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鄭清站在最高的那塊巖石上，舉烤熏的肉，向采石工們揮手，神色熱情說道：“在我們采石隊干活，不怕豺狼野獸，安全有保證，收入有保障，工作用心努力突出者，還可以大口吃肉！”

簡明扼要，你為他賣命，他給你吃肉。

成賢睬他都傻，大家出門采石是出來吃肉的，但真是想吃你手上的兔肉嗎？

錢，大家想吃的肉是錢！

成賢沒在聽，腳步往人群外踱，眼光不斷往遠處的山石瞄。

“你很著急嗎！？”他們所在分隊的獵人叔突然說道。

壞事！成賢猥瑣低調那么久，在最后一刻沒忍住，終于被揪了出來。

胡茬獵人叔的嗓音不小，極像學校晨會時，班主任突然把學生從隊伍里揪出的景象，然后臺上講話的校長，還清清楚楚把這看在眼里。

高中生也曾經是晨會交頭接耳講悄悄話的調皮學生，這下被獵人叔揪出，也是原形畢露。

他臉上露出尷尬笑容，踏出去的一步，又悄悄收回。

“沒有沒有。”他慌忙解釋，不想出頭被針對。

胡茬獵人也留意過這個陌生面孔幾次，年輕沒見識，又是一個加入采石隊做白日夢想發財的異想天開家伙，而且還不懂得孝敬。

“沒有你還一直往外走！？以為來到采石場，這里的礦石全部是你的了？”獵人還在訓斥新人。

鄭清被迫停下講話，把目光移向這邊，十分惱火被打斷。

他原想趁這次兵不血刃、毫無損傷地逼退狼群的天大好時機，大肆宣揚一番他們采石隊，讓采石工們回去給他考核二星獵人證造勢。

竟有人不識趣打斷。

當然，他不會遷怒怪罪自己的好伙伴，一定是這個不識規矩的新面孔的錯。

對他有印象，最后幾個加入的家伙，隊伍得以正常人員配置出發，原以為他們是今天的幸運物，到底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兩腳騾。

初生牛犢不怕虎，年輕兩腳騾心里是對自身是最沒有數的。

他心里惱火，嘴上卻是輕松說笑語氣，向周圍獵人和采石工大聲說道：“這些年，這種剛加入的年輕伙計，大家見過不少吧？”

“無知天真，混進我們采石隊，以為到達大角山邊緣，天高地遠任他行，所有的礦石寶貝都是他，發財的白日夢一個又一個！”

領頭的譏諷嘲弄，底下的獵人采石工大笑，就猶如當初車上見他過分干勁滿滿一樣。

“在場大多數都是他老前輩了，告訴他這種年輕人最后的結果往往是怎樣？”采石隊領頭是要時不時抓出典型人物來告誡其他人。

“死咯！”有好事的采石工興奮道。

“沒死，殘廢了，哈哈哈哈......”他們大聲取笑過去天真魯莽年輕人的結局。

普通年輕人，靠天真幻想可沒法在大角山邊緣發財，甚至存活下來也是奢望。

青衣鎮來往人員繁雜，總有幾個跟成賢差不多表現的家伙，混進采石隊冒險發財，先裝作守規矩的小伙子，到達大角山邊緣后，便想辦法偷偷脫離采石隊。

不屑于采石隊一百塊的報酬，也不承擔那五十公斤的任務，一人隨心所欲，想挖什么礦，尋什么寶，一個人做主。

他們一旦脫離隊伍，領頭獵人發覺不對，就無法再回歸采石隊，否則等待他的是嚴格的責罰和賠償。

心滿意足尋得滿滿當當的寶物后，便按照之前來時暗中記憶下的標記，一個人往回走。

做美夢的結果是，他們安然無恙回到青衣鎮，享盡榮華富貴。

而現實大多數人的結果是，死在回去路上，或者被襲擊，半路得救，人沒死半殘，籮筐里的寶物拱手讓人，回去后還因損傷不可逆，身體落得殘廢，再無法正常行動。

欺騙采石隊，令獵人們惱火的行為，因為獵人公會的監管，他們愚蠢的自尋死路，獵人們還要因此受罰。

每當這樣采石工擅自離隊失蹤或殘廢的事件發生后，獵人公會就會對采石隊進行介入調查，查明隊伍是否故意迫害，鄭清再冤枉和惱怒，也得乖乖花時間配合。

這種害死自己，又拖累別人的無知年輕人，采石隊獵人們是又嫌棄又重視。

他們要堅決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鄭清不斷強調他的觀念。

“小子，你懂了不？剛才你如果沒有我和其他兄弟的保護，你已經死在那幾頭惡狼的嘴里了！”

他得管教住這個小子，再遏制其他相同苗頭的出現，“我知道隊伍里還有很多心存僥幸的人，還有人覺得碰見狼群是運氣好才毫發無傷，還想碰碰運氣，打算脫離隊伍一個人回青衣鎮......”

“麻煩再動動腦子想想，來回穿過熔樹山嶺真是那么簡單的事，獵人公會公告欄掛牌招募的就不是采石隊，而是‘采石人’了！”

獵人領隊狠狠環視一周，告誡眾人。

大多數采石工明白，生命和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本錢，沒必要冒險拿去開玩笑。

所以擁有苗頭的人，還是只有成賢一個，“狗屁邏輯，公告欄掛牌不是采石人的原因，是因為臭石頭得人多才有收益。”

高中生也懂大山里撈針，沒那么好找到寶。

不知是看到他還殘有的不服和不屑，還是純粹看他不爽，鄭清講話最后指示遠處一座巖塊，“在我們采石隊工作是有規矩的。”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在大伙的面，我們當即解除雇傭關系，你想干嘛干嘛去，我們不管你，不再對你生命安全具有責任，也不負責送你回青衣鎮，你自己想辦法。”

“二是接受采石隊的安排，你這次的采石任務就是那邊的五十公斤的金紅石，如果回去后缺斤少兩，我們按照協議，依然有權不發報酬，并索取所缺的賠償。”

鄭清所指示的巖塊，整體突出裂開的部分，顯露一股暗紅色澤。

大角山邊緣區域，最常見的礦石，金紅石，采石工們運氣不好，一無所獲的時候，往往拿它充數，作為任務保底，至少不會連一百塊的報酬都虧掉。

保底就意味它在廣闊采石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