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亦珊生了自己好一會兒的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你何用？

樓父和樓母已經回房間休息了，剩下一個肖晟在廚房里收拾殘局。

樓亦珊上前，從后面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背上。肖晟走一步，她就跟著走一步，連體嬰兒似的。

“怎么了？”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肖晟問。

“你說，妙妙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樓亦珊悶悶地說。

“為什么這么說？”

樓亦珊道：“妙妙十幾歲的時候非常叛逆，誰的話都不聽，讓爸媽很頭疼。我那會兒看不過去，就教訓她，脾氣上來的時候罵得挺難聽的。”

樓亦珊回想了一下，覺著自己那時還挺過分，盡撿著那些不好聽的說。

“她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所以才不回家的？”

“有這個可能。”肖晟提議道：“要不，你去給她道個歉？”

樓亦珊可不是會道歉的人。

“我才不！萬一不是因為我，我豈不是很尷尬？”不滿意他跟自己說話還分心做別的事情，樓亦珊語氣煩躁，“別弄了，明天云姨會來收拾，用不著你裝勤奮！”

肖晟洗無奈洗干凈手，擦干，轉過身來面對她，“那你想怎么樣？”

樓亦珊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有些不懷好意，“我吧，也不想怎么樣？”

肖晟一看她那模樣就知道沒好事。

果然，樓亦珊眼眸發亮，“不知道肖特助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肖晟挑眉。

樓亦珊繼續說：“妙妙剛回來，對公司還不太熟悉。我爸肯定會派人幫她，肖特助你能力出眾，聰明過人……”

肖晟打斷她的彩虹屁，“直說吧，你想讓我干什么？”

樓亦珊道：“也不干什么，就觀察觀察，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及時告訴我！要是能挖出她這些年不想回家的原因，那就更好了！”

肖晟聽著不太感興趣，倚在櫥柜前悠悠地問：“我有什么好處？”

樓亦珊想了想，勾住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

“就這樣？”肖晟并不為這蠅頭小利打動。

樓亦珊抬起下巴，豪氣十足地說：“條件，你開！”

肖晟被她這模樣逗笑，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什么，樓亦珊臉色瞬間爆紅。

“怎么樣？”肖晟問。

樓亦珊：“……”

樓亦珊扯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呵呵，不怎么樣。

媽的，這只披著人皮的禽獸！

“又在心里罵我。”肖晟一眼就看透了她。

“哪能啊！”樓亦珊討好地笑笑，“咱，再商量商量？”

肖晟是個精明的商人，知道怎么讓自己利益最大化。

“不接受還價！”他慢條斯理補上一句，“想清楚，除了我，可沒人能幫你這個忙。你自己掂量掂量！”

樓亦珊：“……”奸商！

樓亦珊最終還是屈服在惡勢力之下。

“成交！”她咬牙道。

也正如樓亦珊所言，樓亦水到總部后，樓父便派了肖晟給她當助理，以便她盡快熟悉公司事務。

樓亦水回國前就做過功課，如今又有肖晟的幫助，公司的事務處理起來倒也不算太吃力。

公司依舊平穩地運行，不過，樓氏內部的氣氛卻不太平和。

樓氏集團副總之位空缺，各路高管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斗得是你死我活。好不容易塵埃即將落定，熟料來了個空降兵！

樓亦水空降副總的位置，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

沉穩一點的，知道避其鋒芒，不跟樓亦水硬碰硬，私底下暗暗準備，伺機將樓亦水拉下馬。

沖動一點的，直接就跟樓亦水對上了。

樓亦水這人吧，也不是什么善茬。每每開口，都能把人懟得啞口無言，并且有理有據，讓人找不出一絲錯處。

“你憑什么否定我的方案？”

偌大的會議室，傳出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四十多歲的男人兩手撐在會議桌上，沖著上位的年輕女人大聲吼道。

會議桌兩旁，各路高管暗自交換了個眼神，非常默契地保持沉默。

樓亦水兩手交疊搭在會議桌上，目光沉著，“我以為，我剛剛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男人一張臉漲得通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也不能這樣！你知道，我們部門的人為這個方案付出了多少心血嗎？”

樓亦水嗤笑一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方案不能給樓氏帶來可觀的收益。李總監，我們是商人，商人就該以利益為先，不是嗎？”

“但是……”

“沒有但是！”樓亦水打斷他，“世界上努力的人很多，能成功的也就那么幾個！如果你的方案達不到我的要求，那么，不好意思，不管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在我這里，一樣不能通過！”

“還沒開始做，你怎么知道這個方案不行？”男人還在爭辯。

樓亦水一臉‘你是豬嗎’的表情，“李總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在樓氏工作也有十年了吧？作為公司的老人，你難道連樓氏的長項和薄弱項都不知道？”

“用我們的薄弱項跟人家的長項做競爭，你們部門里的人做這個方案的時候帶腦子了嗎？高風險，低收益！說句不好聽的，這份方案，就是垃圾！”

“你算老幾？”男人把文件重重扔在桌上，大概是被氣狠了，他有些口不擇言，“老子在這個公司工作了那么多年，勤勤懇懇，你一來就騎在老子頭上也就算了，還全盤否定了老子的方案，憑什么？”

樓亦水抬眼看他，輕飄飄回了句，“就憑我姓樓！”

短短五個字，殺傷力杠杠的。

“你你你……”男人指著她‘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顏面掃地，他再也待不下去，怒氣轉身，摔門而出。

“砰——”

會議室里回蕩著摔門時發出的巨響，樓亦水卻半點不受到影響，對眾人道：“繼續！”

樓亦水一招殺雞儆猴將會議室的其余人震懾住，后半段會議進行得異常順利。

會議結束后，樓亦水帶著露辛達回到辦公室，從文件堆里抽出其中一份遞給露辛達，“把這個交給肖晟，他知道該怎么做。”

“好的！”

露辛達拿著文件出門，辦公室的門被拉上，隔絕了樓亦水的視線，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哪怕已經跟了樓亦水三年的時間，每每看到對方冷臉，她心里總虛的一批。真的，太特么嚇人了！

她搖著頭感嘆道：“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