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重歌回到學校后，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正常節奏，除了不在學校宿舍里住下以外，其他方面并沒有什么改變。

宿舍幾個人的感情也沒有因為趙重歌的外出而疏遠。

同胡芳的同居生活并沒有趙重歌預料的那樣不方便。主要還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上課，放學后自己要修煉，而胡芳也沉迷于各種歷史古籍的研究，除了吃飯洗漱，很少離開房間。這種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的相處方式讓趙重歌覺得很和諧。

很快就要臨近寒假。

本以為就要風平浪靜地度過這個學期的趙重歌突然接到圣子姬信的召喚。

依舊是姬信的侍魂，九尾天狐月姬來通知。

明明各自都有手機和聯系，但是姬信對于圣域的事情，從來都是讓月姬來傳信，似乎是對手機通信的不信任，也可能是一種必要的儀式。

而月姬每次傳信，都喜歡逗弄趙重歌，樂此不疲。

趙重歌知道她沒有惡意，純粹是源自于對【小和尚】師傅的記恨，轉移到自己身上的惡趣味手段。

不過趙重歌發現，月姬雖然還會捉弄自己，但是手段明顯收斂了許多，似乎對自己存在一絲尊重或者畏懼。

學生會辦公室

姬信示意趙重歌坐下，此時辦公室里其他的同學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對趙重歌視而不見。

應該是姬信或者月姬施展了精神控制的障眼法。

“最近修煉狀態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困難？”姬信關心道。

趙重歌搖了搖頭，回道：“自從上次突破以后，修煉很順利，也沒什么大問題。不過有一個小問題，不知道是不是修煉的原因，我感覺自己的性格有些細微的改變，變得隨性了一些。”

姬信聞言，摸了摸下巴，略微思考道：“修者的性格便是心性，是很堅定的，一般情況下很少會出現變化，但是也不是絕對的，如果遇到一些變故，對心性地刺激比較大，也是會有影響的。而在修煉中，如果在突破中，完成了某些心結或者夙愿，對于心性的彌補，也是影響心性的一種因素。你在上次的突破中，或者最近的修行中，有沒有一些特別的際遇？”

趙重歌腦海中立馬浮現了母親的身影，對于與母親相見，一直是趙重歌的心結，那次在心境中的幻象，也算是彌補了趙重歌的一些遺憾。

趙重歌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學長這次叫我來，還有什么事情？”

姬信靠在椅子上，雙手交疊在腹部，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道：“你已經了解了復蘇計劃的始末，有什么看法？”

趙重歌聽了，表情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在烙印里看到的那些無辜民眾的生死問題，這些未必跟面前的圣子有關，也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可是如果討論復蘇計劃，就繞不過那個場景。

姬信看出趙重歌的猶豫，微笑著對趙重歌說道：“百無禁忌，暢所欲言。”

“那些百姓就像儀式的祭品，你們真的無動于衷嗎？”趙重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姬信聞言，直起身子，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沉吟了片刻，組織好語言，回答道：“蒼穹之下，萬物無類。萬物有靈者，皆受神道，世道，運道輪回操縱，就算是你我，也并非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你已經知道這天地靈氣變故，靈氣是萬物之根，人為天地靈長，若無靈氣，千年之后，靈氣枯竭，天地再無靈長，后人皆淪為牲畜，行尸走肉。此為復蘇之因，自救之道，不得不為。”

“天災，人禍，輪回之內，眾生皆苦，生老病死，無可厚非！你眼中之苦，眾生皆有，只是早晚之間，你我并非神明，對他們生殺予奪，是這世道的選擇。”

趙重歌聽了姬信的解釋，低著頭表情掙扎，暗示著他內心的自我辯駁。

姬信沒有出言阻撓，讓趙重歌獨自思索。

過了很久，趙重歌抬頭盯著姬信的眼睛，說道：“可畢竟我們是因，他們承受著果，我們剝奪了他們選擇的權利。”

姬信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殺一活百，何如？殺百活萬，何如？殺百萬活眾生，何如？”

趙重歌喃喃道：“我們沒有替別人選擇的權利。”

姬信看著有些失魂的趙重歌，眉頭微皺，沉聲道：“眾生一體，你我他有何分別，并非你我的因導致他的果，而是命運的選擇，蕓蕓眾生，你我只不過是先行者，昨日他之犧牲，明日你我當死則死，死活之間，看似在你我一念之間，實為命中注定。”

趙重歌眼神依舊暗淡，自言自語道：“若你我隨心所欲，濫殺無辜，也是命中注定？”

