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還在想著放假呢,沒想到這么快。
黑板上有兩行字,字寫的東倒西歪的,一看就是知道是學生寫的:
昨天晚上的時候學校搭的羽毛球館塌了,大家不要去那里,打掃衛(wèi)生的同學小心點。
一時間教室的局部地區(qū)沸騰了,這一塊的人圍成一圈開始有說有笑地議論是不是快要放假了,那一塊的同學也說反正也不想在學校再待上一秒鐘,干脆讓教學樓倒了算了,然后讓政府掏錢。
羽毛球館的倒塌也不是完全由天氣導致的,本身就不堅實,用幾大塊的薄板子拼成的羽毛球館本身就不堪一擊。恰逢難得的雪天,一層層的雪讓羽毛球館的平頂不堪重負,最后釀成悲劇。
余瀛又想著高一的孩子來了悲劇了,這樣一來部分的班主任以這為借口好不讓他們上體育課。不過這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他轉念開始失落。
他想起了和女人的通話,那還是很早之前她就說過的:“等你放假了,帶上背包來我這里……”對此他是拒絕、推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當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原本來說她本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他還記得自己開學的那段時間有多么希望她離開,現(xiàn)在好像還有點想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感覺很奇妙。
有原因嗎?好像找不出原因。
余瀛這樣想了有了一會兒,侯然和奕子已經(jīng)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了。空調叫修了很長時間終于還是修了修,屋外冷得要死但是里面暖和啊,余瀛實在不想看奕子看侯然和侯然看奕子的眼神,那種眼神就好像雙方真的能一生一世永遠不分開,就好想小說里的禁忌戀寫的那樣,兩人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走到一起。
不知怎么,他倒是有點嫉妒了,這是很久都有的感受,只是現(xiàn)在才拿出臺面過于濃烈了。余瀛無法這么簡單。
你說笙夢是豬嗎?顯得簡單嗎?好像不是,她能裝很多的事情的。你說她完全的魯莽嗎?也不是,她也是有著大部分女孩所有的基本溫柔。
余瀛是不相信侯然和奕子能很懂對方的,無論是每晚都一起默契地最后走,還是眼神對接的那種這個年齡獨有的敏感性,他都沒有覺得那是很懂對方的表現(xiàn),相反太詭異了。
不是嗎?畢竟兩人的關系太復雜了,就一個旁人來說,他們的關系就足以讓人說三道四了,但是好歹余瀛是比較熟的那種,所以他除了覺得奇怪和不解,還有一種對奕子的心疼。有時候他想到這些的時候恨不得打死侯然這個還是想不明白的龜孫:
你他媽的還沒有想明白嗎?我妹對你這么好,再怎么情種也該醒吧?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議論?
這樣的話余瀛不敢說,他怕像奕子這樣的善良之子在他的后面哭出來。畢竟是見過愛的小紙刀的人,他還是有分寸的。
余瀛晃了晃腦袋,想的有點過多了。課上,老袁講到了這件事,然后又說明了學校的態(tài)度:
“呃……對于這樣一件事情呢,學校還沒有召開緊急會議,所以一切等到晚上開完會我再通知大家怎么辦。反正我是肯定要表明我的態(tài)度的,我個人是不希望放假的,又不是教學樓倒了……再說,教學樓倒了我們就只能認命了。”老袁咧開嘴笑了。
后排的幾個人開始商量著什么時候去上網(wǎng)了,幾個伙計書本碼的整整齊齊,但是反應趕不上速度,老袁走過來的時候他們正在爭論禁哪個英雄。老袁平日喜歡砸手機,但也好像是憑心情,這次明明人贓俱獲,但是他卻沒想著砸。
有人就開始作文章了,開始了現(xiàn)場分析:
“我跟你們講啊,你看,這次老袁的舉措和平日大不一樣,是不是說明提前放假的機會很大呢?”身旁有人說是有人滿臉不信。
“放假也沒什么好的。媽的總不是做寒假作業(yè),每次寒假作業(yè)又沒什么含金量,尤其是數(shù)學,題目偏難怪……而且每次都不檢查,但是你又不敢不做,難搞哦!還有啊,時間又短,玩在前頭,像我們這種古惑仔真是禁不住命運安排。”
“唉,上天安排你安排的明明白白,咱們好歹還有個群可以保持通訊暢通嘛,急什么?總是有人會做的。”其中的幾個人望了望前排的余瀛和其他幾個人。
“我去說說!”一人自告奮勇。
“哎,醒醒,你成績那么好,能不能做完作業(yè)給我抄一抄?”
“啊?我成績不好啊……”
“沒事,抄一抄就行了,你先做什么?”
“應該是數(shù)學吧,也有可能都做。”
“好好好,大神,做完第一個發(fā)給我,比心!”
侯然朝身后望了望,然后轉過身想湊過來和余瀛說話。余瀛背挺筆直,一臉冷漠,然后從嘴里憋出一句話:
“老班在外面……”
侯然暗叫不妙,一時間慌如老狗,秒切寫字的姿勢。老袁一向查的嚴,大課間就怕他的突然襲擊,他心情一好,說不定就是喊人上臺默寫,點兵點將的事好像是他的最愛,又或者是在辦公室的抽屜里隨便找?guī)讖埡芏嗄昵暗脑嚲恚缓蠛叭松吓_來做。
余瀛吃過幾次虧了,每次這個時候要么是自己在心底笑別人,要么是在笑侯然,他都會突然被點起來,莫名其妙地。他心想:我沒被盯上啊,怎么會這樣?
后來侯然跟他說明了原因:他這樣是他重視你啊,你看他就不點我。
那次余瀛還開了玩笑:我跟他說,下次一定點你。
總之被點上去就是情況不妙,因為錯到兩個以上的就要繼續(xù)做另一張;所以就有了同桌互相串通的現(xiàn)象:你上我給你手勢。
但是余瀛覺得這樣很沒特性,所以硬生生地站在上面好久才能下來。
很難想象,現(xiàn)在竟然都快要放寒假了。學校以往的情況就是高一高二先一兩天放假,而晚兩天開學。這樣一來,高三自然時間就沒多長了。
余瀛習以為常,從小學校就是瘋狂地砍一切能砍的假期,雖然自己頻繁地換學校,但是還是對此記憶猶新。
他現(xiàn)在只是希望時間快一點又慢一點,一面希望時間快點結尾,一面希望給多點的時候復習。他問數(shù)學老師的時候,數(shù)學老師說自己很少這樣,還安慰她說每個人情況不一樣。
其實他知道,數(shù)學老師當年成績很不錯,再加上她也沒有那種清華北大的理想,所以很少考慮這些也是合情合理了。
也不止他一個,大部分的孩子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都會這樣。寒假來臨時一個信號,這個信號持續(xù)的時間很短,所以人也會不禁敏感。
余瀛不止一次地聽廁所的哥們說:
“媽的時間越過越快,我還是什么都不會,想學完全不懂,一不懂就三分鐘熱度了。”
“是的啊,一定要上個大學啊。”
他們很慌,余瀛也很慌,只是各自不同罷了。