來。

趙重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因為沒有什么深入研究，趙重歌也看不出什么門道，但是不妨礙他能看出真假，畢竟他有神識這個外掛。

趙重歌本來沒有想打開神識去看，但是想到今天剛知道的冥器，便有些安奈不住，打開神識掃視。

整個鬼市也就方圓一公里左右，趙重歌的神識掃視起來綽綽有余。

一圈掃視下來，讓趙重歌震驚不已，好家伙，整個鬼市，百分之九十九的東西都是假貨，只有零星幾個攤位上，有真品冒著靈氣。

不過更讓趙重歌震驚地是，胡芳每次駐足的地方，恰恰都是那些真品的攤位。

難道真的有人能憑借見識就能分辨真假，趙重歌也不敢相信。

莫非胡芳芳也是一個修者？不太可能，趙重歌直接否定了這個推測，畢竟她并沒有發現那個冥器的秘密。

逛了半個小時，胡芳小有收獲，且都是真跡，這讓趙重歌不得不承認胡芳的鑒寶能力。

因為陸陸續續有攤主到來，趙重歌就一直開著神識掃視，畢竟對他來說，只要靈力充足，神識就是另一只眼睛，況且自己還有一棵樹一樣的靈力儲備。

就在胡芳逛了半個街的攤位，趙重歌突然察覺到一個新開的攤主的攤位上，有一個神識黑洞，是一件冥器無疑。

剛好胡芳也逛到了那里，趙重歌緊跟過去。

攤主是一個年紀不輕的大叔，一臉的胡茬，身上的穿著更是隨意，一件黃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看就知道他的貨來歷不簡單。

胡芳有些興奮地跟攤主打招呼道：“大叔，你也過來了？”

一臉胡茬的大叔打量了一下胡芳和趙重歌，在趙重歌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操著一口濃重的HB口音說道：“是你這眼光毒的小丫頭，跟男朋友一起來的？隨便看看，都是好東西?！?

胡芳雖然帶著口罩，但是趙重歌能感覺她臉上有些害羞。

她小聲地辯解道：“不是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大叔顯然是個不懂揣度心思的直脾氣，說道：“能那么晚陪你逛鬼市的爺們，現在不是，早晚都是。”

胡芳被這句話羞得說不出話來，只得低頭查看東西。

趙重歌倒是臉皮厚，也沒有辯解什么。

他假裝隨手拿起那件冥器打量了一番，材質和胡芳閣樓里冥器一樣，不過這件東西要比閣樓里的大的多，整體形狀像一個沒了頭的烏龜，不過像是沒了殼的烏龜，尾巴也是圓的，表面是細密的毛細紋路，有巴掌大小。

難道是同一件東西？

趙重歌也不好判斷，盡管材質差不多，但是神識沒法用，他也沒什么判斷依據。

趙重歌開口問道：“大叔，這塊東西怎么來的？”

大叔聲音冷淡地說道：“小伙子不懂規矩哦，鬼市上的東西不問出處的，全憑自己眼力?！?

胡芳的注意力被兩人吸引過來，她接過趙重歌手里的烏龜，仔細查驗了一遍，湊到他的耳邊小聲地說道：“你怎么發現的？應該是跟家里的那塊是同一件，上次就是這個大叔賣給我的那塊?！?

趙重歌也小聲地回道：“我一低頭就看到它了，就是覺得像，可能是運氣好?！?

胡芳很認同的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了趙重歌的話。

胡芳就對攤主大叔直接問道：“大叔，這塊石頭什么價？”

攤主大叔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直接說道：“五萬?！?

趙重歌聽了，心里沒什么概念，畢竟他對行情不了解，別看攤位小，可能價格真的會很高也說不定。

“兩百，一塊碎石頭，都是饒贈的東西?！焙济娌患t，氣不喘地還了個價，讓趙重歌驚到了。

這比攤主的報價意外多了。

攤主大叔想都沒想地回道：“你這小丫頭眼睛毒，人也厚道，你再加五十，讓叔多賺包煙錢?！?

趙重歌聽到這里，價格系統都有些顛覆了，真沒見過這樣討價還價的。

趙重歌都覺得五萬砍到兩百五十塊，已經可以接受了，但是胡芳依舊繼續說道：“兩百五不好聽，大叔，再少十塊，我也省頓飯錢?！?

趙重歌此時開始佩服起胡芳，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南方姑娘嗎？砍價的氣勢真是顛覆他的認知，十塊錢都錙銖必較，自己要是攤主，早就掀攤子攆人了。

“你這男娃真是有福氣了，小丫頭一看就是會過日子的好婆娘，行，就二百四?！睌傊鞔笫逯毖灾闭Z。

胡芳一聽，剛才砍價的氣勢全無，又小聲辯解道，不過根本聽不見說什么。

因為沒有其他能引起他注意的東西，他又保持沉默跟在后面。胡芳也被攤主大叔的幾句話羞得沒話說。

不過攤主大叔的好東西確實不少，胡芳買了好幾件，價格從幾千塊到幾百塊不等。

逛完大叔的攤子后，胡芳就很少出手，直到最后都沒買幾件。

等兩人離開，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回去的路上，胡芳直接在車上睡著了。

也許是沒熬過夜，回去后，無論趙重歌怎么叫都叫不醒她。

無奈之下，趙重歌只能將她一個公主抱抱起，抱出車艙。

盡管電梯還沒修好，但是這點重量對趙重歌來說，和拿一根羽毛一樣輕。

但是隔著衣服傳來的溫熱觸感讓第一次抱著女生的趙重歌有些別扭。

回到家，趙重歌將胡芳放到她的臥室的床上，放下的那一剎那，兩人的面頰離得極近。

趙重歌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平靜的睡容，每一根絨毛都能看的清楚。尤其是粉色的嘴唇，宛如櫻桃。

一定很柔軟吧？

趙重歌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趕忙起身，幫她蓋好被子，離開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但是那種躁動的感覺卻揮之不去，讓他都沒辦法入靜修煉。

無奈之下，趙重歌只好拿出那塊冥器玉片，又從閣樓里取出同樣的玉片，打算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