“有壓迫必有反抗，若眾生無力反抗，便是命中注定！”姬信眼神銳利地看著趙重歌回答道。

“弱肉強食之道，善該如何自處？”趙重歌眼神中恢復神光，迎著姬信銳利目光，問道。

“何為善惡？助人為善，助紂為虐何解？何為惡？忠義兩難全何解？同道而行，背道而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姬信語氣咄咄逼人道。

姬信言語間，有一股無形的威嚴散發而出，猶如雷霆萬鈞，天傾地覆。

辦公室里，其他學生莫名間雙腿發軟，四肢無力，瞬間暈了過去。

一旁的月姬現出九尾天狐法身，四肢顫栗，竭力維持著陣法。

而與姬信針鋒相對的趙重歌，好似沒有絲毫影響，竟閉上了雙眼，面色從容，進入到了頓悟的狀態。

姬信也察覺自己無意間，言出法隨，動了圣子的威嚴，便立刻沉心靜氣，收斂了所有氣息。

再看到趙重歌這個當事人，卻像沒事人一樣陷入了頓悟，姬信無奈地搖了搖頭。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趙重歌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之中，有一圈青光閃爍，轉瞬即逝。

趙重歌站起身來，對著姬信鞠了一躬。

“謝謝學長開釋！”

姬信擺了擺手，示意趙重歌坐下，說道：“既然你已經開悟，那么接著說說你關于復蘇計劃的其他想法吧。”

“復蘇計劃所布置的五處靈源，目的是產生靈氣，而靈氣作為萬物之源，如同陽光和水一樣，每一點的變化，對世界來說，都會產生影響，在量變后，一定會產生質變，甚至會產生一些不確定的異變。而人們已經適應了穩定的社會環境，不管是質變，還是異變，都會產生反應，甚至是恐慌，所以我認為復蘇計劃除了陣法方面的維持，對于社會反應的維持也是重中之重。”

姬信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復蘇計劃的后續，對于普通民眾的誘導也在計劃之中，這次叫你來，正是有一件異變要交給你處理。”

“發生了什么事？”趙重歌問道。

“根據SC省LS的城隍信報，那里發生了靈暴，靈暴就是一處地方突然出現靈氣聚集的現象。一般來說，靈暴是好事，復蘇計劃后期，必然會頻繁地出現靈暴現象。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這次靈暴比較異常，在時間上與復蘇計劃的進度不符，我懷疑是其他原因導致的。而且這次靈暴的地點也比較特殊，引發了尸變的異象。這次讓你過去，除了查明靈暴的原因，也要處理好尸變的異象。”

趙重歌聞言皺了皺眉頭，問道：“學長，這個尸變指的是？”

姬信解釋道：“尸變指的是人的靈體離開軀體后，軀體受到靈氣的擾動，產生異變，一般尸變有僵變，附體和驅使三種。僵變是指軀體在長時間的靈力浸染后，產生一個沒有靈智的靈體，控制軀體本能的活動，這種軀體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就是所謂的僵尸，靠著本能吸取與靈力相關的一切，包括生命靈力。”

“附體是指一些陰魂暫時寄居軀體，操縱軀體，陽魂是沒法寄居在尸體上的，這點你應該是知道的。”

趙重歌點了點頭，姬信繼續說道：“驅使是一種通過術法操縱軀體的方式，是一種修煉的法門，驅使分為兩種，一種是通過符箓臨時控制軀體，一種是通過對軀體的煉制，長時間的操縱軀體。”

“這次你去調查這件異事，是你第一次行事，只管大膽處理，我安排了一處隱居的門派，精通驅使之術，協助你調查，當地城隍也供你驅使。”姬信說道。

趙重歌疑惑道：“我在BJ大學見過林鴻圖教授，我記得他說過門派和異事是由他負責，為什么這次沒有交給他呢？是特地為我準備的嗎？”

姬信點了點頭，回答道：“一方面是這個意思，另一方面，這次異事與復蘇計劃有關，交給你處理也正合適。”

趙重歌說道：“學長還有什么需要特別交代的嗎？”

姬信想了一下，說道：“圣域的歷史悠久，所以規矩比較嚴苛刻板，和現代的規則不一樣，但是你要學會適應不同身份，你現在不管從修為還是身份上，都要超越你接觸的人，有時候你的身份需要你有必要的威嚴，需要他們有畏懼之心，因為你還代表著圣域。圣域的威嚴不容挑戰。”

趙重歌有些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姬信又交代了學校里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讓趙重歌無須擔心，然后趙重歌就離開學生會辦公室，準備啟程去往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