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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佳期會親雙鶴樓 趙家庶女婉如玉

鄭瑞譞正奇怪侍衛怎么會到蒙國棟府來找自己,尹志斌已經吩咐管家把人帶了進來。那名鄭府的侍衛給幾人行了禮,才向鄭瑞譞稟報了他來找人的原因。原來,今日是鄭母與趙家夫人約好見面的日子,要讓鄭瑞譞和趙家的一位小姐見面,可是他居然忙于公務和給麗娜準備賀禮,居然把這事忘了。等鄭夫人派人去喚他出門見客時,才發現他一早就出了府,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到紫城找尹志斌,便差了侍衛來尋他回去。

得知鄭瑞譞要去相親,尹志斌面上沒有任何異樣,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麗娜也是十分欣喜,她是真心希望他這個異姓哥哥幸福,自然希望他早日找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于是,她很不客氣地將一臉憂郁的鄭瑞譞‘趕’出了院子。

尹志斌看著懷中人兒,寵溺地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逗得麗娜咯咯笑個不停,直看得院門處的管家和鄭瑞譞主仆哭笑不得。無奈,鄭瑞譞只得向尹志斌告辭,做出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白了麗娜一眼,帶著侍衛離去。

紫城的南門,有一家名為‘雙鶴樓’的酒樓,三間門面,三層樓閣,是紫城最大最豪華的酒樓,是楊氏家族的產業。且不說楊氏家族在西京有多大的勢力,只單單是尹太后妹妹的婆家這一層關系,西京就不會有人肆意地敢來招惹他們,自然的,這雙鶴樓的生意更是不在話下,光是那些想要與楊家攀親帶故的人就已經能讓這個酒樓熱鬧非凡了。

由于趙家也是西京白蠻中較有勢力的家族,又是住在紫城內,故而鄭母將約見的地點選在了這雙鶴樓,也是尊重趙母的意思。趙夫人,年約四十上下,是位衣裝素雅、談吐不俗的美婦人,與她同來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美貌女子,是趙家的庶出女兒,名喚趙玉蘭,人如其名,不但美貌賢淑,溫婉和善,還是小有名氣的才女。兩位夫人選了一間二樓的雅室,在靠窗的桌邊坐下,一邊寒暄著一邊等待鄭瑞譞的到來,趙玉蘭則溫順地在一旁伺候兩位長輩,而兩家的隨行仆從和婢女都留在了門外。當鄭瑞譞和侍衛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副場景。鄭瑞譞無奈地輕嘆一聲,讓隨行的侍衛在門外等候,自己便進了雅間。

“母親?!编嵢鹱X上前一步,見過了自己的母親,又對趙夫人深施一禮,恭敬地道:“見過趙夫人,讓夫人久等了?!?

“無妨無妨,你在宮中當差,責任重大,公事要緊?!壁w夫人笑呵呵地打量著鄭瑞譞,對鄭母道:“鄭夫人,您家的公子好樣貌,知書識禮,本領又強,年紀輕輕就做了羽儀長,夫人當真是好福氣??!”說完,她一邊喚鄭瑞譞入座,一邊使眼色示意趙玉蘭為他倒茶。

鄭瑞譞隨意客套了兩句,在鄭母身邊坐下。他迅速打量了趙家母女一番,看著也不像是仗著出身名門望族就驕橫跋扈之人,特別是正在倒茶的趙玉蘭,溫婉恭順,目不斜視,一看就是個蘭心蕙質的恬靜人兒,心中不由得默默地松了口氣。

主角們都到齊了,仆從立刻吩咐店里的活計擺上各色招牌點心和水果,鄭母和趙夫人互相客氣地邀請對方品嘗,并將自己的孩子給對方做了介紹。

在南詔國境內,許多民族的風俗和中原地區的漢人不同,男女雙方類似相親的儀式沒有太多講究,完全憑借主人喜好而為。可以是長輩們約見,也可以上門相親,有的則是年輕男女在廟會或其它場合看對眼的,互相贈送定情信物,然后各自回家告知家中的長輩,只需男方長輩選個佳期直接上門提親即可。更有甚者,一些深山里的部落,由于沒有經過漢家禮儀的熏陶,相愛的男女若得不到長輩及家族的承認,男方便可直接搶親,直到瓜熟蒂落才會與女方回門,而女方的長輩倒時只有接受,祝福一對新人。

似鄭、趙兩家這種情況的不多,相親的方式也比較簡單。鄭家的祖上是中原過來的漢人鄭回,是南詔王異牟尋的漢文老師,又是‘僰文’的創造者,在南詔的朝堂上有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但畢竟是中原的罪臣,在仕途上有著污點;而趙家是土生土長的白蠻,也是當地的大家族,從商從政者不少,也是西京一股不小的勢力。所謂入鄉隨俗,鄭母便以秋游賞菊為由,將趙家母女約了出來。

互相了解了一番后,鄭母用腳尖踢了踢鄭瑞譞的腳,用眼神示意他,多和趙玉蘭說說話。鄭瑞譞心中好笑,瞥眼看向自己的母親,裝作不解地問道:“母親,何事?”

