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雅思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很想說點什么，但此刻真的很無力。

最后，我怎么離開的都不知道。

下了莫干山，打車回到西湖后，我一個人沿著西湖一公園轉了轉。直到舒瑞給我發信息問我有沒有吃中午飯，她今天下廚做了幾個小菜，叫我沒吃的話回家吃。

舒瑞有時候喜歡自己下廚，所以她有我家的鑰匙。本來還沒感覺到餓，她這么一說感覺還真有些餓了的我，回到了家里。

我回到家里時，舒瑞正好煮好了所有的菜，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西湖醋魚，一份梭子蟹炒年糕，一個清蒸鱸魚，加上湯，兩個人吃的挺豐盛的。

在幫我打好米飯后，坐下先給我夾了一塊螃蟹讓我嘗嘗的舒瑞問我：“蘇陽，你朋友的微電影，你來導演吧？”

我想了想說：“行，對了你以前不說想去GZ州看看嗎？要不這次你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舒瑞說：“我最近沒空！我倒是想去的！可是真沒時間，等明年吧！明年五月份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旅游！”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然后埋頭吃飯。

現在我腦子里很亂，因為昨晚喝了酒，喝多了，怎么莫名其妙的跟韓雅思回家，又跟她有了關系的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越想越覺得心煩的我，點了一支煙。然后問舒瑞：“舒瑞，你有真的愛過一個人嗎？愛了多久？”

不知道是我問的問題有些沉重，還是我問的有些突然。所以舒瑞愣了好久，才說：“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我高中的時候，有談過兩個，最后一個，是上海人，當時我們都是學生，我在北海校區讀大一前認識的，這個異地相處的最久。一直到大學畢業，但，直到分手我都不知道我愛不愛他！你說不愛吧？我一直沒找男朋友，你說愛吧？心里又總覺得缺失了很多東西。”

“一個人上課，下課，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走路。除了有同學陪伴的時候，許多時候我都在想，我跟他之間，算不算愛情。”

“尤其是，回到BJ學校后，BJ的冬天很冷。同學室友，都有人接，冷的時候她們的男朋友會把自己熱乎的羽絨服脫下來穿到她們的身上。每每看見這些的時候，我都很羨慕。”

“只有當天黑，我們都不忙碌，然后一起聊天時，面對他隔著千里之外的噓寒問暖，我才會想起來，自己原來有個男朋友。后來，他跟我說，其實他在學校有女朋友，然后就這樣，我們分了。”

聽著舒瑞的講述，我在腦海里腦補了一下，可以體會到一點。那就是她的愛情，跟現在的我一樣孤獨。

名義上是有個男友，然而，那個人不在身邊，一切都是虛幻的。說真的，我也挺欽佩舒瑞的，起碼，她那幾年的確都堅守著。

對一份虛無縹緲的愛，還能堅持幾年的人，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證明了舒瑞這個的自律能力。

以及，自我的堅持！

恍惚間，我又忍不住想起了我自己的愛情。我會記住郁雪那么久，除了曾經我很愛她之外，最主要的是她改變了我的一生。

小時候，在我在杭州流浪的時候，只有她不嫌棄我臟。認識郁雪后，我就跑到她居住的小區，也就是現在的南山路韓雅思的心理研究室那個小區門口居住。

原來的小區門口，有個小石橋。

石橋下面有個小空間，剛好可以住一個人，并且那里風吹不到。雨也淋不到。所以我就長期住在那里，一直到郁雪讀初中回到海寧老家。

那一住，就是差不多五年。

在那五年里，郁雪幾乎每天早上，都會多買一份包子和豆漿放到我住的地方。傍晚她出來玩的時候也會叫我。

禮拜天有空，她就會教我讀書寫字。

我的名字，就是郁雪教會我寫的。后來，在她讀三年級的時候，她給了我一本用過的新華字典，以及她自己留下來的還比較新的一二年級的課本。

郁雪教會了我拼音，會拼音后，我就基本會自己認字了。認識字之后，人的思想慢慢的就開始變了。

思想活躍便想著賺錢。我人生的第一筆錢，我記得很清楚。有1321塊錢。是我晚上潛入寺廟里，從許愿池里撈出來的。

直白的說就是去偷的。

那時候，在西湖附近流浪的人中，幾乎每個人都會這樣賺錢。因為撿垃圾一個月有個一兩百就不錯了。而去寺廟里一個晚上，最少也能弄個幾十到幾千不等。

后來，寺廟管理的嚴格了，被抓了兩次，讓幾個和尚關在籠子里打了兩天我就沒有再去拿過里面的錢。寺廟不行了，我就跟人混拆遷工地。

一個書包，一把老虎鉗，幾把不同用途的螺絲刀，就是賺錢的工具。天黑后，潛入拆遷工地。鉆進人家剛搬走的空房子里。將電斷掉或者是沒電的，找到接口，把銅線剪斷。然后再分別找出開關插座以及分線盒子，將所有開關拆了，用老虎鉗夾住分線盒子里的線頭一拉就能將整個一套房子里所有的銅線拉出來。

一個晚上拆個一兩套，可以賣個差不多四百塊。白天睡醒，就去華聯和沃爾瑪門口等著，幫人撿購物小票。

一千購物小票，可以賣六十。

運氣好的時候一天可以撿一兩萬。那時我才知道，他們那些給我們錢讓我們去撿購物票的人，可以去找超市的人開發票。

發票可以賣更多的錢。

會賺錢后，我偶爾就會去買一套新衣服，在那之前我穿的衣服都是去小區里順的。每個禮拜天我都會穿著新衣服，然后跟郁雪一起出去玩。

郁雪從小就喜歡吃各種小吃。

所以，每次我們幾乎都會把河坊街所有的小吃都吃吃個遍。并且走的時候，還會打包帶一堆的小吃走！

讀初中前，郁雪的爸媽忙于生計，在外面包工地，她就住在南山路姨娘家。所有她那會兒有空就可以出來玩。在郁雪13歲去讀中學后，我們就很少見到了。

有一段時間都是靠著寫信來往。

后來，她有了手機，于是我也狠心去買了個山寨摩托羅拉。有了手機兩個人就經常發短信，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我們短信費就用了差不多200塊。基本上每天都要相互發10到100條信息不等。

在她讀初一的第三個月后我去了海寧。

剛去的那天，就看在她學校門口，看見她被幾個小混混堵著搶錢。所以，幾個月不見，一見面我就進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