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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尋醫

我是月兒。

盡管醫生連續給我輸液打針,極力挽救,但是仍然失敗了。

我腹中胎兒,再也沒了心跳。

曾經與我血肉相連的寶寶,如今只化了血水!

我躺在病床上,婆婆背過身去掉眼淚。那個冒失孩子的媽媽在我面前一再道歉,一再把毛孩子打了又罵,毛孩子連哭帶叫,我聽了煩,把被子蓋過頭,他們都閉了嘴。

公公一改往日的和氣,說:“你們都出去!在這里吵吵嚷嚷像什么話!”

那母子二人走了。我仍然蓋著頭,眼淚汩汩流出來。

婆婆說:“月兒,不要哭了。月兒。”話未說完,她自己也是帶了哭腔。

病房里還有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勸我:

“這個孩子,只能說是緣分淺。”

“不要難過了。留不住的胎兒,自身就弱,留下來也不會健康。”

“你要想開些,把身體養好。以后還可以再要。”

“小月子里不要掉淚,落下毛病就不好了。”

我只聽著,并不多話,由得他們說。

“月兒,你要聽話,不哭了啊。”我聽著這一句,知是他來了。我掀開被子,撲到他懷里,痛哭起來。

他也落下淚來,說:“月兒,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

我聽不進去,我說:“卿文,我就要這個孩子,我就要這一個。”

他張了張嘴,未說出話來。

我看他聲音嘶啞,臉色異常,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滾燙。

我止了眼淚,拉他手,說:“卿文,你也要好好的,你也不要有事。”

他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去。

我給婆婆說:“媽,卿文又出血了。”

她聞言趕緊跟出去,我心里緊緊揪在一起。

我想著,之前兩個人都好,偏偏沒有好好地在一起。如今兩人在一起了,如何就不能好好的!

徐卿文的治療方案已經接近尾聲,狀況依然是不穩定。

我自覺身體好些,給他發了個信息:“卿文,等我幾日,我很快回來。”

他問:“去哪?”

我說:“找個名醫。”

再一次踏上去山區的路,千般滋味一齊涌上來,無以描述。

我先去了學校,校長和李老師見了我,都笑容滿面,噓寒問暖,十分親切。問:“曉月老師,這次來是什么事情?”

我說:“找葉天冬有點事情。”

我沒看見侯老師,問起來,他們說:“侯老師最近身體不大好,沒來上班。”

還有兩個不認識的老師,想必是后來的支教老師,也沒好意思跟他們說話。

我留下些禮物,把校園里停的那輛車清洗一番。跟校長和李老師告辭,就去了葉天冬家。

我一個拐彎,開進了他的院子里。下來車,太陽正好,暖暖的。

一小畦連翹開出黃色的小花,另一畦四季春開著玫紅色的小花。我才意識到,我這日日在病房里,冷暖不覺,四季不覺,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春天。想來山間又該是色彩斑斕了。

我正想著,聽葉天冬說:“曉月!”

我轉過身迎上去。葉天冬毫無變化,陽光明媚的笑著,目光盈盈,似畫中人。

我說:“天冬。最近可好?”

他笑說:“并無變化。”

他不說我也知道,葉天冬從來都是葉天冬。

“你呢,曉月?”

我張了張口,不知從哪說起。

他說:“進屋來,曉月,進來說。”

我隨他去了藥房,熟悉的紅木架子,熟悉的小抽屜,還有熟悉的藥草氣味,讓我心神安定下來。

我說:“天冬,我有個親人,得了鼻咽癌。之前治好過一次,一年后又復發了,這次放化療之后仍然是不穩定。你可有辦法?”

他問:“多大年齡?”

我說:“與我同齡。”

他說:“可有癌細胞轉移?”

我說:“并沒有。”

我期盼的看著他的眼睛。

他說:“我隨你去看看。”

我慌忙說:“天冬,路太遠了,在X市。你不必過去,如果有方法緩解,我帶他過來就好。”

他看著我,說:“他叫卿文嗎?”

我想著這又是韓姝林多嘴。

我說:“是的,叫徐卿文。”

他笑說:“從我見你第一面,你那時溺水還沒醒,就一直喊這個名字。”

我想著那次,我做了長長的夢,卿文是假的卿文,小米是假的小米。我喊著他的名字,遲遲沒有回應。

我訕訕的笑:“你還記得。”

他笑說:“那個時候還念念不忘,想必是用情至深之人。”

我笑了笑,未多言。我未曾說,他也未曾問,但他一直都知道。

他說:“等我一會。我與你去一趟。”

我仍然說:“太遠了。等這最后一個療程結束,我帶他過來就好。你不要去了。”

他看著我,問一句:“曉月,你相信我嗎?”

我低頭笑。知他心意已決。

他也看著我笑,目光似月輝濛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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