鄭母臉色不是很好,肺都要氣炸了。她很中意趙玉蘭這個兒媳婦,拋開家世背景不說,這姑娘的禮儀教養確實很好,她是真心喜歡,可是婚姻大事她也不想委屈了兒子,就想看看兒子的反應??墒?,她觀察了好一會,發覺鄭瑞譞對趙玉蘭只是該有的禮節寒暄,并沒有過多的言語和動作,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他一下,沒想到他故意來這么一出。一旁的趙夫人看出了端倪,便呵呵一笑,對鄭母道:“鄭夫人,以鄭公子的才相貌與官位,要娶一位嫡系小姐也是綽綽有余的,我們蘭兒是高攀了。蘭兒既不是嫡系小姐,性子也要強了些,只怕您和鄭公子會嫌棄呢!”

“趙夫人嚴重了,蘭兒是多好的孩子啊!我是越看越喜歡哪!”鄭母聞言連忙辯解道:“我家瑞譞是個不開竅的木頭,就怕蘭兒嫌他悶呢!”

“母親,我悶嗎?您不是常說我玩性大,太野嗎?”鄭瑞譞仿佛是故意要和鄭母唱反調,竟然故作正經地插了一句,然后笑吟吟地接過趙玉蘭再次遞上的茶,慢慢品著。其實,就在他知道母親要他相親的是趙家庶女趙玉蘭后,早就向麗娜與尹靜蘭幾姐妹了解過她,心中也有幾分喜歡,不過是故意的想捉弄一下大家,看看趙玉蘭的反應罷了。對他而言,既然娶不到青梅竹馬的麗娜,那么娶誰不一樣,只要是個溫順懂禮又孝順的就成。不過,在看到趙玉蘭之后,他心里也泛起了漣漪,這個姑娘真的很好,比他想象的要好許多,與麗娜的性情也十分相似,更多了幾分穩重。

趙夫人和趙玉蘭都被鄭瑞譞故作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母女二人抿嘴一笑,倒是沒說什么,只是鄭母有些不好意思,狠狠瞪了鄭瑞譞一眼,有些不甘心地低聲嘟喃道:“臭小子,這么好的姑娘若還挑不上,你不如氣死為娘算了?!?

鄭瑞譞無奈,輕嘆一聲,裝作很委屈地閉口不言了。

這時,一直默默在一旁伺候茶水的趙玉蘭冷不防地被趙夫人用手肘撞了一下,驚得她一個哆嗦,手中的茶杯脫手而落,被眼疾手快的鄭瑞譞隨手一撈便接在了手里,穩穩地送到了她的面前。趙玉蘭含羞道了聲謝,默默坐回母親身邊。許是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鄭瑞譞終于忍不住,干咳了兩聲,對趙夫人道:“夫人,母親約您和蘭兒小姐賞菊,不如咱們用過午膳一起去吧!”

“哦?鄭公子今日得空?”趙夫人一喜,笑容滿面地說道:“蒙鄭公子不棄,我們求之不得呢!只是怕誤了公子的公事,才沒敢相邀?!?

“夫人客氣了。母親出門,但凡我得空都要相陪的,趙乾與我又是同僚,您是他的嬸嬸,也是瑞譞的長輩,自然也要相陪的。”鄭瑞譞略微前傾,親自為趙夫人續了茶水,溫和地答著。

看到鄭瑞譞此刻的態度,鄭母的臉色好了許多,她歡愉的招呼著趙家母女品嘗點心,看兒子的目光瞬間也變得溫柔了起來。而原本坐在母親身邊的鄭瑞譞,因為兩位夫人要閑扯家常,不得不讓座給趙母,自己挪到了趙玉蘭的身邊。女兒家靦腆,鄭母時不時地在桌子底下暗示兒子,鄭瑞譞便擔起了照顧趙玉蘭的擔子,起初趙玉蘭還有些害羞,過了一會后便也放開了,偶爾也會和他交流幾句。這情景自不必細說,兩位夫人看在眼里,便也明白了自己兒女的意思,這是互相看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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