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最早來末世，最早進入夢境，成賢殺怪效率高太多。

反復崩潰清醒耗費很長一段時間，但夢境仍是遙遙不見終止的兆頭，他成就鋼鐵一般意志后，最大問題就是枯燥無聊。

太過無聊，終年廝殺會影響到人的心態，同樣造成崩潰結果，怎么辦？

他給自己沒事找事，起初是磨煉自身的戰斗技藝，回想柳惜老師教導，將身體動作規范到分厘不差。

再到后來，自身標準提升到極致，就開始研究起對方。

這條長期殺怪路線的進行時，高中生一直研究、學習、破解怪物的動作和身體。

行尸怪物們的種類區別、行為習慣、結構弱點，他一個個剖析分類，歸總得出結論，再出刀實踐驗證。

后幾十年的結果，一地的斷裂鋼刀，成賢滿身傷痕，衣服像浸泡黑血，拄刀坐在巨獸尸骸上，身前各式各樣的破碎尸體。

夢境空間甚至來不及制造下一批尸潮，他多出時間總結反思錯誤，爭取每次提升超過夢境的花樣。

“這個大家伙是新成員，兩三人身高，灰毛如大氅，腦袋如牛頭，軀干巨肉壯實得像一座鯨山，手腳就顯得短小無力。”心態年老的高中生快速思索，分析針對它的辦法。

“手腳相比身軀短小無力，不是真短小無力，一個沖鋒起來，幾乎沒有怪物能擋，我肉體照面承受，基本胸骨得碎完，秸絲等級不高，卻有種族特性的加成，純粹肉體力量疊加，比白豺人更加難對付。”他盤算對方難對付，實際鋼刀早早捅入牛頭怪物的腦袋。

難對付還是死了，牛頭怪物發瘋沖撞，還幫助他清掃小怪。

成賢現在就是在玩無限血條和藍條的游戲，開始吊著牛頭怪物走，清掃小怪差不多，用全身骨頭斷碎的代價逼近，再念頭轉過，恢復巔峰，把刀捅入它的眼眶。

不過他僅做到這樣是不滿意的，一個游戲幾十年反復打，肌肉記憶都要做到無傷通關，無傷通關才有意義。

因為這些技巧和經驗，僅在夢境有用不行，他是要帶回現實去的。

“不知道你投放力量跟我在夢境耗幾十年賺不賺，反正我出去后，肯定是不虧的。”成賢拔刀站起，注視著地面的尸體一個個化成白粉消失。

下一輪尸潮就來了。

如今他面對尸潮的心態，嘴角上揚，“你呀，總是能給我出點新花樣。”

他隱隱期待，雙手反握鋼刀，心里考慮等下第一招要用“飛燕還巢改”的一型、二型還是三型。

這次情況竟然有些特殊，牛頭怪物的尸體化成粉末消失后，沒有天空閃動，空氣沒有折射變化。

尸潮停止，終于停止了。

高中生拋下鋼刀，仰倒在地面，深深嘆出一口氣。

“沒新花樣了嗎？虧我還想后面會不會冒出山盡座神近似的頂級怪物。”他談不上太放松高興，可以擺脫夢境，心情也就一般般吧。

“哇呼！解放啦！”他興高采烈得跳起來，不可能一般般。

不是虛假精神陷阱，神明投放后續力量消耗完畢，整個夢境場景虛化，分散成無數細小的顆粒。

畫面轉接，入眼的是熱烈的太陽光。

新的一天，末世的早晨。

高中生感受實實在在的靈氣流動，不夢境里的凝固不變的裝飾存在，密度、屬性、反應隨他功法運轉吐納而變化。

他失去轉念藍血回滿的BUG，也無法伸手招出鋼刀，回到真真切切的現實。

“除非我被拉到另外一個規則邏輯更加嚴謹的幻境！”

成賢從床上蹦起，激動翻找證實這不是夢的證據。

打自己一巴掌是沒有的，在夢境里痛覺是極為真實的。

他翻開紙箱，打開里面的記事本，上面寫著姐姐、老師及女神的名字，還有穿越前各種重要事件的代號。

比如告白失敗那一頁，寫滿“林湖”、“純情”、“失敗”、“愛理不理”、“高攀不起”等，只有他那個時代人才懂的意思。

其他人，就算是神，不徹底探究他心底，沒了解和平時代，也破譯不出記事本的信息。

記事本背后開始的順序觀看，也有沒加密的信息，《紅瑰煉氣初篇》的口訣，以及他在末世修煉運轉的心得注釋。

口訣跟心得注釋，他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傳播出去的，填補上末世傳承的缺口，只是現在他覺得還不到時候。

確實脫離夢境，回到現實。

夢里感官受蒙蔽，不覺在夢中，一旦回到現實，夢里的瑕疵和不同，就尤為明顯強烈，很容易分辨。

“啊啊啊！”證實現實后，第一反應是大叫抱怨，“我殺了一晚上，那不是相當于沒有睡？”

回過神來第一感受，大量畫面捆綁壓縮塞入他大腦，無數怪物信息翻涌，無數技巧武術爆發，對他精神進行蹂躪。

“停停停，不要再回想了，腦袋要爆了！”

一夢幾十年的經歷，不斷拔高他戰斗意識強度，與現實戰斗強度形成反差，一下子差點沒讓他緩過來。

不過最兇險的夢境死亡體驗，都沒能把撕裂意識，被他挺過去，起來這一下只是惡心他一會兒。

換句話說，他得了比較嚴重的起床氣。

“我現在的狀態就是，身體充滿力量，大腦思考靈敏，一切狀態正佳，就是精神產生對做任何事的厭惡，只想床上躺著，不工作，也不睡覺。”他想做咸魚。

正常行為，任誰劈砍數十年，回歸普通生活，都會生起老兵解甲歸田的咸魚心態。

“怪不得我聽有的信徒說，夢主降夢會極為特殊產生一種叫‘不眠者’的人，睡覺不是休息，每次都要經受夢的折磨，怎么能安心睡？”

催他起床的鐘聲響起，他很想發脾氣。

“從夢境回歸有收獲，可是長期如此被動不是解決辦法，看來必須主動接觸打字機的意識。”高中生說做咸魚，實際早收拾好出門。

“教會有不適應夢境的不眠者，我第一夜接收力量投放，沒有信息反饋的情況，在其他人身上發生過，不算太過異常，暫時不會引起很大注意，但接下來我得抓緊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