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滿了布魯斯的面龐，剛才還在猙獰著的狂笑在他眼前消失了，而這些鮮血正是從他面前的這張臉滴到他的臉上的。

“呃……”

布魯斯艱難地將這個已經死去的殺手推開，那個尖刺又一次反向穿透了他的肩膀一次，布魯斯痛苦地喊了一聲。

一滴一滴的鮮血從尖刺的頂端滴下來，現在整個房間都彌漫著血腥味，到處都是血，躺著四具尸體。

布魯斯也跟尸體一樣躺在那里，過了數秒，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起身，但是肩膀上的劇痛又讓他縮了回去，過了會兒，有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克雷格的手，剛才那個殺手已經被他殺了，他毫不猶豫地向那人后頸的位置開了一槍，那里不斷有血流出來，還閃爍著電流，伴隨著那具尸體微小的抽搐。

“謝謝。”布魯斯說著，一邊接過了克雷格的手。克雷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拉了起來。

“不用謝，我還覺得我來晚了呢……”克雷格一邊說著，一邊瞥了眼那兩個被開了道大口子的警察。

布魯斯也瞥了眼那兩具尸體，回答道：“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布魯斯喘著粗氣，直接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塊布，將其交給克雷格，往自己那慘不忍睹的肩膀那兒扭了扭頭，再次對克雷格說道：“幫個忙。”

“好的。”克雷格給布魯斯的肩膀做了簡單的包扎。

“感覺好點了嗎？還能撐住嗎？”克雷格關切地問道。

“放心吧，這點程度的傷，不是沒受過，我和小木差不多，我也不是一般人…….”布魯斯嘴硬地說道，可他沒有想到，自己剛邁出了一步，眼神就恍惚了一下，他差點就摔倒了，還好克雷格及時扶住了他。

“這點程度？有根尖刺洞穿了你的整個肩膀！你失血太多了，不要勉強自己！”克雷格的音量變大了，他似乎對布魯斯這么糟踐自己很不滿。

“別對我施加你的憐憫！”

然而此時布魯斯卻用更高的音量將克雷格的聲音完全壓了下去，很難想象流了那么多血他還能這么講話。

但是剛講完，布魯斯的大腦又是一陣飄飄然，布魯斯有些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鮮血。

我變弱了嗎？

布魯斯的內心產生了這樣一個疑問，他的實力和以前相比，真的出現差距了？還是心態上嗎，保護與終結所抱有的不同的心態，讓他這樣的嗎？

還是他們變強了？

布魯斯的腦海中出現了回想，那兩具納米外骨骼，幾次將他逼至絕境，他甚至需要別人的幫助。

布魯斯找不到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像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一樣，但是此刻，克雷格還在等著他，還有王鑄他們…….都在等著他。

“你是個好人，克雷格，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不要你的憐憫，克雷格，原諒我剛才的失態，好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布魯斯的聲音很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并沒有直視克雷格。

“我這是在憐憫你？”然而此時克雷格卻較起真來。

“我是在幫助你！布魯斯，沒有我，你剛才已經死了！剛才的那叫戴齊爾的通告我也看到了！直到現在外面什么情況嗎？整個海王星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我現在覺得你失血太多了，你多休息一段時間，有什么不好？放心吧，小木他們不會有危險的，你的伙伴們看上去也都是有一定身手的，你難道不相信他們嗎？”

克雷格的眼神堅定而真摯，那時正義的眼神，布魯斯只看了那雙眼一秒，就把視線移開了。他總感覺克雷格說的話無法反駁，可布魯斯還是嘴硬。

“都說了我不要緊的！他們確實都很讓人放心，但是…….”

“所以就別再但是了！”克雷格猛地吼了一聲，然后將布魯斯肩膀上的繃帶系得更緊了些，布魯斯疼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沒有發出聲來。

終于，布魯斯熬不住克雷格這樣的堅持，他點了點頭，哐鏜一下坐在了地上，再將背靠在墻上，等到這種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腿已經軟了，一直在發抖。

“等過一會兒，我們再離開，我們這是在警察局！現在海王星的行政廳和分議會在商討解決措施，警察局的人也在維護外面的秩序，雖然我們的系統已經被對面徹底控制了…….”

“但是相信我，情況不會變得更糟的，雖然也沒有什么比現在這種情況更糟糕的……但是你現在出去，拖著這樣的傷出去，什么都不會改變！明白了嗎？”

克雷格不斷地開導布魯斯，布魯斯也終于冷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戰斗還是受傷的緣故，布魯斯剛才一直喘著粗氣，而現在，他的呼吸終于平穩了下來。

“好了，現在告訴我，那個戴齊爾，為什么會在剛才那段宣告的最后，提到你的名字，并且派人來殺你。”

“這…….說來話長。”

隨后，布魯斯將之前在火星納米科技尖峰展會上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克雷格，同時也告訴了克雷格有關于戴齊爾身份的事情。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戴齊爾為什么要殺我，我和他也是在那時候才認識的。”

“那么他口中的‘天啟者’又是什么？”克雷格問道，看樣子他在那段通告中捕捉到了很多信息，不愧是做警察的。

但是這卻讓布魯斯很為難，因為他不想向克雷格透露自己的身份。

“我……我不知道。”布魯斯撒謊了。

“你們沒事吧？我去……”就在這時，門口又出現了一位干警，剛想過來幫他們，卻直接被房間里的慘狀給震驚到了。

“我的天哪……”這個警察哆嗦著，沒過多久就吐了起來。

“別傻愣著了，我們需要一些緊急醫療器材，你們有嗎？”克雷格拍了拍這個一看就是新人干警的背，問道。

“有，我帶你們去…..”

布魯斯還愣在那里，盡管從戰斗狀態中恢復后平靜了很多，可他現在也不吱聲了.

“布魯斯！”

克雷格看著布魯斯發懵的模樣，用力地將他拉起來：“快點，剛才不是你抓緊著想要回去嗎？別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