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戚曉月。

我給學校說明了情況，一時半會回不去，校長自然是同意。但是我覺得，我的教育理想剛剛萌出芽，就又要棄置一邊，未免有些遺憾。

徐卿文看出我的心情，說:“月兒，要不我們回去吧？”

我說:“咱爸又不肯一塊去，剩他一人又不行。再說你這邊剛剛上了課，把你的事業棄置了，也是一樣有遺憾。”

“那這邊有沒有合適的學校?”

“應該有吧。只是我若是上了班，咱爸那邊只能周末去了。我仍然是不放心。我過去就給他做做飯，做些清潔。他有幾次忘了關燃氣，幸好開著窗。”

徐卿文想了想說:“那要是給他請個保姆呢？”

我笑說:“你覺得咱爸會同意嗎？”

他搖搖頭。

我說:“別多想了，卿文，我就這樣來回跑著，挺好。幸好就在臨市，要是太遠了，我還真沒辦法了。”

“我只是覺得你在教育上有想法，得不到落實很遺憾。”

“并不，卿文，這個家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起婆婆說過的，育兒事業最值得她驕傲。

我想著，如果現在有個孩子，不知還有沒有時間來照顧。也許沒有孩子也有好處。但是不要孩子，和沒有孩子也不一樣，后者有很多的無奈。

如此七上八下地想著，想到最后，無非又是一聲嘆息。

公公雖然記憶力下降，但并不糊涂。他見我開車來來回回奔波，說:“月兒，你如此辛勞，我心里過意不去。”

我說:“爸，怎又說這樣的話。卿文每日上班，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公公說:“只是路不近，開車來回也得幾個小時，你這樣跑太累了。月兒，我自己沒事的，你真的不用如此辛苦。”

“爸，你不用擔心我，你只管安心生活。我若是覺得累，自然就少來趟，在家休息一下了。”

他便不再多說。

他每日里去外面閑逛時，都會買回些好看的飾品，新鮮的食品，別人送他的高檔禮品，到我回家時，他統統都給我塞到后備箱里。

天漸漸涼了。

今年這邊的初冬，絲毫沒有涼意，樹木多數還郁郁蔥蔥，沒有一點想過冬的樣子。甚至一些蟲蚊也還得意忘形地飛來飛去。

我想著此時，不知山區是否又有了紫色的霧，那抹絢麗，只要見過一次，這輩子再也難忘了。

我給葉天冬發了信息，說:“天冬，卿文病情穩定，目前已經上了課。公公的生活需要照料，一時半刻還不能回去。天冬，那邊的房子我暫時也用不到了，你若是有他用，就用上吧。”

他回復:“曉月，卿文告訴我了。但是你要叮囑他吃藥，目前時間尚淺，他身體狀況并不穩定，切不可斷了治療。房子我用不到，你們留著吧，回來時住住也好。”

我說:“天冬，大恩不言謝。你對我，對卿文的恩情，我無以為報。”

他回:“曉月，人與人之間情感縱橫交錯，你記我恩情，我也念你情意，不必再提回報之事。曉月，祝好。”

“天冬，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