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亦水一來教室就看見自己桌面上放著的袋子。

“這是什么？”

打開一看，是個三明治還有一盒牛奶。

坐一旁的賀一舟悄悄把眼珠子移過去，見她微蹙著眉頭，心中不免忐忑：皺眉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嫌棄這三明治太丑？

雖然……確實有點丑。

樓亦水扭頭問他，“這誰放我桌子上的？”

“啊。”賀一舟像是才看見她的模樣，接著很隨意地說：“我放的。前幾天喝醉麻煩你了，這是謝禮。”

“不用啊，你之前幫了我這么多，我幫你一次也是應該的！”樓亦水把袋子遞給他，“而且，我不吃早餐的。”

賀一舟沒接，只是問：“為什么？不吃早餐對身體多不好。”

樓亦水臉上的神色淡了些，說：“不習慣！”

以前是因為晝伏夜出，直接錯過了早餐這個環節。即便后來作息規律，早上也沒有想吃東西的想法，久而久之，她就再沒吃過早餐了。

“這破習慣！”賀一舟哼了聲，起身拿過她手上的三明治，打開擱她面前，“不吃早餐，你可真能耐！也不怕自己低血糖。趕緊吃了！”

樓亦水無奈道：“我真不習慣。”

賀一舟斜睨著她，“這點面子都不給我？”

樓亦水無法，只得拿起三明治啃。賀一舟這家伙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還不吃的話指不定怎么鬧呢？

“這才對嘛！”賀一舟說：“都要高三了，也不知道注意著點……”

賀一舟說著說著，突然察覺到樓亦水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

“怎、怎么了？”他問。

樓亦水問：“賀一舟，你這早餐在哪兒買的？”

“不好吃嗎？”

樓亦水很是委婉地說：“你下次，換一家店吧。”

賀一舟：“……”

他搶過樓亦水手中的三明治，“不好吃就別吃了。”

樓亦水有些哭笑不得，“要我吃的是你，讓我別吃了也是你。少爺，你怎么這么難伺候？”

賀一舟摸摸鼻子，拿著三明治往外走，“等著，我給你買別的！”

樓亦水正想說不用了，賀一舟已經跑沒影了。

她搖搖頭，翻出新買的練習正準備寫，身旁突然坐下來一個人。

“尚殊？”樓亦水訝異，之前鬧了不愉快，他還以為尚殊回了B市之后就不會回來了。

尚殊別別扭扭地說：“轉學手續，很麻煩。”

樓亦水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挺麻煩的，之前我轉來的時候也花了很大的功夫。”

兩人不約而同地不去提及之前發生的不愉快，不尷不尬地閑聊了幾句。

樓亦水：“中午一起吃飯嗎？”

“行啊！”尚殊道：“路口那家酸菜魚，我還挺喜歡吃的！”

這頭兩人約好了飯，另一頭，賀一舟正郁悶地往校門口走。

途徑一個垃圾桶，他正想把手中的三明治扔進去，忽的遲疑了一下，“真的那么難吃嗎？”

賀一舟試著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就吐了出來，“呸，什么玩意兒？”

一想到這玩意兒是他自個兒弄出來的，賀一舟就有些惆悵。就這水平，別說是抓住人的胃了，再來幾次樓亦水都要拿刀砍他了！

老賀這個壞心眼兒的，就會誆他。什么做飯很容易，他差點就信了。

……

賀一舟買東西回來的時候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第一節是林嘯的課，他不想跟林嘯對上就沒進去，在樓梯間溜達了一會兒，等下課鈴聲響起，林嘯離開教室才從后門溜進去。

一進門，他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坐樓亦水前面的位置上跟樓亦水聊著什么，乍一看，親密得不得了。

賀一舟：“！”

不是，這哪來的野男人？這朵小白花是他先看上的！

“聊什么呢，這么起勁？”賀一舟陰陽怪氣地說了句。

“啊，你回來了？”樓亦水抬頭，道：“剛嘯哥說讓你回來之后去他辦公室一趟。”

賀一舟：“哦！”

他掃了一眼莊羽，顯露出來絲絲敵意。

莊羽是來問樓亦水問題的，有道題他一直沒解出來，正好樓亦水算對了，下課之后他就過來了。他敏銳地察覺到賀一舟看他的目光含著幾分敵意，雖是不太明白原因，也識趣地沒繼續待著討人嫌。

正好他題目也問完了，便對樓亦水說：“今天謝謝你了，下次有問題再來找你！”

樓亦水點點頭，“好！”

賀一舟把早餐扔樓亦水桌上，“喏，吃吧！”

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樓亦水看了眼桌上的早餐，眉尖一挑，“哎，有沒有人說過你陰晴不定啊？”

“沒有！”賀一舟說：“他們不敢！”

樓亦水：“……”打擾了！

……

賀一舟有點愁，他這段時間苦練廚藝，雖小有所成，卻還沒到那種能抓住人胃的地步。

原本他是不著急的，高三還沒正式開始呢，他有的是時間追樓亦水。可這個叫莊羽的近期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有空就過來找樓亦水，還每次來都要聊好久。

真是煩死了，有那么多東西要說嗎？

更煩的是，他居然一點都插不上嘴！什么牛頓第一定律第二定律第三定律，牛頓哪兒來這么多定律？

“舟哥，眼睛收收，都快瞪出來了！”吳銘實在看不慣他那模樣，沒忍住說。

原本他和邱應還在好奇是哪家的仙子下凡來收他們舟哥了，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樓仙子神通廣大，吾等凡夫俗子自愧弗如！

邱應也道：“舟哥，說真的，你現在的眼神跟怨婦似的！”

賀一舟：“怨你個頭！”

“舟哥，你猶豫啥呢？”吳銘看不慣他這模樣，“喜歡就追，不服就干，拿出你橫掃一條街的氣勢來！”

賀一舟鄙夷道：“你以為打架呢，說的這么輕巧！這是追女孩子，不一樣！”頓了會兒，他又小聲嘀咕：“太猛的話會嚇到她的！”

邱應給他支招，“要不，你先跟她聊聊她感興趣的東西，培養一下共同話題？”

“她最感興趣的就是學習！”賀一舟指著自己面無表情道：“你看我，是能聊這些東西的人嗎？”

邱應：“……”差點忘了他舟哥是個渣。

吳銘眼珠子一轉，從書架抽出一本物理書，“舟哥，要一起暢游知識的海洋嗎？牛頓三大定律了解一下？”

賀一舟：“……”

我只是想跟她談個戀愛，為什么又要學做飯又要學習？

我才十八歲，我為什么這么累？

我太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